縮在牀一角,被子裹到脖子,方景看着七百塊錢嘴皮打顫。
這是幹嘛?
幾個意思啊?
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走了!你要是下不來牀就先休息着,回頭下班我給你帶只老母雞補補。”
一身關門悶響,房間內只剩短促呼吸聲。
嘴角揚起一絲莫名苦笑,方景也不知道他該說什麼,別看楊檸昨晚獸性大發,攻勢很強,一直佔據主動地位,但他知道,雙方都是第一次。
強勢外表下隱藏柔弱的心,從喝醉酒的楊檸口中,方景知道她太壓抑了,壓抑的喘不過氣。
一個女孩大學畢業就在娛樂圈這個龍蛇混雜地方闖蕩,吃的苦和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帶出來一個陳海波,一場夜宿門又將他打入深淵爬不出來。
現在跟着方景倒是輕鬆許多,但這麼多年的心裡積壓不是一天兩天能釋放的。
天知道昨晚她是鼓起多大勇氣纔將魔抓伸向昏睡中的方景。
“咔嚓!門開了!”
楊檸探頭進來,正好看見數錢的方景。
空氣中最怕的是突然的安靜。
方景躁得想鑽地縫,義正言辭,說好的不要錢,人家前腳才走自己就把錢拿起來,關鍵還被抓正着。
但真的是誤會,他心思雜亂,隨手拿着錢發愣呢,沒想到楊檸會殺回馬槍。
“咳咳!有事?”
拿都拿了,再解釋也沒什麼用,方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
“那個……我剛記起來,出不去,得勞煩你帶我一程。”
“好,你先等等,我洗個澡和你一起去,正好上班。”
左右看了一眼,躲在被子裡的方景想找條浴巾圍着身體,但怎麼也找不到。
楊檸也沒點眼色,靠着門邊就這麼看着。
一咬牙,方景彎過腰從地上亂撿起一件衣物就披身上。
“噗!哈哈哈哈!”
見他的穿着,楊檸瞬間笑噴。
方景低頭一看,瞬間臉黑。
這特麼是條半透明家居長衫,穿起來和沒穿一樣,不用想都知道是楊檸的。
一聲冷哼,方景挺胸擡頭,雄赳赳氣昂昂從楊檸身邊走過。
昨天什麼沒看過!
十分鐘後,洗完澡,方景換好衣服下樓,楊檸正在打掃戰場,把客廳歪歪扭扭沙發茶几擺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後又拿來拖把拖地。
“你不用洗臉嗎?”
看着頭髮亂披着的楊檸,方景疑惑。
“馬上!催什麼,事這麼多,總得一樣一樣來。”
心裡一慌,楊檸強撐着把地拖完,接着跑上樓去洗臉。
今天早上起來她起的匆忙,醒來後只想趕緊逃離,臉都沒來得及洗。
半小時後,在物業辦了楊檸的門禁卡,兩人一起上班,中途還在街邊一家小店買了早餐,十點鐘到的工作室。
“方總好!”
“檸姐好!”
對於十點鐘纔來上班的兩人,工作室員工沒有多問。
這還用問嗎?楊檸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身體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而方景兩眼無神,面色微白,走路都不利索,很明顯被掏空身體的節奏。
“方景,你的駕照下來了,記得上戶。”剛準備進自家辦公室的楊檸突然回頭說道。
“嗯,知道了!”
前段時間沒有駕照,上戶的事一直拖着,車只能在別墅區轉,方景早就手癢。
香車美女,男人很少有人能逃得過這兩大東西,他自然不例外。
……
下午,一輛黑色轎車奔行在魔都大街。
“靠!開這麼快趕着去投胎?”
紅綠燈最後幾秒,比亞迪車主正準備搶過去,突然一輛黑色大衆加塞堵他面前。
“破大衆也這麼狂?真當我三環十二郎吃素的?”
“老公,轉過去超他,我很趕時間。”
“瞧好了!秒秒鐘的事。”
比亞迪車上,中年男子司機油門上前,正準備來個騷操作,突然瞥見大衆後面的幾個字母,急忙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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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帶話筒,大衆帶字母,身上要是沒錢,遇到離遠點。”
這是駕校的時候教練說的。
“超他啊!紅燈快過了!”
“咳咳咳,路太窄,還是先等等,咱們也不差這幾秒。”
大衆車內,開車的是方景,這輛輝騰就是他二百萬入手的座駕,12缸發動機,排量六點零,馬力槓槓的。
主要還是夠低調,要是不注意看倒是和大衆差不多。
“滴滴!”
車內,方景按了一下喇叭,人行道上,走到一半的學生笑着點了點頭,揹着書包快速跑過去。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車內,方景愉快哼起了歌,昨天被榨乾的身體彷彿都恢復不少元氣。
曾幾何時,他的夢想就是買一輛座駕,前世他高中倒是有一個電瓶車,但有次上學途中隔着四五米撞倒一個大爺後就沒了。
現在也算是圓了他曾經汽車夢。
幾十秒後,紅燈閃爍,一腳油門踩下,方景一溜煙離開。
雖然前世沒學過駕照,但通過這段時間練習,上路倒不是問題。
開車不難,很簡單,就是一個油門一個剎車,初中生兩個小時就能學得會。
難的是把車開好不出事故!
方景的駕照雖然走了後門,但他的科目二和科目四正兒八經去駕校考試的。
……
下午回到別墅,楊檸已經先到了,正在廚房做飯。
還沒到下班時間,兩人都是翹班。
客廳裡多了電視地毯,還有幾束插花綠植,廚櫃裡擺着柴米油鹽,小吧檯上放着沒喝完的酒。
聞着空氣中傳來的飯菜香味,方景倒是感覺到幾分人味。
“先坐着,馬上就好!”
多了幾分家的氣息。
“這些傢俱都是你置辦的?”
“嗯!手裡還有點錢,今天路過傢俱市場就買了點,哪天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
“免費的不要白不要,扔他幹嘛!”
脫掉外套,方景到廚房洗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蔥薑蒜切好爆一下!不要炒糊!”
“沒問題!”
手起刀落,一整有節奏刀落聲響起。
“呦!看不出來,你還會做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聽到刀聲楊檸就知道方景做菜是把好手,而且還是沒少做那種。
就是看着他那半箱泡麪有點一言難盡。
“你忘了我從哪來?窮人孩子早當家,初中時候我媽就走了,我爸打工一去不回,家裡都是我在把持,要是連炒菜都不會,那不得餓死。”
“那你還吃泡麪?”
“沒心思做飯,出門在外一個人,吃什麼都習慣了。”
在方景嘴裡,幾塊錢泡麪和和幾百塊牛排差不多。
從小到大,別人最盼望的是過節,他最想遺忘的是過節。
歡慶的日子總會勾起很多不歡慶的事,這是他抗拒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