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人生長恨水長東》發表以後,包十一就沒有再管,依舊是存稿定時發佈,就看這部正能量的爽文能不能給他收集到負能量值。
《熔爐》劇組這邊雖然說很低調地進行拍攝,但其實也有記者會過來探班進行採訪。
作爲小說的原著作者,電影裡面的男二號,包十一自然是關鍵人物,更別說包十一之前還經歷過福利院事件。
記者小安就想着採訪包十一,因爲在他看來包十一纔有新聞的爆點,才具有話題性。
“十一,福利院事件,那位院長被判刑,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當聽到記者問第一個問題,包十一心裡就長了一棵草,緊緊地握住。
“清心咒,清心咒,清心咒……”
包十一默默地在心裡念起了《清心咒》。
“十一,你寫《熔爐》這部小說,是因爲福利院這件事嗎?“
……
包十一裝作看了一下時間,忽地一拍大腿,起身說道:“我想起來,我後面還有一場戲要拍,我就先走了。”
好浮誇,好假的演技!
坐在一旁的匡潔看見包十一這演技,嘴角直抽抽。
包十一很清楚如果他現在不走,他怕他下一秒就直接掏出槍斃了這名記者。
總是要揭開傷疤。
包十一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位記者就是爲了新聞,至於他有什麼想法,根本就不會在意。
指望着一部小說,一件事,能夠讓所有人都對他帶着關愛,不在他面前提福利院那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因爲那些人都不是隻會喊666的充氣娃娃,也不是點了笑穴和哭穴的機關人偶。這一點,包十一早就很清楚地知道,像他那位高冷兄林歌大師一直都是0.01的負能量供給者。
……
記者一看包十一要走,自然不樂意,忙起身,說道:“我問過導演了,下午不拍。十一,我特意和導演說過了想採訪一下你。“
“柳城福利院的小孩究竟有沒有被——”
包十一猛地轉過頭,眼神凌厲,走到記者面前,冷聲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後不要問這個問題,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赤裸裸的警告,毫不留情地冷厲,目光如刀,架在記者脖子上。
記者被包十一這反應給嚇得胯下一涼,下意識地縮緊腿。
他沒想到包十一反應會這麼大。
包十一冷冷地瞥了記者一眼,然後轉身走出去了。
一旁的匡潔,還有羅麗也都被包十一的反應給驚到了。
匡潔驚訝過後,便是張大了小嘴,瞬間覺得包十一作爲她的小弟並沒有給她丟人,作爲包十一的大姐,這個時候自然要替自己的小弟說話,笑着對記者說道:“十一,他最近入戲很深,不喜歡提那些事。”
“不過,我覺得你不應該對十一問那樣的問題,因爲我媽媽說過,好人是不會撕開別人的傷疤。”
“你說是不是,記者叔叔?”
記者聽見匡潔這話,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覺得有些丟人,尷尬地點了點頭。
……
下午沒有戲拍,不過晚上包十一卻是有一場戲,非常重要的一場戲。
就是民秀的最後一場戲,法院判決並沒有站在民秀這一邊,絕望之後,民秀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去找樸保賢,要去報仇。
最後而拖着樸保賢臥軌自殺,和樸保賢同歸於盡的一場戲。
一整天都在下雨,劇組這邊卻是希望晚上的雨不要停,這樣的話就不用灑水車,人工降雨。不過,很顯然即便這樣,劇組這邊也安排準備了灑水車,就是以防萬一。
拍攝地爲火車鐵軌處,各個部門都已經準備好了。
包十一沒有打傘,就那樣站在雨中,站在鐵軌上,望着走在前面的那個人,打着傘,還唱着歌。
系統還沒有控制生物電流,但是這一場戲已經開始了,腦海裡急忙問道:“怎麼辦,短命鬼,我這還沒準備好,要不讓導演等一下。”
包十一沒有回答,沉默地站在雨中。
雨下得很大,包十一就那樣一個人站在雨中,身子單薄,眼神卻是那麼冷。
就那樣冷冷地盯着前面的那個背影。
……
走在前面飾演樸保賢老師的男演員轉過頭,看見包十一,朝包十一走過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是民秀啊!”
“你是想老師了嗎?“
包十一就那樣站在雨中,眼眉低垂,面無表情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那眼神中十分冷靜,冷靜的可怕,如同最後火山的沉默。
這是最後的沉默,也是最後的死寂。
男人望着包十一,伸手摸了摸包十一的臉。
“怎麼還淋着雨?
……
“我們去洗澡吧。”
……
那隻手就在包十一臉上慢慢摩挲,男人臉上的笑容在這淒冷暗黑的雨夜中顯得那麼絕情。
演員是要將角色演活,真正理解角色,融入角色。
“他並沒有向我和弟弟道歉,怎麼能原諒?”
……
“小畜生,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
“下次院長他再和我玩遊戲,我一定不跑了。”
……
包十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努力在想民秀的故事,然後民秀的話,葡萄的話,還有那個院長的話,記者的話不停地在腦海裡出現,那些聲音,那些眼神,讓他的渾身寒毛豎起來了。
“柳城福利院的小孩究竟有沒有被——”
……
“那個小啞巴,他咬我,我還沒來得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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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的很大,越下越大,淒厲的雨聲嘩嘩地下着。
他要殺了他!
然後——
包十一手中尖銳的刀子就那樣刺向了面前的男人。
無情冷漠地就那樣刺向,毫不留情,如同這無情的黑夜。
……
男人掐着包十一的臉,痛苦推開包十一,然後狠狠一腳將包十一踹到在地,如同當初包十一狠狠一腳踹在那個院長身上。
一樣的雨夜,淒厲的雨聲,嘩嘩地下着,不同的故事上演。
電影還是現實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如同這雨水模糊了眼睛。
包十一倒在鐵軌上,尖銳的石子意外地劃破了他的額頭,鮮紅的血就那樣流了出來,混合着那雨水,血腥味散開來……
雨聲中響起了那一聲聲絕望,痛苦的聲音,“啊啊——”
這是意外,但這纔是真正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