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坑我來填好了。龍國科幻倒下一寸我填一寸,倒下一尺我填一丈,科幻的半壁江山倒下,我就做那半壁江山又如何?”
洛陽的聲音,清晰的自口中傳出。
林毅峰呆住了,吳琴也是怔怔看着洛陽,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彼時的青年手中輕輕搖晃着乘有紅酒的高腳杯,安坐一隅,表情除了淡然還有一撇張揚,此前外界對於洛陽那句“狂士”的評價,再次浮現於他們的腦海之中——
到底是怎樣的自負,才能自比半壁江山?
一直過了好久,林毅峰纔開口:“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此刻的洛陽,搖頭苦笑道:“就算你繼續寫幾部《鄉村教師》這種級別的作品,也無法彌補魏隆倒臺的空缺……”
他也想絆倒魏隆,事實上以他龍國作協主席的身份,還真有幾分成功的希望。
不過林毅峰爲什麼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因爲魏隆倒臺,會牽扯到很多科幻作家,這些科幻作家都是有着不低的影響力,這些人同時出事爆出獎項黑幕,那將會是龍國文人界多年難得一見的醜聞,到時候龍國科幻可能真的就要完蛋了。
總結爲一句話,就是爲了顧全大局!
這也正是洛陽對林毅峰感到不滿的地方。
你顧全大局你就犧牲吳琴嗎,她受了委屈你不想着出頭?
眼睜睜看着對方一怒封筆,還勸吳琴也和自己一樣爲了科幻的大局而忍辱負重?忍誰的辱?負誰的重?
洛陽輕笑道:“其實我也沒必要把自己塑造的那麼偉大,只是魏隆三番五次的對我出手,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給他來個絕殺,調查過程中得知吳姐的事情,私心想着和吳姐關係還成不如替她討回個公道,至於龍國科幻的坑我自然會去填,但相不相信就是林主席的自由了。”
說完,洛陽便站起身,話他說到位了,怎麼選擇完全看吳琴和林毅峰。
就在洛陽轉身的時候,吳琴忽然堅定的開口道:“洛陽,我願意出庭作證。”
林毅峰臉色驟變:“老吳,你要慎重啊,咱們龍國科幻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經不起折騰!”
洛陽沒去看林毅峰難看的臉色,回頭笑着道:“吳姐相信我嗎,林主席可是說了,哪怕我再寫出幾部《鄉村教師》這種級別的作品,也無法拯救龍國科幻。”
吳琴搖了搖頭:“不是信不信,我只是忽然好累,我不想再管什麼龍國科幻。”
她深深呼了口氣,低落道:“林主席,相對於科幻大局我只是個小女子,沒有那麼高的心理覺悟,謝謝你一直在幫我,但我覺得能讓魏隆受到懲罰,纔是最重要的!”
“吳姐能說一下具體事情嗎?”洛陽問道。
他知道吳琴當初已經定下的一等獎半路被人截胡,但卻不知道其中更多的事情。
“當初……”
“我來說。”林毅峰忽然開口了。
“林主席……”吳琴有些愧疚的看向林毅峰。
林毅峰擺了擺手,看向洛陽道:“洛陽,我雖然認識你不久,但我知道你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你決定出手對付魏隆,那顯然是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所以我只能認。”
“謝謝誇獎,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盯着。”
連續數次的招惹,魏隆已經把洛陽惹毛了,抓到把柄自然是要絕殺。
他不想去深挖魏隆也許豐富的內心世界,也不想去管這件事會涉及到多少和自己沒啥關係的科幻作家,更不想像林毅峰一樣顧全所謂的大局。
“先說一下吳姐當初的事情吧。”洛陽道。
“其實這件事我也一直過意不去,當年的那一屆龍國科幻獎,我自己就是評委,並且經過我們幾個評委的篩選評定,最後老吳的作品是一等獎……”
林毅峰講出了當年吳琴封筆的緣由。
那一屆的龍國科幻獎,本來已經確定吳琴爲一等獎,可臨時忽然被更改了結果。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但當時生了一件放小說裡都顯得略有些狗血的事情——吳琴的丈夫老張因爲疾病導致腿部癱瘓,急需一筆治療資金。
而龍國科幻獎一等獎,是有十萬塊錢獎金的。
拿到這筆錢,吳琴就可以解決燃眉之急了,萬萬沒想到,最後自己的一等獎會被人取代,而自己則是直接掉落爲三等獎——可憐的五千塊獎金!
最後沒辦法,吳琴只能臨時湊錢,但終究還是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他的丈夫腿部留下了隱患,在醫院待了接近一年時間,如今纔算是出院沒多久,吳琴因此怒而封筆。
林毅峰講完這段往事,嘆了口氣道:“我作爲評委,眼睜睜看着不公生卻無力阻止,真的很對不起老吳,這也是我後來萌生創辦星河獎想法的最大原因。”
洛陽道:“所以你的忍辱負重,有讓龍國科幻進步嗎?”
林毅峰慚愧道:“事實上龍國科幻因爲魏隆的存在,一直在退步,他把持着龍國科幻獎,讓很多想要出頭的科幻作家都沒有機會,一些和他狼狽爲奸的人才能夠獲獎。”
一旁的吳琴不說話,只是眼眶泛紅,顯然當初的事情對她的傷害極大。
洛陽敏銳的察覺到其中有一絲不對的地方:“龍國科幻獎上面,還有個時代經典,爲什麼沒有作家打破龍國科幻獎的屏障,直接在時代經典獲獎呢?”
只要有不與魏隆合作的作家在時代經典獲獎,那科幻協會把持的龍國科幻獎將會被狠狠打臉。
林毅峰搖頭:“因爲龍國作協並非鐵板一塊,裡面同樣有着心思不純之輩,只需要稍微和魏隆裡應外合一下,龍國科幻就會徹底把持在這些人手中。”
果然,文人要是玩起套路,那真的是防不勝防。
只是在作協之中能繞過林毅峰這個主席,和魏隆合作,地位絕對不低。
洛陽沒有繼續多問,而是冷笑着開口道:“我已經掌握了證據,不管是誰都護不住他,魏隆倒臺沒得商量,該殺就殺,我可不慣着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