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英立刻嚇得把裙子一提,把坎肩重新披上。
“瑾英你怎麼不去上學!都快期末考試了!”
文慧英一邊出言訓斥,一邊麻溜收拾好衣物,然後去開房間門。
“咦?姐姐你有客人。”門口站着一個聲音脆生生的小蘿莉。
“你還沒解釋爲什麼不上課!”
“老師給我提前安排期末考試了——是劇組那邊向老師申請的,學校也樂意的。過幾天我就要進組了。”
“這……是這樣麼?”文慧英夾了夾腿,一陣氣惱。
她這個妹妹最近被一個電視劇劇組看中了,要拍戲,演女主角小時候的戲份。
這些情況她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一直以爲肯定要暑假的時候才輪得到她妹妹出場。
顧誠鬆了口氣,假惺惺地說:“那……文姐,生意的事情,就那麼說定了,我是很有誠意的,真的。下次咱有機會再聊吧,7個點,說定了。”
文慧英一咬嘴脣,她不能讓自己的妹妹看到會學壞的東西。
也就只能如此了。
“你走吧。”
顧誠故作“戀戀不捨”地走了,好像很有誠意。
……
“總算脫身了,運氣真好。不過也沒啥大不了的,沒賭中大不了多給幾十萬塊錢而已。”
離開文家住的那幢樓,顧誠在旁邊一個小賣部停了一下,買包煙壓壓驚。
煙拿到手,順手就點了一根,站店門口抽幾口再走。
漢城的很多街道都沒有垃圾桶,市容又管得嚴,邊走邊抽連個扔菸蒂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很多人習慣在小賣部門口抽完一根再走。
剛剛抽了一半,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顧誠轉身一看,發現是文慧英的妹妹。
“歐巴,對不起,你不會怪我姐姐吧。”
“呃……你都看到了?”
“嗯。”小蘿莉點點頭。
顧誠一陣無語。
“好吧,不會。在商言商麼,我還是希望和她正常、愉快地合作下去。不過令姐談生意時候的胡攪蠻纏方式,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小蘿莉嚴肅地說:“這裡不方便,能借一步說話麼?我有些事情想告訴歐巴。”
“這附近我不熟,你覺得哪裡方便?”
小蘿莉指了指前面:“街角有個冰淇淋店,如果歐巴請我吃冷飲就好了。”
“行,那就冷飲吧。”
顧誠虛扶着小蘿莉的後背,推着她走進那家店,點了兩個香蕉船。
小蘿莉先吃了兩口,自我介紹道:“我叫文瑾英,剛剛13歲。”
“顧誠,你姐的客戶——說正事兒吧。”
文瑾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解釋清楚:“我姐姐不是壞人,她只是唸書的時候被男生衆星捧月慣了,有點傲氣。後來工作談了個男朋友,結果男方只是隨便玩玩,她受不了,就辭職不幹自己當黑客。那是一兩年前的事情,從此有點自暴自棄。”
“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難不成這兩年逮着客戶就隨便……”
“也不是,據我所知歐巴是第一個讓她做到這一步的,可能是歐巴特別帥吧。一般長得順眼的,她也就揩揩油調戲一下。要是看不順眼,就連撩騷都懶得撩騷了。”
拜託!要不要把“撩騷”這個詞說得這麼順口?
顧誠心說這小妮子長大了妥妥有黑化爲女牛氓的潛質啊。
文瑾英看顧誠不搭腔,惴惴道:“怎麼不說話了?覺得我太八卦?”
“呃……不是,不知道怎麼接口。”
“總之,我知道歐巴你是好人,沒有趁機亂來。我也不是說你配不上我姐姐,我是怕姐姐再這麼亂來,以後越陷越深,更加心灰意冷不想找真愛了……”
“好了,這些不用解釋,我理解的。”顧誠打住了對方的自由發揮,“相比之下,我比較好奇你今天怎麼會恰好在的,期末考試也不可能剛好這麼巧吧。”
“其實校方知道我要拍電視劇,月初就給我特別安排了期末考試。但我自己想學習,所以考完試、進組前這些日子,依然回校上課,家裡人不知道。”
顧誠恍然:倒是個愛學習的乖孩子。
“可是,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回來的呢?”
“因爲我發現姐姐網購了旅遊券,卻和媽媽說是抽獎抽中的,所以想看看她到底要……”
這也行?好狡猾的小蘿莉!
顧誠覺得脊背一陣發涼,慶幸自己沒有這樣的妹妹。
文慧英要是有她妹妹一半情商,說不定都能看出顧誠說辭中的破綻吧。
“你小小年紀哪學的這些?”
文瑾英嘆息了一聲:“歐巴,你覺得一個人被選進劇組那種名利場,還能眼不見爲淨麼?”
“……好吧,也許不能,這裡面勾心鬥角太多了。”
顧誠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中這般默默的想。
他就這麼看着文瑾英把香蕉船吃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還沒問你進的劇組名字呢,我也算涉足演藝圈,說不定以後能幫你。”
“《藍色生死戀》。”
“《藍色生死戀》麼?行,記住了。”顧誠說着,掏了掏衣兜,拿出兩疊錢,“瑾英,我知道你是個乖孩子,不會亂拿別人東西的。但這些只是我作爲一個朋友,請你吃冷飲的。”
2000年沒有5萬塊一張的夷幣,所以這些錢也就萬把塊人民幣,確實算零花錢。
文瑾英很有風度地拒絕:“我不能要你的錢。”
顧誠一臉誠懇地循循善誘:“這錢是爲了你姐姐好——以後,如果你姐姐還要約我在家談判,你就幫我打探好合適的時間,然後及時找藉口出現救場,懂了麼?你也不希望你姐姐越陷越深吧?
這種機會不會多的,最多再來一次就好,到時候,我和她之間的灰色生意就結束了。如果你姐願意,到時候我會給她安排一個可以見光的出路,讓她做一個正經人。”
這回文瑾英想了想,接過了,塞進包包裡。
“那就這麼說定了。真希望歐巴將來能給姐姐弄份穩定正經的工作。這麼宅着當黑客,時間久了真的會性情大變。”
“會有這一天的,我身邊正好缺黑客呢。”
顧誠目送文瑾英離開,他也打了個車,準備去權順虞那兒跑一趟,清一下賬目,順便處理點別的事情。如今他在東夷這家皮包公司的賬,還是找權順虞公司的會計兼的。
坐在車上,結合文瑾英剛纔透露的一些信息,他也算是把文慧英這樁事情的前因後果想明白了。
那是一個典型的“本科僧”專業裡的女生。
因爲理工科專業男生太多,恐龍妹都能有三五個男人搶。要是放個七分女進去,妥妥就是絕頂女神的待遇。文慧英就是這種情況,在讀書的時候被男生捧得上了天了,進入工作之後難免眼界太高。
殊不知,離開了校園這個環境之後,男女比例這個門檻,就消失無形了。
所以,那些機械系女生或者外語系男生,如果把學校裡養成的性別優越感帶到社會上,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文慧英在遊戲公司看上的那個男人,當然是位高權重又少年多金,她根本配不上——所以也就是玩玩她而已。
受了虐之後,性情大變到如此自暴自棄,也是可嘆。
“這種女人,讓她認清一下現實,感情上別好高騖遠,估計還是可造之材。至少工作的本事還是過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