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新唱嗎？”
洛遠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怎麼處理，他畢竟不是這一行的人：“一般歌手遇到這種情況需要怎麼處理，和我說，我去解決。”
“沒辦法，這是比賽。”
白亦苦笑着道：“作爲一個成熟的歌手就必須要有面對突發狀況的準備，也怪我之前沒怎麼排練這首歌，而是把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你給我的那首新歌上面……”
“不是你的錯。”
這算是現場事故了，洛遠對一旁正在拍攝的攝影師道：“這段不要播，麻煩幫我找一下節目導演。”
攝影師愣了一下，旋即點頭。
白亦小聲道：“算了吧，找導演也沒用吧，總不至於讓我重新唱一遍，這是對其他歌手的不公平了。”
“不是這個。”
洛遠臉色嚴肅道：“我要確定是不是有人惡意高破壞，如果是單純的事故，那我們可以算了，如果是有人挑釁，那我會讓這個人後悔。”
白亦一怔。
她剛剛還陷於演唱失敗的沮喪中沒想那麼多，聽洛遠這麼一講，的確是要把事情給搞清楚的。
而此時。
現場的觀衆也在討論白亦剛剛那首叫做《十三號》的新歌，主持人這會已經接管了舞臺，並且沒有立刻安排下一位歌手上臺。
“感覺白亦的新歌一般啊。”
“沒有給我帶來上一場的感覺，總的來說好像還是第一場的鄧琪發會更好，難道今天的白亦不在狀態嗎？”
“果然你們也覺得一般吧……”
“其實後面部分很好，但前面總讓我覺得有點拖拉，好像找不到準確的節奏點一樣，會不會是演唱失誤了？”
觀衆不會懂很專業的東西。
他們判斷歌曲是否優秀的標準是悅耳程度以及代入程度，或者歌曲在某個方面做到極致，比如《煙花易冷》的曲調前所未有，比如《默》的悅耳程度相當不錯，再比如《一直很安靜》很容易讓有過感情經歷的人生出感觸。
後臺，五分鐘後。
周昂趕到了休息室，而且還帶着樂隊過來了：“洛導，白亦的問題我們剛剛已經知道了，重新聽了一遍，現場樂隊沒有什麼問題，經過排查發現是白亦的耳機少安裝了一個程序，這算是我們節目組的失誤，老劉是負責人……”
周昂指了指身邊一名中年男人。
男人此刻臉色發白，額頭冒汗：“太抱歉了，洛導，這是我的失誤，但我可以保證不是有人故意把耳機弄出問題，這完全是工作疏忽……”
洛遠沒講話，淡淡的盯着對方。
足足一分鐘之後，他纔開口道：“算了，讓樂隊回去繼續表演吧，第二輪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問題了。”
“我保證！”
叫老劉的中年男人做了個發誓的手勢，這打消了洛遠最後的疑慮，他剛剛就是在觀察這個人會不會心虛，現在看來有人故意挑事情的可能性不大，芒果衛視應該沒人敢在這種事情上挑釁自己。
“那洛導……”
周昂小聲道：“要不我們安排白亦重新演唱一次，剛剛的事故和觀衆解釋一下觀衆應該會理解的……”
“不用了。”
這次說話的是白亦：“我重唱外界該衆說紛紜了，而且還會影響到老闆，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洛遠點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回到休息室之後，白亦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雖然歌沒唱好是現場事故造成的，但她還是覺得心裡有點堵。
“調整狀態。”
洛遠道：“後面還有一場。”
白亦嘆了口氣：“如果沒能夠提前進入決賽，那可能又要比上好多場才行，大好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而且我沒有把握……”
“沒事兒。”
洛遠擡頭道：“歌手出場了。”
排在白亦後面第三位出場的是林萱，和前兩位歌手會與觀衆互動不同，林萱這次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示意樂隊負責人可以開始了。
鏡頭掃過林萱的臉。
其額頭上纏着的膠布讓白亦忍不住噗嗤一笑：“林萱她這個腦袋是走路撞牆上了嗎，鏡頭太壞了，還給個特寫！”
洛遠滿頭黑線。
以前媒體說白亦和林萱相愛相殺，他還覺得有點兒炒作的意思，現在才發現媒體這話實在的很，林萱只是撞破了腦袋，白亦竟然開心成這樣，渾然忘記自己剛剛有多麼沮喪了。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白亦傻樂的時候，林萱的音樂已經響了起來，洛遠驚訝道：“這是戲曲裡面那個板鼓的聲音吧？”
沒有等到白亦回答。
現場鏡頭鎖定一個鼓師，他正在敲擊着桑木板鼓，緊接着畫面中出現一位拉着弦的老師傅，熟悉的咿咿呀呀聲傳來。
這是戲曲！
白亦也沒想到，連笑聲都止住了，這嚴肅而正經的音樂聲中，似乎白亦腦袋上纏着膠帶也沒什麼滑稽的：“她準備唱戲嗎？”
唱戲當然是不可能唱戲的。
這依然是一首流行歌曲，不過在副歌部分，卻是一段極爲經典的京劇唱腔，有一點點像洛遠記憶中的那首《北京一夜》，但整體感覺又不太一樣，當林萱那既能玩花腔又能唱流行的嗓子挑戰京劇的時候，一種隱隱頭皮發麻的感覺傳遍了全場——
嘩啦啦啦啦啦啦！
歌曲還沒結束，臺下部分觀衆就忍不住鼓掌了，就像是記憶中看戲時觀衆在臺下吆喝一般，這一幕是比較難得的，因爲歌手的演唱需要安靜，觀衆很少去破壞，除非是實在忍不住內心想要鼓掌的慾望了——
好在林萱沒有受到影響。
掌聲之中，她的第二段演唱反而更加完美了，燈光圍繞着她旋轉，越來越開，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蓮花，而一些散落的細碎燈光則模仿下雨的效果，斑斑駁駁的投射在空氣之間——
一曲唱罷，掌聲雷動！
鏡頭裡甚至有觀衆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讓第一輪發揮嚴重失誤的白亦感覺心頭沉甸甸的，難道說提前出線的機會要被林萱拿走了嗎……
“不要緊。”
似是看出了白亦的精神壓力，洛遠笑道：“別忘了我們還有第二首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