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酒吧昨晚發生了一件事?”
中年男人手持一杯白蘭地,眼神爍爍地盯着調酒師。
調酒師十分年輕,正是弘大美術系大三的嚴基文。
“是嗎?”
他不置可否的回答,眼神不經意的向臺上望了一眼。
那裡,泰妍正抱着吉他唱歌。
歌曲名叫《是愛情嗎》,曲調十分優美。
若是我經過你的身邊
一整天都讓我心情激動不已
獨自思念著你
心裡總是有著你
就算是偶然的相遇
我還是緊張的縮著脖子
突然和你相遇
也只
能看見害羞的微笑
現在你知道了嗎
現在你知道看見我的真心了嗎
無聲無息靠近的愛情
你,
你聽見了嗎
......
他也沒有想到在經歷過那樣的意外之後,泰妍還可以正常過來上班,而且看起來完全沒有一絲異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僅僅憑藉一個車牌號,就可以將泰妍毫髮無損的救出。
那個叫李文的男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所以,即使認出對面喝酒的中年大叔是全國聞名的樸振英,jyp公司社長,可是他並不打算透露那些。
與此同時,他也在心中揣摩,樸振英爲什麼要過來打聽那件事呢?
難道,他與那個蛇精男有牽扯?想到新聞上曾經頻頻爆出樸社長那個不學不術的小舅子經常惹是生非的新聞,不是喝酒就是打人,爭風吃醋,據說還曾經有過x暴力的歷史,不過後來用金錢收買了受害者,打通了有關部門的關竅,所以才得以安然無事。
果真是因爲這樣嗎?他看着樸振英的臉,若有所思。
而樸振英卻緊盯着那個唱歌女孩的臉,金泰妍,已經解散組合少女時代的主唱。
曾經他以爲少女時代會對wondergirls造成嚴重的威脅。
可是後來他錯了,wg不是因爲被競爭,對手太強的原因而跌落神壇,而是自取滅亡,而其中多多少少有樸振英自己的原因。
膚白、短身、可愛。
他多少知道自家那個不成器小舅子的口味,從酒保的目光推測,小舅子家中遇襲事件多多少少應該與這個嬌小的女孩有關係。
她歌唱的真不錯,sm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浪費了一個這麼好的苗子?
腦中靈光一閃,他忽然記起前兩個月這個女孩好像到他那裡面試過,他當時急着與宣美約會,根本沒把她當回事,一個解散女團的主唱,能有什麼實力?敷衍塞責以年齡藉口作爲推脫,倒也不能說完全是藉口,idol的年紀是越小越好,這樣觀衆纔有新鮮感。
但是真正用心去聽的話,她至少比秀智要好,雖然偏愛秀智,但是那個女人畢竟練習時間僅僅一年,與其他練習生動輒三四年的練習生涯,秀智應該可以稱得上火速出道,運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一切,都是他這個公司老闆幕後的推動,wg之後,秀智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了,不能不讓他感覺驕傲。
一首歌到了尾聲,女孩從臺上下來,樸振英停止心裡的思緒,朝她走了過去。
難道,我想錯了嗎?是看中泰妍姐的才能,所以纔過來的?嚴基文在一旁猜測着。
“金泰妍xi,你好。”
“你好,樸振英社長?”
金泰妍一臉吃驚地看着他。
“請問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嗎?”他有禮地問道,果然不愧是曾經定居美國的,一套紳士味道。
“好啊。”泰妍點了點頭。
接着,金泰妍向嚴基文說了一聲,說是到對面的餐廳去吃個飯,待會回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吧,夜色正濃。
李文結束完公事趕到酒吧的時候,沒有看到金泰妍,坐在吧檯處,兀自有些發呆。
“李文哥,你來的不巧,剛剛泰妍姐和樸振英出去了。”嚴基文道。
“去了哪裡?”李文臉上的表情緊張起來。
金泰妍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充其量是個受害者,而樸振英那個老傢伙,可是一清二楚,他那個畜生小舅子是什麼德行,沒有誰比他更明白了!
他竟然找到了這兒,竟然找到了金泰妍,那麼發現他也是遲早的事。
儘管現場已經被破壞的一塌糊塗,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李文曾經出現在那裡。
可是李文知道,憑樸振英的社會關係和人脈,腦子畢竟也不是漿糊做的,要挖出他在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也是遲早的事。
那麼,他找泰妍做什麼?她會不會對泰妍不利?
忽然間,他心急如焚。
“哥別當心,他們就去了對面那家飯館,很快就會回來的,哥———”
嚴基文還待說些什麼,可是李文已經扔下一張五萬的鈔票朝對面跑去。
進了店門,果然在靠近角落的一桌發現泰妍的背影。
服務員過來招呼是否要用餐,李文點了點頭,要了一份海鮮石鍋飯,當即向那一桌走去。
“泰妍,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李文不請自坐。
樸振英的眉頭一皺,臉色黑了下來。
剛剛問到關鍵的部分,結果就被人打斷了,別提多生氣。
“樸社長,好巧,在這裡也能遇到你,真是久仰久仰啊!“
“你是?“
樸振英望着那張帥氣的臉,腦子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馬上,眼前的那張臉就迅速與腦中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李文,你是李文!”
他幾乎是大聲的喊出這句話,腦中所有的問題和疑問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
如果泰妍的背後是李文的話,一切就說得過去了。
他有這個背景,也有這個能力。
雖然在背後有過交手,而實際上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明明是氣勢洶洶的跑到這兒,就是爲了查清這一切,可是真當李文本人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刻,彷彿如同夢幻般的不真實。
“客人,你的飯。”
耳邊響起石鍋燒的“吃剌剌”的聲響,李文將身子挪開,服務員將石鍋輕輕放在桌上,用叉子和湯匙攪拌起來,然後淋上鮮紅的韓式辣醬,聽着“滋啦滋啦”的聲音,嗅着海鮮的香氣,李文食指大開。
“歐巴還沒有吃晚飯嗎?”泰妍有些心疼。
“嗯,一時忙着就忘記了。”李文說。
確實是忘記了,畢竟湊崎紗夏秀色可餐嘛,當然這些也不敢對泰妍說。
“雖然工作很重要,可是也要注意身體啊。”泰妍像個老太婆似的叮囑起來。
李文點了點頭,“知道了,拌飯味道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泰妍用湯匙在石鍋中舀了一勺,然後放進嘴裡咀嚼起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請李文嘗試她的飯菜。
看着對面那對男女在他面前旁若無人的秀着恩愛,樸振英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餵食狗糧的一天。
“李文xi,昨晚的事?“
“有事待會再說,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李文打斷道,他更不喜歡和女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儘管你是樸振英!
樸振英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老臉發燙,面上無光,總算是感受了一回被人當面打臉的滋味。
而一再給他這種打擊的人,依然是極點老闆李文。
他很想走,可是腦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他,冤家宜解不宜結。事實告訴他,與極點交惡不論是對jyp還是他自己都沒有任何好處,之前的暗中較量已經表明,他不是李文這個後生的對手。
所以,這一切,他只能忍受。
曾經他打李文公司的號碼,試圖請他吃飯,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是電話是秘書接的,不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而且被拒絕的不留餘地。
如果走的話,不知道下次能夠碰面,找到交談的機會,又是什麼時候了。
“樸社長要是忙的話,請自便。”畢竟自己吃得香噴噴的卻讓人家這樣乾等着也不是個事。
李文還沒有這種惡趣味。
不過樸振英卻連連擺手,“不必了,我再等一會就是了。”
“那麻煩你坐到那邊去好嗎?”當着陌生人的面,他和泰妍不好說話。
李文可不會給他留任何面子。
昨晚發生的那件事,打破了他心裡的分界,從此樸振英自己jyp在他心裡只是個敵人。
他不會心慈手軟。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
“你......”樸振英被擠兌的臉紅脖子粗。
“好吧,你們慢慢吃。”他佝僂着腰移到另一張桌上,感覺到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
這種感覺,只有剛剛創業,到處拉投資,求爹爹告奶奶的時候纔有過的經歷。
那個時候,沒有人支持他,可是他硬是拉到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創辦了jyp,後來他終於證明了自己。
不僅僅是作業歌手藝人,即使是經商,他也是有才能的。
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什麼時候又變得如此卑躬屈膝了?
因爲這個年僅三十歲的男青年?
他決定這件事情之後,就和妻子離婚,那個倒黴的小舅子愛咋咋地,他管不了,也管不着了。
他的臉因爲這件事都快丟盡了。
“樸社長,就是蛇精男的姐夫嗎?”
金泰妍有些迷茫。
“對呀,不然他找你做什麼?你以爲是和你簽約嗎?太自作多情了哦。”
李文笑道。
“自作多情?歐巴這是什麼意思?”金泰妍忽然悶悶的不說話了。
“怎麼啦?”李文覺得有些奇怪,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不說話了。
“對不起。”他說。
“不關歐巴的事,我吃完了,酒吧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李文輕輕點頭。
用完餐,服務員收拾乾淨桌面,上了兩杯紅茶,樸振英再次回到他的對面。
“李文xi,我覺得我們兩家應該和解,這不僅是對jyp,對貴公司想必也是有好處的。”
樸振英建議。
李文卻搖了搖頭,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也看不見了。
“李知恩那件事就算了,是我理虧,咱們較量了幾個回合,想必樸社長對我也有幾分瞭解,到此爲止,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
“可是昨晚的那件事怎麼算?如果我沒有親自出面,泰妍會如何?想必樸社長作爲一個前輩,應該知道後果吧?”
到了後面,李文幾乎聲色俱厲,身上散發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小舅子已經被傷成那樣,而且,據主治醫師所說,即使術後恢復,作爲男人,可能不能人道,難道這種代價,還不能抵消你的怒火嗎?不管怎麼說,泰妍沒有受到傷害。”
樸振英覺得他有些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