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目前的情況,真的想要交手還是要等一陣子。”看着各個參戰者貼身傳來的畫面,相澤消太說:“由於比賽場地面積過大,參賽選手想要碰上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四星級以上的選手們每個人的定位都會顯示在地圖上,這也算是一種比賽的平衡機制了。”
“就算有地圖在但是怎麼說這橫跨150千米的距離也有點遠的過頭了,不過!正是這樣才能顯現出這場比賽的大手筆——”相對於相澤消太稍顯的平淡的解說,佈雷森特·麥克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主持更惹得現場歡呼不斷:“反正大家也就是爲了這種大氣的比賽才肯花門票錢的吧!”
聽着臺下不斷地應和聲,黑霧對這兩個人默契十足,齊心協力就將自己排斥在外的行爲沒什麼不快的。在他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是英雄自己是敵人,這樣沒有硝煙的針對只能說是不痛不癢。
黑霧雖然也一向走的是文質彬彬的路線,經常會有人忘掉他其實是個敵人的事實,可是實際上本人說到底還不是什麼好人,比起主持人這種事,他更在乎的是現在他出現在這所的代表的意義。
這次比賽阿卡姆學院被針對也是那些老師們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初賽的時候謎語人搞了那麼一出,那麼這回雄英和士傑兩所高中也自然會禮尚往來的“回禮”了。所以這種出來拋頭露面“丟人”的工作,自然是被丟給了地位最低的黑霧了。
“不過,說不來就真的不來也真的是有點過分...”無奈的嘆了口氣,黑霧面對着全場都是職業英雄的老師真的是有點心酸。除了斯坦因那傢伙因爲“想鑑別那些孩子有沒有資格做英雄”所以還在留阿卡姆,其他的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毒藤女說是和個植物學家一起去了非洲搞什麼植物研究,漢尼拔又一句話不留就神神秘秘的不見蹤影,謎語人追着JOKER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直接撒手不管了,至於NO.1的敵人JOKER?這個男人的想法要是能被猜得到,他就不是小丑了。
“雖然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計劃也都在照常進行,但是壓力真的很大啊。”完全沒把心思放在解說的工作上,黑霧分神看了眼手頭上死柄木剛傳過來的消息,然後才呼出一口氣。
死柄木那邊一切正常,那孩子不愧是ALL FOE ONE的繼承人,成長速度非比尋常。剛開始的入學考試的時候這孩子還喜形於色,衝動易怒,但是現在他已經能輕鬆的做到佈下天羅地網的計謀了。雖然因爲突然冒出來一個怪物似的空條城介,像魔王一樣誰也不能望其項背,無敵的盤踞在這一世代,以至於死柄木曝光度大大降低了。
但是,這也不錯,陰謀之所以被稱作陰謀,就在於它像毒蛇一樣隱蔽了。
一提起空條城介,黑霧就不得不把注意力分散給了他。這等橫空出世的人物,實力強大性格莫測,一開始的時候就讓阿卡姆的老師們都情不自禁的側目:這樣的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如果不是JOKER考慮到大局爲重的話,黑霧真是毫不懷疑斯坦因那傢伙抄着刀就上去了。
但是,也說不出是好是壞。黑霧作爲一年級A班的指導老師,日常生活裡接觸學生生活的時間其實很多,但是越是通過那些瑣碎的小事接觸到空條城介這個人,黑霧就越是意識到這個青年的可怕之處。
明明優秀到難以不引人注目,卻自願將焦點能讓給別人自己退居幕後做一個配角,再用自我虐待般自律嚴格奉行禁慾主義,用意志的力量壓抑自己非人的殘忍本性,這樣的人就算是僞裝的再普通平凡,也不可能不被人發現他的異常的。
或許說這個世界本身的異常讓空條城介這個人本身的異常顯得不那麼明顯,但是作爲一個比較親近學生的老師,黑霧遠比學校的高層更早意識到了什麼。
試圖把這樣的一個人當作棋子擺在臺前,破壞他試圖不引人注目的目標,這樣的行爲,真的可以嗎?真的...沒關係嗎?
抱着說不清是因爲自己放任校方對空條城介的利用而感到內疚,還是懷着目標計劃實現前忍不住的擔憂,黑霧把手環裡的介面跳到A陣營雄英高中A校區的所在畫面,現在A陣營的其他人都應該已經離開了,留在那裡的處了一名坐鎮的午夜老師就是他的學生空條城介了。
空條城介...會怎麼做呢,面對着這種企圖將個人按住當成提線木偶的社會局勢,面對不懷好意的幕後之手用鮮花烹調出來的甜美陷阱。
旁邊麥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射:“接下啦直播畫面轉到率先發力的A陣營,到底是對於唯一的五星空條城介實力的信任?還是破釜沉舟的膽大妄爲,現在!全員出擊的A陣營,已經向東京方向進發了!即將和阿卡姆學院第一梯隊的【突擊】位撞上了!”
——
“物間寧人、毛原長昌、折原臨也、園原杏裡....”透明的指甲透着談談的亮光,城介的手指在主控室的熒幕上劃過,慢慢照着念出阿卡姆【攻堅】位第一梯隊的人的名字:“我知道了,死柄木那傢伙,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現在的阿卡姆看似面臨着生死危機,一邊的士傑高中派出一隊直取目標,另一邊的雄英高中更是全員出動。兩個英雄方的陣營此時不約而同的將第一目標直接放在了敵人的阿卡姆身上,面對這種局勢,作爲指揮的死柄木怎麼做,那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現在的城介也只能老實的呆在雄英高中,無法對此做出什麼迴應了。
雖然之後綠谷出久表示“你只要不出這棟樓,怎樣都可以”這樣,擴大了城介的活動範圍,但是空條城介本身並未對此有什麼其他的意見。終究原因是他本身也不打算玩什麼交朋友的遊戲,既然被排斥了那也沒什麼辦法,雖然說就算綠谷求着讓城介告訴死柄木有什麼計劃,他也是不會說的。
空條城介一直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但是作爲異世界來客,他卻一直抱有着一種遊戲的態度:被當作棋子?被有心人利用?被猜忌被排斥?沒關係,這些問題對於空條城介來講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他能在信息不全的情況下猜測到所有人的計劃心裡一直在算着一筆明帳,就等着最後時刻而已。
反而是這一切的附加產品——被破壞的平靜生活,這樣他人看起來無所謂的小事讓城介陷入了不快。作爲一個很記仇的人,實際上空條城介現在就算坐在主控室裡什麼都不做,也已經計劃好了將來的走向。
既然選擇了我做蛛網中心牽扯一切獵物,那就也要做好被我扯壞棋局的準備。
綠谷出久幼稚天真的計劃、死柄木吊看似完美的計謀、甚至是英雄敵人兩者之間權衡的局勢,對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空條城介,自然是樂的清閒。因爲前幾天認真了一下好好做了計劃,甚至用了幾次敗者食塵,現在的城介準備在最後的決戰前享受一下難得的平靜,畢竟等到棋局正式掀開的時候,自己可會非常忙的。
轉身坐在柔軟的辦公椅上,空條城介不禁想起了本來被塵封的記憶,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拉斐爾所說的封印鬆動的緣故,自己的記憶宮殿裡可以閱讀的記憶又多了許多。
吉良吉影和拉斐爾這兩人都是追求平靜生活的人,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彼此相像的原因他們纔會成爲朋友。如果說吉良是因爲身懷渴望殺人的本性,自己卻希望心情平靜不喜波瀾纔想要過平靜的生活的話,那麼拉斐爾的理由則更奇怪一點。
作爲剛開始失去記憶真祖,再發覺到自己是以他人悲苦爲樂的本性後,拉斐爾是着實很不解。但是這個人卻沒有簡單的壓抑自己,而是將心情一邊化作暴虐的慾望對無辜的紅髮女性出手,另一邊把自己套進虔誠的神父的殼子內裝成普通的人,只是爲了不讓自己女朋友發現而已。
看到這兩個人的原因後,空條城介是確確實實對於他們鄙視了一下:雖然好像這麼說是在說自己的不好,但是這兩個人要是想和城介一樣過上普通生活的話,就老老實實的不殺人不就行了嗎?
吉良吉影15年內殺了48個女性,就是爲了自己手控的喜好,不行,你這自制力太差了,怎麼沒有你平時上班被老闆罵的那種忍耐力啊?活該暴露啊;拉斐爾更誇張,不想殺自己女朋友就照着女朋友的紅髮每個月殺一個人,然後再故意弄得人家女孩子四分五裂的最後還要挑剔的插個吸管只喝心臟裡的血,矯情啊,難道神父都自帶變態屬性嗎。
吉良吉影城介還沒見過(哪個人能看見自己啊?),但是城介看見的拉斐爾,明明氣質很優雅大方一本正經的,真沒想到是個英國社會新聞的常客啊,什麼《新世紀的開膛手傑克,倫敦碎屍殺人狂》的....時鐘塔什麼眼光啊...城介要有這種老師肯定就...
好像也不會怎樣,殺就殺了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拋去這些不提,空條城介因爲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找到了和自己相同之處而感到複雜,不僅僅是同樣喜好平靜的生活,城介還像吉良一樣欣賞美麗的手,喜歡穿西裝制服,喜歡不爭不搶規律的生活;卻也像拉斐爾一樣對紅色情有獨鍾,喜歡假裝自己看起來溫和的樣子,喜歡學習一些知識,喜歡事先做好計劃。
雖然事先做好計劃這個空條城介倒是現在一年後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真的是我坑我自己啊。
總之要按照計劃先把這個複賽趕快完結掉,然後再決賽的時候好好和英雄和敵人算一下帳,就可以拿着聖盃走人,仔細的問一下那個拉斐爾關於自己的事情,如果要是有個吉良吉影的AI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空條城介的思緒戛然而止,不是因爲熒幕上終於交上手的雄英和阿卡姆,而是因爲感受到了身後陌生人的氣息。
他沒回頭就聽見了壓抑着怒火的女聲帶着嘲諷:“待在這裡,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內疚嗎?”
身材惹火的女性踩着高跟鞋噠噠的走近,黑色的長髮順着身體的曲線自由向下,露出性感的紅脣明媚的雙眼,職業英雄“午夜”踏進了主管室:“本來,這裡會有一年級普通科、輔助科、商務科的孩子們做後勤的。”
“我看你,根本就不記得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的命吧?”原本誘惑的氣質此時卻只剩冷漠,午夜說:“真不愧是極惡世代呢,名不虛傳啊。”
“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走進比較好。”空條城介坐在椅子上,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沒站起來或是回一下頭。就和玩遊戲的時候殺掉的怪物一樣,這個特異點的所有人中,死柄木也只不過是虛擬寵物的級別,其他叫不上名字的人就跟路邊隨手踩死的螞蟻一樣:“因爲你打擾了我的休息時間,我心情不是很好。雖然我是A陣營的人,但是不代表我會毫無反應。”
就像是在玩遊戲正興起的時候被沒關上的門影響了一樣,說不上討厭,只是有點在意而已。所以,我纔會讓你現在還活着講話。
“你這傢伙——”“午夜!!!——”
女性英雄包含怒火的腳步被一句雄渾男聲打斷,原來是歐陸麥特意識到了現在事情的狀況,特地來勸阻:“快離開!你忘了這少年的實力嗎?敵人也不是會在意比賽的人,別真的在這裡動手!”
“可是....”
“就算是爲了現在這在比賽的綠谷少年他們!雖然我也知道那些犧牲了生命的孩子很....但是現在那羣爲了勝利戰鬥的孩子,綠谷少年、爆豪少年....他們的努力——!”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欲言又止,歐陸麥特實在不知道要怎樣讓午夜一個英雄壓抑自己懲戒敵人的念頭。
但是,此時的午夜卻也冷靜了下來。她作爲女性英雄,更多愁善感一點,這些天來那些孩子屍骨無存的下場、學校漆黑殘破的樣子總是出現在她的夢裡,讓她無法安眠。
但是她卻也明白這場比賽的重要性,比起死去的那些,現在活着的孩子更是寄託了他們所有老師的期望!
“等着吧,你這沒有心的小鬼。”午夜臨走之前複雜的看了一眼城介,這個傢伙真的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自己說了這麼多連頭都沒回!不過...這樣更好。
“我還會來的。”他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