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相信,正是由於皇帝的到來,方纔使得上天降下雷霆,驅散了貢院內的怨氣,使得天氣得以恢復正常。
整件事情,正好順應了儒家的天人感應學說,也就是說,這場考試,得到了上天的承認。
誰要是敢在背後偷偷做手腳,那便是在與上天作對,死後必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此刻,嘉靖臉上的表情相較於之前,並沒有太多變化,只見其環視一圈後,朗聲道。
“嗯,都起來吧!”
“多謝陛下!”
在這之後,早先跪伏於地的那些人,便陸續從地上起身。
隨後,只見嘉靖看向英國公張溶等人所在的方向,沉聲道。
“嗯,好,很好,你們今天能夠親臨貢院現場,朕甚感欣慰!”
“接下來,朕希望,你們能夠爲我大明朝數百萬的宗室、勳貴,樹立一個榜樣,你們可千萬不能懈怠啊!”
嘉靖在說完這句話後,並未在現場停留太久,邁着分外悠閒的步伐,向着停靠龍攆的方向行進,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嘉靖的步伐。
“臣等恭送陛下!”
衆人看着嘉靖離去的背影,慌忙將頭低下,恭敬行禮道。
此刻,除了英國公張溶以外,成國公朱希忠,以及一旁的定國公徐延德,都是一頭霧水。
成國公朱希忠看着一臉激動的英國公張溶,頗爲好奇地詢問道。
“英國公,陛下方纔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溶聽聞朱希忠此話,猛地回過神來,旋即出言解釋道。
“成國公,難不成您忘了,早先陛下所提及的,要親自選派一部分的宗室、勳貴,去往西南一地任職嗎?”
朱希忠聞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緊跟着向張溶確認道:“伱的意思是,咱們的孩子都能夠被……”
張溶迎着朱希忠的目光,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應聲道。
“嗯,沒錯,到時候咱們的孩子,都會被選派至西南一地任職!”
原本一頭霧水的定國公徐延德,在聽完張溶的這一番解釋後,也是瞬間明悟。
畢竟,只要他們的孩子,能夠在那邊歷練一番,日後必定會受到重用!
他們這些被壓抑許久的宗室、勳貴,總算是在朝堂上擁有了自己的勢力,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旁的成國公朱希忠站了出來,結束了這個話題。
“行了,眼看着考試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別在這裡添亂了吧!”
“嗯。”
在這之後,幾人在跟嚴嵩等人寒暄了幾句後,便乘轎離開。
目送那幾頂顏色各異的轎子離開,嚴嵩等人心裡十分清楚,從今天起,天下將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宗室、勳貴們前進的步伐!
隨後,只見徐階將目光收回,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馬上就要舉行考試了,咱們也走吧!”
“嗯。”
旋即,只見嚴嵩等人,乘上轎子,離開了貢院。
“小閣老,時辰到了,參加本次考試的考生們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本官知道了,正式開始搜檢吧!”
嚴世蕃在聽完下屬的稟報後,點了點頭,如此吩咐道。
“是,小閣老!”
那名官員在得到嚴世蕃這位主考官的吩咐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來到貢院門口,朗聲道。
“都排好隊,現在開始搜檢!”
那名官員的話音剛落,原本聚集在貢院外的考生,很快便排成幾條長龍,有條不紊地接受官兵們的搜檢。
嚴世蕃則揹着雙手,站在一旁,查看着搜檢的情況。
而那些負責檢查包袱的官兵們,其動作相較於以往,也小心了不少,畢竟,眼前的這些考生,都是大明朝的宗室、勳貴,是皇親國戚,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
一直到搜檢結束,嚴世蕃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待搜檢結束後,參加本次考試的考生,便進入了貢院之中。
由於本次考試,在流程上,是按照科舉考試的流程來舉行的,因此那些考生在進入貢院以後,很快便有專門的官員上前,唱名應答,在領簽入場後,便可以安心準備考試。
在做完這些後,只見嚴世蕃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下屬,沉聲吩咐道。
“嗯,可以鎖院了!”
“是,小閣老!”
那名官員在應聲後,未作絲毫猶豫,很快便領命而去,不多時,只見貢院的大門緩緩關閉。
這些考生將按照科舉考試的流程,在貢院內待上兩天兩夜後,方纔能夠交卷離開。
在鎖院以後,本次考試的試卷,便被依次下發了下去,張元功在看到考試試題的一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原因很簡單,因爲上面的試題,都是他曾經背過無數次的,只見試卷上的第一題寫着。
“生而知之者,上也,微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博厚之所以載物也……”
張元功在將試卷上的題目,大致瀏覽一遍後,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地開始提筆作答。
……
另一邊,在嘉靖乘坐龍攆返回幹清宮的路上,呂芳仍舊沉浸於先前景象中無法自拔。
“嘶,陛下的實力當真是愈發地深不可測了,居然可以隨意馭使雷電!”
“再這麼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陛下就能夠騰雲駕霧,羽化登仙了!”
呂芳如此想着,情不自禁地看向此刻正在閉目養神的嘉靖。
嘉靖或許是察覺到了呂芳的目光,不緊不慢地睜開眼睛,在上下打量了呂芳一番後,出言詢問道。
“呂芳,有什麼事嗎?”
“陛……陛下,沒……沒事,奴婢只是想不明白,您在離開貢院的時候,對英國公他們所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呂芳在察覺到嘉靖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後,不由得心頭一慌,旋即大着膽子,開口道。
嘉靖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後,只見其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緩緩道。
“呂芳,難不成,你忘了朕先前說過的話嗎?”
“等朝廷鎮壓完西南一地的土司後,朕就會選派一部分的宗室、勳貴,去往西南一地任職!”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後,只見其看向嘉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陛下,難不成,您是打算將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的孩子,都選派到西南一地任職嗎?”
嘉靖聞言,看向道路兩旁的景色,自顧自地說道。
“嗯,沒錯,朕就是這樣打算的,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他們都是我大明最頂級的宗室、勳貴,只有讓他們身先士卒,方纔有足夠的說服力!”
“只有這樣,才能夠爲我大明數百萬的宗室、勳貴們樹立一個榜樣,也讓那些官員們,乖乖把嘴閉上!”
呂芳在聽完嘉靖的這一番解釋後,當即心悅誠服地俯下身體,沉聲應道。
“陛下聖明!”
“嗯。”
……
另一邊,湖廣省,武昌府,巡撫衙門。
此刻,湖廣巡撫馮嶽,正坐於上首,聽取着布政使柳添的彙報。
柳添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當即從座椅上起身,恭敬稟報道。
“稟巡撫大人,朝廷目前送來了餉銀共計五百八十六萬兩,相應的輜重、軍械等不計其數。”
“除此之外,還有兵器司那邊運送過來的一大批火銃、手雷、以及紙殼子彈等新式武器!”
柳添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慌忙補充了一句。
“對了,巡撫大人,據負責運送武器的官員說,接下來還有最後一批新式武器在路上!”
“嗯,本官知道了!”
馮嶽在聽完柳添的稟報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一旁的都指揮使嚴義,出言詢問道。
“由兵器司那邊運送過來的新式武器,你們有沒有派人試驗過?”
嚴義聞言,當即從座椅上起身,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稟巡撫大人,兵器司那邊送過來的這一批新式武器,下官已經派人試驗過了,十分可靠!”
“那種名爲手雷的武器,威力巨大,而且紙殼子彈,也能夠顯著提高火銃的裝彈速度!”
馮嶽聞言,將目光從嚴義的身上收回,轉而詢問道。
“朝廷送來的這一批新式武器,最多能夠裝備多少人?”
嚴義聽聞馮嶽此話,在思襯許久後,方纔給出了迴應。
“稟巡撫大人,目前來看,朝廷送來的這一批新式武器,最多能夠裝備五千人!”
馮嶽在聽完嚴義的稟報後,臉上不由得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旋即感慨道。
“只能裝備五千人啊!”
嚴義見此情形,將目光轉向馮嶽,小心翼翼地出言勸慰道。
“巡撫大人,要知道咱們可是除了九邊邊軍以外,最先裝備這些新式武器的人啊!”
馮嶽聞言,旋即回過神來,看向石邦憲所在的方向,轉而沉聲吩咐道。
“石邦憲,既然你此番擔任前鋒,那本官就將這一批新式武器,全部交由你來使用吧!”
石邦憲聞言,臉上滿是震驚之色,隨後,只見其從座椅上起身,緊跟着開口道。“大……大人,下官覺得……”
馮嶽似乎猜到了石邦憲接下來想要說什麼,只見其擺了擺手,制止了石邦憲繼續說下去。
“行了,不必再說了,本官這樣做,也是有本官的考量的!”
“此番你擔任前鋒,肩上的擔子很重,你麾下的士卒戰鬥力很強,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這一仗,咱們必須速戰速決,不能夠有任何拖延,最好是能夠在九月份之前結束戰鬥!”
馮嶽的話音剛落,在場衆人的臉上,都不由得浮現出疑惑之色。
隨後,只見一旁的布政使柳添站了出來,鼓起勇氣,向馮嶽詢問道。
“巡撫大人,爲什麼必須要在九月份之前結束戰鬥呢,難道說,這是朝廷那邊下達的命令嗎?”
馮嶽聞言,將目光從柳添的身上收回,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轉而開口道。
“具體的緣由,本官沒辦法跟你們細說,總之,能夠在九月份之前結束戰鬥,便是最好的!”
見馮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衆人見此情形,也只得沉聲應道。
“是,巡撫大人!”
馮嶽見此情形,點了點頭,在環視一圈後,沉聲吩咐道。
“爲了速戰速決,本次戰役,一律不接受投降,所有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是,巡撫大人!”
待馮嶽的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盡皆沉聲應道。
在這之後,只見馮嶽喚來胥吏,讓其拿來了一幅播州當地的詳細地圖。
隨後,只見馮嶽指着那幅播州當地的詳細地圖,緊跟着開口道。
“此次平播之戰,朝廷共出動十三萬兵馬,除了咱們以外,還有川師三路,川師三路,分別由總兵吳廣、總兵陳璘、副將曹希彬統帥,共計四萬兵馬,從南川入。”
“另外,還有黔師兩路,分別由總兵李應祥,參將譚建統帥,共計三萬兵馬,由興隆入。”
“本官負責統帥六萬兵馬,從桑木關這裡開始,一路橫推進播州,進而一舉殲滅播州宣慰使楊烈的主力!”
“你們來看,到時候……”
在場的衆人在聽完馮嶽的講解後,也是心潮澎湃,畢竟,除了早先平定東南沿海一帶的倭寇以外,朝廷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大規模地調動軍隊了!
而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朝廷這次不僅一口氣發放了足額的軍餉,還額外提出,凡是參加此次戰役的士卒,都將獲得雙倍的餉銀,倘若不幸陣亡,能夠獲得的撫卹金也是雙倍!
除了糧餉上面的支持以外,此番朝廷還送來了許多的新式武器,由此可見,朝廷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可以預見的是,只要能夠在這場戰役上,表現出色,必定會受到朝廷的重用!
對於那些將領們來說,即將開始的平播之戰,將爲他們積攢大量的功勞,進而一舉升遷!
況且,明軍無論是在裝備上、士氣上,還是戰鬥經驗方面,都要遠遠強於播州宣慰使楊烈所統帥的苗兵。
再加上,播州當地連年戰亂,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除此之外,播州宣慰使楊烈,對於其治下的百姓敲骨吸髓,無所不用其極,早已是民怨沸騰,選在此時出兵,毫無疑問,明軍將牢牢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馮嶽在向衆人講解完,相關的注意事項後,緊跟着出言吩咐道。
“你們先各自下去準備吧,等最後一批新式武器送到,並且列裝軍隊後,便正式出發!”
“是,巡撫大人!”
馮嶽的話音落下,衆人紛紛從座椅之上起身,沉聲應道。
……
兩天的時間眨眼便過,京城,貢院內。
在貢院內,待了整整兩天兩夜的張元功,早已是精疲力竭,他的考卷早在第一天的時候,便已經作答完畢。
但爲了不引人注意,他硬是在貢院內,待到了考試結束的那一刻。
當他的考卷,被負責監考的官員收上去以後,他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只感覺,有一股無形的枷鎖在此刻,從他的身體中脫離。
隨後,只見張元功深吸一口氣,帶上包袱,獨自一人向着貢院外走去。
英國公府的管家,早已等候在貢院外,見張元功出來,連忙迎了上去,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老爺說,讓您待會兒去見他一面!”
“嗯,我知道了!”
張元功應了一聲,旋即便跟隨着管家的步伐,坐上了一旁的轎子,向着英國公府所在的方向行進。
按理來說,張元功等人所交上去的考卷,也應該按照科舉考試的流程,進行糊名謄抄處理,然後再送到相應的官員處進行評閱,進而決定名次!
但這次考試卻不太一樣,就在不久前,嚴世蕃等一衆考官,收到從幹清宮那邊傳來的消息。
他們只負責第一輪的評閱,由他們所篩選出來的其中一部分試卷,會被送到內閣,進行第二輪的評閱,進而決定名次。
房間內,只見嚴世蕃轉過身來,看向不遠處的一位負責評閱試卷的官員,出言詢問道。
“事情都辦得如何了?”
那名官員聞言,當即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小閣老,您放心吧,絕對萬無一失,下官當了這麼多年的考官了,對於考卷上哪裡能夠做記號,下官是瞭如指掌!”
“嗯。”
嚴世蕃在得到那名官員的保證後,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
那名負責評閱試卷的官員在這之後,也加入了找尋考卷的行列中。
就在這時,只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我找到了,這是英國公的兒子,張元功的試卷!”
“嗯,我也找到了,這是成國公的兒子,朱時泰的試卷!”
“定國公的兒子,徐文璧的考卷也在這裡!”
嚴世蕃聽聞此話,當即上前,開始觀察起了那幾位官員手中的考卷,只見那幾名官員手中的考卷,在不顯眼的地方,都有那麼一個不易察覺的記號。
“嗯,給本官看看!”
在這之後,只見嚴世蕃從那幾名官員手中將考卷接過,開始事無鉅細地瀏覽起來。
待嚴世蕃,將這三張考卷上的內容,瀏覽完畢後,旋即出言吩咐道。
“到時候把這三張考卷,放在最下面,然後再給內閣那邊送過去,明白了嗎?”
“多謝小閣老提醒,我等明白!”
嚴世蕃聞言,在環視一圈後,旋即出言吩咐道。
“嗯,事不宜遲,咱們馬上開始評卷吧!”
“是,小閣老!”
在這之後,嚴世蕃等人,便有條不紊地開始了評卷的工作。
……
另一邊,內閣。
就在不久前,嚴嵩等人剛剛送走呂芳。
呂芳來內閣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傳達嘉靖的指示,本次考試,一共會經過兩輪評閱。
待嚴世蕃那邊,將合格的考卷篩選出來後,便會將那些合格的考卷送到內閣這邊來,再由內閣來決定名次。
嚴嵩心裡十分清楚,陛下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堵上朝中那些大臣們的嘴。
畢竟本次考試的命題,是由禮部那邊負責的,就連考試流程,也是完全是照着科舉考試的流程來辦的,甚至還要經過兩次評議,方纔能夠決定最終的名次。
“這下肯定又得捱罵了!”
正當嚴嵩思緒翻飛之際,只聽徐階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嚴閣老,您覺得,這次考試,誰會拔得頭籌?”
嚴嵩聽聞徐階此話,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緊跟着感慨道。
“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唉,希望宗室、勳貴那邊能夠發揮出應有的水平吧,不然的話,咱們恐怕得捱罵了!”
“是啊,希望他們能夠發揮出應有的水平吧!”
徐階對於嚴嵩的這句話頗爲認同,嘆了一口氣,緊跟着開口道。
話雖如此,但在嚴嵩和徐階兩人看來,本次考試是由禮部那邊命題,以宗室、勳貴們目前的水平,根本就應付不了這等程度的考試。
“既然如此,那陛下又爲何會讓內閣來負責評閱考卷呢?”
“難不成,陛下有絕對的把握,在那些參加考試的宗室、勳貴中,有人能夠答出來考卷上的問題?”
嚴嵩如此想着,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凝重。
……
紫禁城,幹清宮。
呂芳在傳達完嘉靖的指示後,便馬不停蹄地,從內閣返回了幹清宮。
“陛下,奴婢已經將您的話,帶給嚴閣老他們了!”
只見呂芳邁着無聲的步伐,來到嘉靖的面前,恭敬稟報道。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稟報後,將手上的毛筆放回原位,擡起頭來,將目光轉向呂芳,出言詢問道。
“哦,那他們怎麼說?”
“陛……陛下,內閣那邊已經同意了您的提議!”
呂芳眼見嘉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
“嗯,這樣也好,接下來,朕倒要看看,誰還敢在背後亂嚼舌根子!”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在瞥了呂芳一眼後,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