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蒙很快在腦海繪製了一幅製作、儲存和販賣冰塊的思路。
但是他身爲靖王府家丁,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現在需要找一個代言人。
這個人必須是徐州本地人士,與靖王府無關,有一定的商業渠道,並且忠厚可靠。
韓蒙掰着手指數認識的人,可伸出一根手指就停下了。
來徐州城還不到一個月,他認識的人好像只有鄭河了。
“就他吧!”
找精英是不可能了,韓蒙只好退而求其次。
丟下一枚銅錢,韓蒙起身去找鄭河。
鄭河的商鋪離茶館並不遠,此刻店鋪門口冷清,他正躺在藤椅上搖着紙扇唉聲嘆氣。
腳步聲傳來,鄭河急忙從藤椅上起身,強擠出一張笑臉。
“客官需要點什麼?本店品種齊全,物美價……韓老弟!你怎麼有時間來這裡?”
見來人是韓蒙,鄭河露出真誠的笑意,搬來一張椅子讓座,還跑去沏茶。
“韓老弟,是王府缺什麼東西嗎?我這裡什麼都有,而且進價給你,我一文錢不賺!”
鄭河說的心裡話,當初要不是韓蒙給他講解密室殺人案的經過,他還拿不到官府懸賞的五十兩銀子,也就開不起這家店鋪。
“鄭老哥別忙了,我就是路過,進來看看你!”
鄭河將一杯茶遞給韓蒙,笑道:“韓老弟有心了!”
韓蒙接過茶水,環顧店鋪問道:“鄭老哥最近生意怎麼樣?”
提起店鋪的生意,鄭河笑容漸漸消失,長長嘆息一聲。
“哎!別提了,剛開業的時候還有一些街坊鄰居捧場,可過了一段時間漸漸人就少了,這不好幾天沒開張了,再沒有生意,恐怕我就要關門大吉,重操舊業賣糖餅了!”
韓蒙若有所思道:“鄭老哥可不能再回去賣糖餅。”
“誰說不是!”鄭河苦着臉道:“我要是回去賣糖餅,還不讓街坊鄰居笑掉大牙!”
“可我不幹老本行,這鋪子也養不起啊!人工咱不算,就光租賃店面的錢,一天就上百文錢,要是這樣下去,官府給我的那幾十兩紋銀不消半年就都給房東了!”
鄭河越說越苦惱,好似吃了黃連,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不說這個了!”鄭河擺了擺手道:“韓老弟在王府日理萬機,今日有空閒來我這裡,晚上老哥我做東,咱們兄弟把酒言歡,一醉方休!”
韓蒙欣然同意,他此行目的就是要找鄭河談生意,對其主動邀約當然不會拒絕,況且在酒桌上談更事半功倍。
店鋪根本沒什麼生意,不到下午鄭河就上了門板,帶着韓懞直奔酒肆。
現在還不到飯點兒,酒肆內沒有客人,只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坐在門檻數螞蟻。
“墩子!給我來一罈好酒,四碟小菜!”
鄭河熟絡的和那孩子打招呼,帶着韓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韓老弟莫要嫌棄,別看這間酒肆簡陋,但這裡的酒水可是徐州城數一數二的好,而且這裡的小菜也風味獨特!”
墩子很快抱來酒罈,鄭河拍開泥封,給韓蒙倒了一碗,隨後給自己也滿上。
“韓老弟,你嚐嚐!”
韓蒙端起酒碗聞了聞,味道還不錯,小抿一口,略微有些苦澀。
這個時代還沒有高度酒,若是和前世的酒對比,也就比啤酒度數稍高一點。
韓蒙不是貪杯之人,但偶爾也會小酌一杯,這種酒喝起來沒什麼意思,以後有機會自己要改良一下制酒,高度酒纔是王道。
四碟小菜很快端上來,鄭河與韓蒙邊吃邊聊,說着說着又提到店鋪上。
半壇酒下肚,鄭河面頰微紅,說起店鋪生意開始長吁短嘆。
“韓老弟,老哥活了半輩子,因爲你一句話,讓我平白無故多了五十兩銀子,本以爲可以憑此翻身,誰曾想生意一落千丈,我真不想再回去賣糖餅,不然要被鄰里街坊笑掉大牙的!”
鄭河大倒苦水,就差頓足捶胸嚎啕大哭了。
韓蒙端着酒碗笑吟吟道:“鄭老哥莫要苦惱,你若真想賺錢,我倒是有個辦法!”
此話一出,鄭河立刻止住哭訴,呆呆的看着韓蒙。
“韓老弟,你真有辦法讓我的店鋪起死回生?”
“鄭老哥這是在懷疑我?韓某可從不說大話!”
“不不不!”鄭河急忙擺手,語氣充滿了歉意:“韓老弟不要誤會,哥哥從未懷疑過老弟的才華,只是聽聞老弟要幫助我,此刻當如夢幻一般不肯相信!”
韓蒙放下酒碗,信心滿滿道:“鄭老哥,你若按照我說的做,莫說讓你的店鋪起死回生,就是再買他十個八個店鋪也不再話下!”
鄭河頓時激動起來,自從上次聽了韓蒙一席話,讓他從官府領了五十兩賞錢,他就對韓蒙佩服的五體投地。
“韓老弟有何良策?”
鄭河酒也醒了,一雙眼睛泛着光芒,如同聆聽聖人教誨。
見時機成熟,韓蒙也不再賣關子。
“老哥,這次我來找你,就是想跟你一起合作,把你的店搞紅火起來,然後開十幾二十個分店,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喝着韓蒙的心靈雞湯,鄭河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手舞足蹈拍着桌子。
“好!實在是太好了!那韓老弟,具體我們該怎麼做?”
韓蒙沒有繼續說,而是環顧四周。
天色漸晚,客人陸續到來,原本安靜的酒肆漸漸熱鬧起來。
“此地說話不便,我們換個地方!”
“啊?好!那就去我家,今晚咱們促膝長談!”
韓蒙並沒有在鄭河家待多久,只是讓他準備一間倉庫,並且列了一張清單,讓鄭河採購一批物品。
韓蒙出資四十兩銀子,加上鄭河手裡的,總共六十兩。
這些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作爲啓動資金足夠了,畢竟韓蒙要採購的東西並不算貴。
倉庫鄭河有現成的,然後採購一批木盆和大量的硝石。
木盆好說,木匠鋪那裡要多少有多少。
石硝就稍微難搞一些。
石硝只有藥鋪裡銷售,而且儲備不是很足,鄭河跑遍整個徐州城才湊齊了韓蒙需要的份量。
“韓老弟,你的方法到底行不行?”
倉庫內,鄭河搓着手心中忐忑。
韓蒙將一包石硝倒入木盆,又加註適量的清水,然後將稍小的木盆放進去,裡面同樣注滿清水。
不是他不相信韓蒙,只是這件事太匪夷所思。
病只有寒冬纔有,夏天怎麼可能憑空製作出來?
“鄭老哥放心,十幾歲的時候我就做過這個,絕對萬無一失!”
韓蒙並沒有吹牛,初中的時候他就上過化學課,並且親手用硝石做過冰,這種最簡單的化學實驗簡直不要太簡單。
半個時辰後,韓蒙掀開小木盆的蓋子,頓時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鄭河頓時瞪大眼睛,就見木盆裡原本盛滿的清水,此刻已經凍成一塊冰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