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帥黃泉的長槍,再次在陳不周身上紮了好幾個窟窿。
那些窟窿溢出來了無數的鮮血。
不動如山陳不周身受重創。
他看着怪物一般的魔帥黃泉,渾身一片冰涼。
面對這樣一位魔族,哪怕是藍真人,都會感到乏力,這不是實力問題,而是那黃泉魔帥身上的魔氣太重。
陳不周瞪大了眼睛,他很強大,但卻不如黃泉魔帥強大。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將被黃泉魔帥殺死,就在這時候一襲紅衣如火出現了。
數千只泛着星輝的玉手落向了魔帥黃泉,滿天風雨隨之而動。
正是侵略如火幻千竹。
風雪裡燃起了火焰。
到處都是火焰。
那些可怕的火,燃燒着方圓數百里,圍繞着幻千竹翩翩起舞。
火與星輝以及玉手都在攻擊着魔帥黃泉。
不動如山陳不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朋友,那就是侵略如火幻千竹。
在他將要被魔帥黃泉殺死的時候,幻千竹出現了,並且以最強的姿態救了他。
他口中鮮血洶涌,但卻仍然拿起了弒神長槍。
因爲他是不動如山陳不周,魔族還沒有被消滅,雪國還沒有被人族踏平,他這座大山怎麼能倒下。
“啊!”隨着一聲暴喝,陳不周一槍捲動漫天風雪向着魔帥黃泉砸了過來。
沒錯,是砸不是捅。
這代表着陳不周出奇的憤怒。
魔帥黃泉並不畏懼,而是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他的笑聲很是磣人,就像是惡鬼咀嚼骨頭,令人膽寒。
魔帥黃泉身上涌起了無數黃色的江水,就像是泥漿,但卻又不是泥漿,那種黃充滿了死氣與墮落,就像是來自地獄幽冥。
他是魔族中最可怕的魔物,就算是前任魔君王逐冥都不願意與他有太多的接觸。
如今不動如山陳不周被他重創,肯定不只是軀體上的創傷那麼簡單。
弒神長槍如同一根天柱落了下來,砸向了魔帥黃泉。
他放下了自己的長槍,然後用舉起了自己的六隻手臂。
他的身形很是巨大,就如同一座小山。
這個怪物臉上的神情,只有無盡的漠然。
就在這時候,黃泉魔帥抓住了不動如山陳不周的弒神長槍。
陳不周臉色微微一變,同時暗恨自己已經無法發揮出巔峰時期的戰力。
侵略如火幻千竹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陳不周的人。
所以在下一刻,當她看到黃泉魔帥握住陳不周的弒神長槍,陳不周臉色微微一變的那一刻。
她也出手了。
無數的火從風雪裡生出,紅得可怕。
圍繞着幻千竹翩翩起舞。
幻千竹身後升起了一座巨大的法相。
那法相有千隻手。
千手舞動,生出無數火紅色的烈焰,落向了魔帥黃泉。
魔帥黃泉發出了一聲刺耳且令人膽寒的咆哮,將不動如山陳不周整個人掀飛了出去。
他握住了弒神長槍,然後轉頭看向了幻千竹與那滿天烈焰。
跟着他那張醜陋的臉上浮起了磣人的笑容,弒神長槍隨着他的整個身軀舞動了起來,掃向了幻千竹與那滿天烈焰。
魔帥黃泉的力量是可怕的。
所以在他舞動弒神長槍的時候,哪怕是這杆人族赫赫有名的仙兵,都似乎因爲恐懼發出了顫抖。
刺耳的聲音自弒神長槍上發了出來,看上去有些可憐。
整個槍身,因爲巨大的力量而開始有些扭曲,難道弒神長槍竟是要就此破碎?
幻千竹極速倒退,如果被這一槍打中,饒是她必然也要身受重傷。
一襲紅衣隨風而舞,就像是一簇火焰,在風雪中晃動。
弒神長槍沒有落在紅衣上,因爲幻千竹躲了開來。
然而隨着弒神長槍劃出了一個好看的槍弧,發出了刺耳而可憐的聲音。
整個槍神竟然開始破碎。
不動如山陳不周臉色一片蒼白,口中鮮血狂涌。
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再這樣下去,會死。
但他此時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有想到魔帥黃泉竟然這般可怕,能夠憑力量毀去他的弒神長槍。
難怪儘管人族如今已經如此強大,但還是未能讓魔族退得離北境長城遠一些。
“走。”幻千竹面色沉重,他抓起了不動如山陳不周,然後向着人族那邊飄了起來。
此時的陳不周,已經近乎完全沒有戰鬥力,都要靠幻千竹揹着飛行了。
魔帥黃泉是何等人物?
那是魔族最可怕的四大魔帥之一,他當然不會任着陳不周和幻千竹就這樣離去。
於是他動了,滿天風雪也跟着他動了。
巨大的怪物帶着風雪開始追擊逃亡的人。
就在這時候,一道刀光攔住了這個怪物和滿天風雪。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很乾練,就像是天地間最鋒利的一柄刀屹立在風雪裡。
不是刀聖曹玄,又是何人?
“現在你的對手是我?”刀聖握住了自己的刀,四周頓時涌起了無數可怕的刀意亂了風雪。
魔帥黃泉發出了咯咯磣人的笑聲,然後 握住了自己的長槍。
他的嘴角裂了開來,裡面是可怕的獠牙與猩紅。
面對這樣一個醜陋的怪物,任何人都想作嘔。
此時刀聖曹玄並沒有嘔吐,而是臉上浮起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面對魔帥黃泉,哪怕是人族的刀聖大人,也要認真起來。
刀光自風雪裡生出,點亮了整個酆都城,落向了風雪裡那隻可怕的怪物。
怪物舉起了自己的六隻手臂,那些手臂皆握着一杆妖邪無雙的長槍,頓時無數黑色與粘稠黑水的魔息從天地間涌起,如蛟龍,如藤蔓匯聚到了一個點。
然後隨着那杆長槍,向着刀光而去。
針尖對麥芒。
作爲人族孤刀鎮風雪無數歲月的大物,其實魔帥黃泉看過刀聖很多次。
刀聖也感受到黃泉很多次。
但他們從未有機會交手。
但卻在今天有了。
……
……
一個苦修士行走在風雪裡。
他不是一個和尚,而是一個穿着古怪白衣服的青年。
給人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感覺。
這種苦修士整個人族天下只有一個,那就是捨我其誰少山竹。
少山竹並不年輕,此時他就像是一株行走在風雪裡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