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凡人來說,幾千年都難以想象,更何況是上萬年?
半晌之後,柳十歲從震驚回過神來,仍然心情難以平靜。
他看着那張好看到了極點的臉,忍不住問道:“公子,你最擅長做什麼?”
藍月河忽然直起了身子,然後對着空中一斬:“切斷!”
柳十歲:“切斷?”
藍月河點了點頭:“不錯,這萬事萬物之間,皆有薄弱之處,我最擅長的便是從中切斷。”
忽有風來。
一片落葉就此落下,斷作兩半。
斷茬處極爲光滑。
就像是被真實的劍斬過一般。
柳十歲心想:仙人們一般不都是擅長各種法寶、道法飛劍什麼的嘛,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可這切斷又是什麼鬼?聽起來一點兒也不拉風。
一聲蟬鳴驚了整個清泉村。
整個人族天下由北向南開始變黃。
金色的樹葉、金色的雜草以及那麥田裡金燦燦的一片。
清泉村也被染得一片金黃,包括那些山色。
藍月河忽然想起,那個秋天,他開始跟師弟吃火鍋,一起殺人,他們原本是同行的。
就在這時候,柳十歲走了過來,將他身後的椅子搬得離池塘遠了一些。
“公子以後你不要在離池塘那麼近的地方睡覺,否則又要掉進池塘裡了。”柳十歲勸說道。
藍月河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走到了滿是金黃葉子的樹梢下,躺在了竹椅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柳十歲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
然而藍月河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一下。
他體內的劍海變成了一個無底洞,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填滿。
待到填海之日,他就能發揮出一個全新的可怕的力量。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指再次情不自禁的敲打着竹椅。
柳十歲盤膝坐了下來,然後開始運轉心法。
……
……
南詔的一間古剎內。
法海正在打坐。
不過豆大的汗珠卻是從他的額頭滑落。
未經人事,卻心生惘然,更無法堪破色戒。
或許這就是他的劫數。
村婦產子的妖嬈誘惑畫面,那赤 裸的軀體,在他腦海裡不斷閃過。
整個古剎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與濃郁的陰影裡。
法海睜開了眼睛,怒瞪着黑暗裡無數的妖孽:“你們這些妖孽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們生相醜陋,還敢在佛祖面前亂舞亂扭,爲什麼不怕我?”
妖孽纏繞住了法海的身軀,雖是醜陋,但卻姿態嫵媚。
“我們衝你來的,怕也要來啊。”
妖孽的聲音尖聲細氣,就像是青樓女子在招攬客人一般。
“我天生慧根,道法高深,你們竟然敢惹我。”
法海怒喝一聲,一躍而起,竟是來到了佛像的手心之中。
他的渾身燃起了無數的佛光。
妖孽卻是渾然不懼,衝着法海嫵媚地笑着:“過來呀,好想你呀。”
如果這是一個絕世美女,自然動人心魂。
可這些妖孽的相貌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屬實噁心。
“雷電風火,殺。”
法海怒喝一聲,雙手結印,頓時無數的雷火自他雙手之間的佛光裡生出,帶着無窮的殺意與怒意撲向了那些妖孽。
“夜叉惡鬼,殺。”
法海又是一聲怒喝,身影瞬間從佛像中落了下來,帶着無數的佛光與佛火,朝着妖孽殺了過去。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金剛諸佛。衆神護法,殺。”
無數的佛火與光明落在了古剎裡,點亮了黑暗,驅散着妖氣,殺戮着那些可怕而醜陋的妖孽。
法海站在佛光與佛火裡,怒瞪着那些妖孽:“真是妖氣沖天,我大開殺戒,你們還陰魂不散。”
但那些妖怪卻越殺越多。
逐漸妖氣吞噬了佛光。
妖怪撲滅了佛火。
法海的白衣被鮮血染紅。
大地上都是妖怪。
他被逼再次回到了佛像上。
他手中的拂塵正在滴血。
他看着滿地的妖怪,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甚至心底出現了一絲恐懼,一絲退縮。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猛然驚醒。
原來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空。
“魔障?”法海站起身,看着自己身後熠熠生輝的佛像,明白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心魔在作祟。
法海低下頭俯身雙手合十:“我佛慈悲。”
然而就在這時候,法海打坐的蒲團竟然燃起了火焰,然後就此燒燬。
難道是因爲他善惡不分,只顧人妖殊途,而錯鎮壓了那隻受佛蔭庇護的蜘蛛精?
想到這裡,法海走出了古剎,向着鎮壓蜘蛛精的那座涼亭而去。
他的修爲境界無比高深。已經是合道巔峰飛仙境的大物。
只是數個時辰,他便來到了涼亭前,以無上佛法掀開了涼亭,然後取出了金鉢。
金鉢內一隻雪白的蜘蛛渾身顫抖,如鼠遇貓。
“當日我廢你萬年道行,今日我被魔障所困,如果你我能渡過這一劫,或者來日相逢再並肩飛行,後會有期。”
法海放下金鉢,將金鉢內的蜘蛛精就此放生。
蜘蛛精已經不能言語,道行盡失的他,比普通的凡人還要弱小。
他在地上緩緩爬行,就此離去,背影狼狽而可憐。
法海看着遠方的天空,那裡似乎有佛光閃爍。
關於這一切,是對是錯,沒有答案。
這世間向來沒有對錯,就是佛祖也從來不說對錯。
“阿彌陀佛。”法海雙手合十,搖頭嘆息,就此離去。
……
……
青山間,一個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道士正在垂釣。
崖間雲霧裡,是一羣長着魚鱗的怪鳥。
那些鳥兒發出了尖銳而刺耳的鳴叫聲。
少年道士握着魚竿,更像是握着一柄劍,那些雲霧便是劍氣。
在魚竿的盡頭不知道以什麼作爲魚餌,竟是讓那些怪鳥發出了興奮而貪婪的鳴叫聲。
那些似乎都是極爲貪婪的生物。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着黑色劍袍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白三的身後,然後俯身行執劍禮。
“師傅!”
白三:“小雷你來了,雷魂木似乎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如果師兄真的沒有走完成了人劍合一我也想試一試。”
黑色劍袍中年男子微笑着說道:“師傅何以斷定,一就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