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
一點也不猶豫。
吳至跳了起來,從褲襠裡摸索了一陣。
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丹藥、材料以及法寶,丟在旁邊厚厚對了一大層。
隨後,他喚出魅的靈魂。
將小咪帶到了一邊。
他和莊半雪有意無意的對視了一眼。
被喚醒的魅,先是迷茫了一陣。
“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黑白熊,我那幽冥界的試煉,應該用不了這麼久吧?”
“你在耍本尊?”
吳至擺擺手。
“你不要那麼暴躁行不行?”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出了一些意外情況,所以晚了一些。”
“不過無傷大雅。”
“現在這不是完事兒了嘛?”
他將剛剛掏出來的九彩融魂丹拿了出來。
九彩閃耀。
藥香四溢。
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覺得渾身舒暢。
就連元神的凝練程度似乎都有了細微的提升。
魅先是看了一眼丹藥的情況,確認這顆九彩融魂丹保存的非常完整。
藥力也沒有絲毫外泄。
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還好,可以搞定。
她現在的靈魂和小咪那個樂天派,傻乎乎的姑娘綁定在一起。
煩都被煩死了。
就好像腦袋裡長了一隻蒼蠅,在那裡:
嗡嗡嗡……
嗡嗡嗡……
攪弄的她的腦漿子都沸騰了。
腦子裡全都是小咪這些年來的記憶。
不得不說,小咪這些年的記憶,以及成長。
真正讓小咪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不!我無法承認!這……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本尊!!!”
“本尊怎麼可能這麼好吃懶做?還成天出去喝花酒!我忍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啊!!”
這一系列的記憶,把魅差點給整破防了。
一代冥河之主,地府尊主,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的記憶,唧唧喳喳的折騰個不輕。
想想都有些搞笑。
最關鍵,這些記憶時刻都在,只要魅和小咪的靈魂一刻不剝離出去,那就沒完。
就像是一部,不斷單片循環的電影。
就算是再好的電影,看多了也會膩啊。
何況是一部大爛片。
正常人早就看吐了。
也得虧魅並不是正常人,但凡換個人,現在剛一清醒,股就要恨不得拿腦袋撞牆了……
小咪,恐怖如斯!
好不容易解脫出來,終於清醒了,她當然得不客氣的吐槽一下。
還下意識的揉了揉太陽穴。
腦子到現在還是嗡嗡嗡的不停!
氣死個人。
緩和了片刻後,她纔將注意力落到了九彩融魂丹上。
伸出手。
本來應該將丹藥給接過來。
但她感受到了一道熟悉,同時又非常炙熱的目光,朝着她看了過來。
她的動作微微一僵。
將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
挺起腰板,臉色瞬間變得森冷無比。
就好像見到了最最不想見到的事物一樣,滿臉厭惡。
“真沒想到,我引用秘法轉世重生來到這下界!居然還會遇到你!”
“真晦氣!”
“你我已經爭鬥了一輩子還不夠,難道轉世了還要做敵人?”
她狀似無意的說着。
“好在,等到這次魂魄徹底剝離之後。”
“咱們之間恩怨兩清。”
吳至下意識看了莊半雪一眼。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灑脫,如果不瞭解魅的人,估計就會被她這一副僞善的面孔給騙到了。
可莊半雪是誰?
那是魅的一生之敵。
能上這種當!?
不存在的!
她表面上淡淡一笑。
“是啊,剝離了魂魄之後,你把我的小咪還給我。”
“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從此以後,咱們互不干涉。”
魅滿是妖豔的雙瞳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顏色。
深深地看了莊半雪一眼。
一時間,居然有些拿不準,這句話到底有幾成水分。
她們倆之間,兩輩子的羈絆。
真的就能這輕輕鬆鬆的一刀兩斷嗎?
一筆勾銷?
不可能的!
倆人之間隔着的,就好像楚河漢界。
是不可拆分的巨大矛盾。
隔着一座座屍山血海。
就算她們兩個主事人,能夠簡簡單單的表示,前仇舊怨,一筆勾銷。
那些爲了他們之間爭鬥,死去的戰士呢?
又該怎麼回答?
所以,她們二人全都不是那種輕輕鬆鬆,就將一切羈絆斬斷的人。
兩人都是狠角色,但兩人都有無法拋棄的東西。
這是必須要堅守的,不能放下的東西!
一旦放下了,會出大事的。
莊半雪就永遠不再是女帝,同樣的,魅也永遠不可能再做地府之主了。
因爲她們那就失去了強者之心。
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問題和答案。
兩人都知道這份關係僵持着,不死不休!
誰來,都不可能化解掉。
小咪已經忘了這些,因爲小咪已經被同化成了另外一個人。
變成了不屬於魅的新的魂魄。
魅強求不得。
但本人的意志,永遠不會改變!!
這是她一輩子付出實踐,需要去堅守的決心!
莊半雪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動手吧。”
“早早把九彩剝魂丹煉出來,你省事我也省事。”
“小咪的靈魂一直被你握在手中,我可說什麼都沒法放下心來!”
魅點點頭。
再看莊半雪一眼,略帶內涵,意味深長的說。
“莊半雪,你應該很清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從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小咪的身上,有我身上一縷魂魄,寄託了我新一世的因果,寄託了我轉世重生成仙人的大多數希望。”
“但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
“古城之中,留着我的另一縷魂魄,還有窮奇。”
“沒錯,那道殘魂就是現在站在你對面的我。”
莊半雪略有些迷惑,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直覺告訴他,魅似乎是在威脅他?
語氣有些不善。
突然,莊半雪靈機一動,眼神意味深長的望向了吳至。
吳至也在看她。
倆人對視一眼,突然明白了對方話語之外的意思。
這個魅,是在問他們一個看似很簡單的問題。
“這兩道殘魂,就是全部的我嗎?”
“難道,我就不會留下第三道殘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