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國是全忍界最不起眼的國家,沒有之一。
它孤懸在火之國東面的淺海上,從沒出過偉人,也沒有什麼聞名遐邇的風景,就連國土都只有小小的幾十平方公里,還異常貧瘠,只養得起大幾千人。
“我原本來波之國,是打算投資建一個倉庫作爲航運的中轉站。可我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吃到有生以來口感最好的一頓海鮮大餐。”
火之國海邊小鎮的瞭望塔上,航運大亨卡多正在介紹波之國事件的來龍去脈。
“後來我細細問過才知道,大約是去年秋天,那羣打漁的突然發現,他們從波之國北邊海域捕捉到的魚蝦蟹,個頭突然變得很大,口味也異常的肥美鮮嫩。
“只是他們實在是太窮,沒有足夠大的漁船,無法大規模捕撈,捉的魚也只夠自己享用。”
卡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昂起頭,彷彿自己是個心懷天下蒼生的企業家。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手裡最多東西的就是船。於是,爲了讓波之國的民衆擺脫貧窮的生活,我好心把集團原本準備送去銷燬的那批老舊船隻送給了他們,還替他們修好了那座跨海大橋。
“而島民們爲了感激我的慷慨,答應每天拿出十二小時時間爲我工作、也就是捕魚。我呢,則負責找渠道把這批海鮮賣到內陸,賺了的錢刨去成本,則全部用來補貼島上的建設……”
鳴佐櫻三人看了一眼卡多雙手指頭上箍滿的寶石戒指,剛想拆穿他的真面目,卻被自來也用眼神阻止了,只好耐着性子繼續聽下去。
“可是,波之國人民的好日子沒有過上多久,就有其他人盯上了他們的漁業資源!”
卡多揮出拳頭,金燦燦的戒指與燈塔的護欄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半個月之前,兩個蒙面人打傷了我的保鏢,闖進了我的臥室,說我出售的海鮮被污染了,必須停止波之國的一切漁業活動。我極力反抗,奈何形勢比人強,最終我只能虛以爲蛇地答應下來,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可沒想到……”
說到這裡,卡多神情變得悲憤莫名,“第二天,他們居然直接搞壞了我們公司停在附近的所有船隻,然後從這裡帶走了十幾個骨幹上島去了。之後,波之國就變成了望遠鏡裡看到的那個樣子。我們的人去了也會被打回來;至於島上的人,根本出不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那裡搞什麼名堂!
“到今天爲止,已經整整十五天了!你們知道這十五天,我要損失……波之國的人民,要損失多少的收入嗎?這對一個要擺脫貧困的國家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嗎?”
“冷靜,冷靜。”自來也毫無誠意地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望遠鏡裡,這個毫無特色的國家已經被一圈六層樓高的土牆緊緊圍住。
再加上海面上時而稀薄時而濃厚的白霧,整座島彷彿充滿了謎樣的氣息。
“除了那堵牆和比較凸出的高山,還有天上海上的水鳥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鳴人把眼睛從望遠鏡的目鏡上移開:“完全推測不出裡面現在是什麼狀況。”
“說起來,”自來也居高臨下地盯着卡多,“你以前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吧?這個海鮮,真的這麼值錢?”
能讓一個靠違法犯罪起家的人忽然去做相對合法的生意,這利益得有多少他想都不敢想。
“這你算問對了。波之國捕捉的鯖魚,在湯之國這種同爲海濱國家的地方都能賣出一公斤8000兩的價格,更不用說那些內陸地區了。而且……”
卡多驕傲地說道:“有多人反應,經常吃波之國生產的海鮮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甚至能增加忍者的查克拉之類的,所以每次不管打撈多少上來,總是能夠迅速賣空。”
“難怪我沒吃過。”鳴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種食材他這個美食愛好者竟從未聽說過:“根本買不起。”
“不過強身健體增加查克拉什麼的是不是也太扯了……”佐助提出質疑:“鹿丸家的養生藥材也不敢說能做到這些。”
“我可不是在吹牛啊,一開始,我每天只要派三四十個打手就能監督島上的漁民工作。”
爲了證明自己的產品質量,卡多不小心暴露了部分真相,“可是那些漁民天天吃自己撈的海鮮,力氣漲得特別快,打起人來……
“我的意思是,他們變得能撈更多的魚了,我就不得不派更多的人手去給他們幫忙了。”
“這東西倒是聽起來很適合我們忍者嘛……”春野櫻搓着下巴,“你這裡還有新鮮的嗎?”
“沒有,如我之前所說,已經15天沒有貨了。”
卡多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幾個人一看就很能吃。唉,又要少賺一筆錢了。
“喂,你之前說你親眼見過那兩個人對吧?”
一旁佐助見事情來龍去脈已經理清,開始問起自己真正關心的事情來了。
【我不叫喂。好沒禮貌的小鬼。】
但卡多總覺得佐助的臉好像在黑道系統的危險人物圖像上見過,所以下意識合作地點了點頭:“但他們都戴着面具,穿着斗篷。”
“沒關係,人對人的感覺是整體性的。”鳴人掏出筆記本,“你對這兩個人最顯著的印象是什麼呢?”
“兩個人說話都有娃娃音。”卡多伸出一根短胖的指頭。
“嗯嗯,很好,說明對方年紀不大。”
【是義勇同學的可能性+】
小櫻鼓勵道:“還有呢?”
卡多眼睛一眯,似乎想起了什麼非常不愉快的事:“那個矮子說話很難聽。”
【不會真的是……】
佐助和鳴人擡頭對視一眼。
“他從不開口叫我的名字,要麼是直接開口說話,要麼管我叫腦滿腸肥的企鵝。”卡多氣的臉色發青。
鳴佐櫻三人看了一眼卡多的黑西裝白內襯以及矮粗短胖的身材,笑聲頓時涌到了嘴邊,好不容才忍住,肩膀抖了半天才逐漸平復。
不過這個給人起外號的行爲,也讓鳴人和佐助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這個矮子大概率不是義勇。
義勇說話是不太好聽,但他從不故意去侮辱人,哪怕是可惡如大蛇丸團藏之流,義勇提起對方時也從未用過侮辱性的詞彙。
迎着卡多不善的目光,佐助問起了另一個人:“高一些的那個人呢?”
“話很少,像是個跟班一樣的角色。”
卡多仔細想了想,“我靠近他的時候,他好像嘴裡總是在念些什麼,但完全聽不清楚。”
“絕對是假貨!”這下連春野櫻都加入了異口同聲。
煉獄杏壽郎的一大特點就是,他要是說了什麼話,你在隔壁房間恐怕都能聽得清楚。
嘟嘟囔囔+蒙面+跟班,這哪是杏壽郎會給人的印象啊!
【看來綱手這次是完全蒙錯了啊……】自來也暗自腹誹,【不過這樣也好,真正的大冒險說來就來了。】
“什麼真貨假貨?”卡多不解,口氣裡多了些不耐煩,“都說了這麼多了,這個活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做啊?我現在每天損失很大,還有那麼多員工顧客等着我開張吶!
“而且老實說,你們這幾個人,一個個蓬頭垢面,看着就很難信任啊。”
“我們只是趕了好久的路沒有好好休息,所以狀態不佳而已。”
小櫻雙手叉腰,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驕傲,“別看我們只是剛畢業的新人,但我們可是這屆新人裡畢業成績最好的。”
這倒不是她隨口說說。
自從鳴人開始看書和雛田一起學習,筆試成績就越來越好;沒有九尾故意干擾查克拉,三身術的考試自然也是滿分通過。
因此這三個人,剛好就是這次畢業生中的第一、二、三名。而小櫻一直以爲,這就是他們三個被分配在一起的原因。
“成績最好的又怎麼樣?”
卡多一臉地不屑,墨鏡上方的眉毛狠狠一揚,隨手點燃一隻雪茄抽了起來。
“有個叫做桃地再不斬的霧隱忍者你們聽說過嗎?”
鳴人小櫻佐助彼此交換眼神,然後整齊地搖了搖頭。
“同爲忍者,連霧隱鬼人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
卡多隻覺得這個油膩大叔帶三個小鬼的隊伍更不靠譜了:“據道上的說法,那傢伙從學校畢業的那年,一個人就把同期的考生全部殺光啦!
“這種畢業成績比起你們如何?可是,就連他也沒能把島上的那兩個混蛋趕走啊……”
“還有這種事?”自來也眉毛一抖。
“哼,那傢伙看着凶神惡煞的,說起話來也自信滿滿,跟我保證他不到一天就能帶回那兩個傢伙的人頭。”
卡多將吹出一個大大的菸圈,“結果他上了大橋不到兩小時,就帶着兩個昏迷的手下狼狽的逃回來了。
“就是那傢伙告訴我的,要解決島上那夥人,最好向木葉發佈委託,結果沒想到,居然就來了你們幾個……
“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多花點錢登錄成S級任務了。”
“桃地再不斬都解決不了,登錄成S級任務的確比較合適。”
自來也開口道:“不過既然我的下屬都是新人,名聲還沒打出去,就把這當做A級任務也沒什麼不妥。
“所以,雖然要多費些心思,他們還是決定接下這個任務了。現在就來籤正式的手續吧,卡多老闆。”
“什麼叫‘他們’決定要接下來了?”
平時就喜歡在合同上玩花招的卡多抓住了關鍵詞,“你呢?我這五十萬可不是花在這小小鬼身上的。”
“你這個人這麼小氣,肯定是出不起僱傭我的費用的。我這次只負責評價他們的表現,具體任務我是不會參與的。”
自來也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有些驚訝的鳴佐櫻三人:“桃地再不斬那個人我有所耳聞,是名聲賽過本事的典型。說是替補的忍刀七人衆,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沒有要升上去的意思。
“我對你們很有自信,覺得你們三個加起來要比他強上一些,既然連他都能活着從波之國出來,你們就算失敗了也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怎麼樣,你們能接受嗎?”
“誰會失敗啊,兩個冒牌貨而已。”
篤定了終結谷事件是義勇爲之的佐助對這一點深信不疑,“真正的義勇和杏壽郎戰鬥時,我們可是每天都在仔細觀察啊!”
“既然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和麪具的來歷,上島是必須的。”鳴人也點了點頭,“再說,島上的人那麼久沒能出海,吃什麼果腹都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放着不管。”
小櫻也點了點頭:“那些人被關着也太可憐了。”
“那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我就只是個來觀光的局外人啦。”
自來也哈哈一笑,“接下來怎麼安排,就全看你們自己的了!”
說完,他從瞭望塔上一躍而下,幾個閃身便淹沒在娛樂區的鶯聲燕語中。
“喂,你——”卡多看得瞠目結舌,回過頭來狐疑地盯着鳴佐櫻:“你們三個,想好怎麼上島了嗎?從橋上走,肯定是要被發現的。”
“發現又如何?”
佐助凝視着那座彷彿看不到頭的跨海大橋,“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角色,到底配不配得上那兩張仿製的面具!”
少年意氣風發、眺望大海,滿頭黑髮在風中劇烈地飄蕩,原本非常的帥氣。
春野櫻剛想問佐助借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忽然一坨鳥屎從天而降,落在佐助的肩膀上。
佐助呆滯了兩三秒後,滿臉怒氣地擡頭看向瞭望塔的塔尖——
一隻長着長長睫毛的烏鴉,正用一種居高臨下又無比嫌棄的眼神盯着他看,隨後又發出譏諷一般的笑聲,振翅飛走。
“可惡!!!”
佐助掏出一枚硬幣,打直胳膊搖搖對準那隻怪鳥,食指和拇指之中瞬間涌出強烈的紫色電弧。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將這枚硬幣發射出去,那烏鴉卻以比雨燕還快的速度鑽進低垂的雲彩中,幾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跨海大橋總共有30公里長,這隻烏鴉不到十分鐘便飛到了盡頭,接着她盤旋幾圈,一頭扎向波之國最高處的山峰。
山峰上,一個身材寬厚的斗篷人真向陽盤坐,一邊撥動由石頭磨成的灰色念珠,一邊低頭背誦經文。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祇桓精舍。與大比丘衆,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無漏大阿羅漢……”
他聲音相比佐助鳴人雖然雄渾許多,但仍然沒有脫出孩子的範疇。
“是銀子啊。”
烏鴉降下後,那誦經之人立刻停下,主動說道:“無一郎拿着血樣,到溼骨林找忍小姐去了。出什麼事了嗎?”
“是呀!”名叫銀子的餸鴉清了清嗓子:“有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忍者,馬上就要上島來啦。
“他們接了那隻企鵝的任務,要趕你們走。其中最猖狂的那個,長得很像水柱閣下,名字也很像呢!”
“義勇前輩的弟弟嗎?”
寬厚的身影合掌站了起來,“但忍小姐說過,只要是忍者,就不能信任。”
高大的少年改變了呼吸節奏,結了一個印後,居然直接將肌肉虯結的胳膊撞進了一旁的山石之中,從粗糲的碎塊中,拔出了一根足有成年人高大的石制巨棒。
“所以,我一定會趕走他們。
“絕不能冒險讓他們知道這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