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南寧州聚攏的靈氣又回到了大陸的各個地方,不過這天地異變依舊震驚了所有人,與外界的波瀾起伏相比,南寧州顯得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所有頂級世家和宗門都見識到了那如神如魔的身影,他們都是聰明人,都不會立刻去尋求答案,而是靜靜觀察。
但是他們都下意識的放鬆了對中層以及下層的掌控,想用他們的屍體來開出一條血路,一時之間羣魔亂舞。
而南寧州這一片平靜的海水之下,也開始暗流涌動起來。
周成光面目嚴肅的走進了錢家的議事廳,而正對門,一個身着道袍的老者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如電,瀰漫着無與倫比的威嚴。
“周家後輩,周成光見過錢家老祖宗。”周成光一絲不苟的行禮,就像是一個設定好的機關傀儡。
“你們周家找我錢家有什麼事。”一箇中年人慢悠悠的說話,完全不把周成光帶在心上。
周成光環視在座的所有人,忽然挺起胸膛說道:“錢前輩,我們這些南寧周的世家,滅頂之災就在眼前,不知道前輩是否察覺到。”周成光一開口就是危言聳聽,生怕一言不能嚇死人。
“姓周的,你說什麼呢?!”
“老祖宗,允許我把這傢伙趕出去,這種胡言亂語,怕是另有圖謀。”
“荒謬,荒謬至極!”
……
議事廳之內,瞬間人聲鼎沸,周成光卻靜靜的看着他們,眼神就彷彿是一汪幽潭,寧靜不變。
錢家老祖宗伸出左手往下一按,頓時所有人聲音被掐滅,錢家老祖宗依舊就是老神在在的看着周成光。
“你這小輩,何出此言?”坐在首位上的老者忽然說道,他嗓音沙啞,只是憑着聲音就讓在座的各位有一種精神被穿刺的痛苦。
“錢家老祖宗可知道,前幾日此地靈氣異常變化嗎?”
“自然是知道的,你想做什麼?”
“我們這偏遠之地出現如此異象,難道錢家老祖宗就不好奇?事出反常,必有因,這一切的背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錢家老祖宗閉上雙眼,手指一點一點的,開始了自己的思考,說道:“你想要做什麼直接說出來吧。”
周成光一下子笑了,說道:“人們都在傳說這一場靈氣波動是顧家的子弟顧辰軒給了未婚妻什麼金仙血脈,可是這麼荒謬的東西,老祖宗,您會相信嗎?”
“那你的意思是。”
周成光站了起來,緩緩的在大廳之中行走,說道:“各位想象一下,是什麼東西能引起我們這一片地區靈氣濃度一下子提高那麼多?仙人的血脈,這一看就是市井所流傳而已。顧家又算什麼?能獨佔這樣的東西。”
“直接說吧!你的背後有哪些人?”
“我的背後有……”周成光說到最後,直接用了傳音入密。
“夠了,出去!”錢家老祖宗忽然說道,眼神銳利的就像一隻鷹隼。
周成光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一下子被嚥住了,她忽然感覺到四面八方都籠罩着一股澎湃的的壓力,彷彿千萬把劍,正在指着他,他強行穩住自己的身軀,又說道:“是前輩。”
不過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這位錢家老祖宗如此態度,他就知道這事能成了。
“你們也出去,讓老夫靜一靜。”
周圍的錢家人面面相窺,但還是一一走了出去,空曠的議事廳只剩下錢家老祖宗。
錢家老祖宗伸出自己的手,上面已經滿是枯萎的肌肉,他沒有用靈力來修飾自己的外形,因爲她知道再怎麼修飾,他也無法變得年輕起來。
他的壽命已經要用盡了,在靈氣匯聚之前,他已經躺躺在棺墓中等死,因爲那一場機緣,他續了壽命,依舊不多。
“真懷念年輕的時候啊!”老祖宗忽然擡起頭,眼神悠遠,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過去的他又何嘗不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這也助長了他心中的貪慾,他還要繼續活下去!他渴望知道爲什麼顧家能引起那麼大的靈氣潮汐。
“只是不急,讓他來再找過我幾次,佔據主動地位,才能分到更多的利益,至於那顧家,怕是要完了。”錢家老祖宗楠楠唸叨。
他活的太久太久了,這些家族之間的爭鬥,他早就已經看透了。
而數十里之外的顧辰軒同樣笑着點了點頭,她的面前是一個圓形的水鏡,畫面之中儼然就是那錢家老祖宗。
“果然這種現實版比前世那些偶像派修仙劇好看的多了。”顧辰軒爲錢家老祖宗剛剛表現出來的貪婪哀傷,點了個贊。
自從他修爲大增,他便直接用神識監控了這方圓千里的情況,千里之內,就算是一隻蒼蠅振翅,也逃不過他的監控。
“真希望看到他們自以爲勝利,結果被反手打落塵埃的震驚感。”顧辰軒忽然笑了起來,他打了一個響指,他的影子一下子晃動起來,然後猛地上竄,深邃的黑色開始凝結處人形,下一刻,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現。
影子周身縈繞着一股可怕的氣息,同樣是化神修爲的境界。
“去逗一逗那些世家,讓他們聯合起來來對付顧家。”
“是,本體。”那黑影低沉的說道到,然後退後一步直接隱匿在黑暗之中。
——曠野——
影子沐浴着太陽,他在鎖定着周家家主的位置,這一次針對顧家的行動,其實是由周家發動的。
下一刻影子伸出手,面前的空間頓時破碎,一扇銀白色大門成型,影子輕輕地推開大門,天旋地轉,可他已經來到了一處臥房,而面前是一個留着三寸長冉的英俊中年男人。
影子如同一道陰影,直接包裹住了周家家主,下一刻天朗氣清,周家家主微笑着品茶,眼神淡漠,自然。
顧辰軒的本體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響指,身上的衣裳便換了一個模樣,月白色的衣袍,銀色的發冠,處理過這一把摺扇,端是一個浪蕩子模樣。
“出去逛逛。”
他往前邁步,四周卻如時空轉換,顧辰軒一步來到了坊市。
街道之上,人來人往,酒樓林立,一片繁榮之象,這還只是一個小縣城而已,若是皇城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雖然比不上前世那高樓大廈的繁華,但是在古代的場景還是別有一般意味。”少年點點頭,然後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蕩。旁人見她穿的金貴也不敢上前。
忽然間他聽聞有人說道:“顧兄弟,上來喝一杯啊!”
顧辰軒擡頭,一個穿着紫袍,頭戴金冠的富家子弟握着一杯酒,依靠欄杆喊話。
這富家子弟衣冠不整,渾身上下散發着酒氣,此人叫楊庭玉,是原身爲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之一,顧辰軒混合了原身的靈魂,自然對這個傢伙也有好感。
“來了來了。”顧辰軒答應兩聲,一路上樓,只見這浪蕩子將四樓整個包了下來,嬌媚女子在亭中歌舞,好是奢華。
“楊兄弟,不地道啊,在這裡擺一席,竟然不請我。”顧辰軒說道。可楊廷玉哈哈大笑,說道:“現在城裡誰不知道啊,你這天才要結婚了,我哪敢帶你成婚之前帶你逛青樓。”
“真不地道。”顧晨軒說道,隨後兩人便推杯換盞起來,喝的好不痛快。
忽然間門外傳來一聲叫罵聲。
“公子公子,四樓有人包場了,進不得。”這似乎是酒店掌櫃的聲音。
“我許星辰是什麼人?既然還有人想包我的場,死奴才,給我滾。”
許星辰?顧晨軒在腦海裡劃過這個名字,然後一段記憶就出現了,這傢伙是城內許家的子弟,天賦異稟,平時爲非作歹,和他們兩人十分不對付,但是因爲修爲比顧辰軒強,顧辰軒也沒辦法。
隨着那狂妄的聲音說完,有什麼東西滾下樓去了,顧辰軒眉頭微微一皺,在他神識監控之下,一個摟着美人,惡奴隨後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口。
門一下子開了,那年輕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到顧晨軒,楊廷玉哈哈大笑兩聲,說道:“我道是誰在這裡開宴席呢?原來是你這個娶廢物的傢伙。”
顧辰軒要娶葉芸嫣的事情已經全城皆知了,同樣的葉芸嫣資質全廢的事情也全城皆知。
楊廷玉搖搖晃晃站起來,說道:“許星辰,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
“老子想進來就進來,你能奈我何?”許星辰冷哼一聲,放開身邊的美人,就上前來想要打楊廷玉。
楊廷玉的護衛直接攔在了他們中間,許星辰冷笑不已,就在此時,顧辰軒左手一扇,一股龐然巨力直接作用,在許星辰的臉上,下一刻,許星辰倒飛而出,狠狠的撞在牆壁上面。
“好好的宴席,怎麼有狗在叫啊?來,大家不要介意,接着奏樂,接着舞。”
許星辰站了起來,雙眼通紅的看着顧辰軒,嘴角止不住地流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