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樹洞先生的屍體栽倒在地，梅芙還謹慎地踩了他一下，確定這個超人類已經死了後，她才彎下腰蹲下身子，揭開樹洞先生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沒有特色的臉，長相普通，並且皮膚粗糙。
是那種丟在人羣裡會被忽略的類型。
但就是這麼一個之前名不經傳的超人類，今天卻差點讓他們七人組栽跟斗。
要沒有祖國人，後果不堪設想。
梅芙忍不住朝演講臺上的阿祖看去，後者也看過來，並朝她擠了下眼睛。
梅芙搖搖頭站起來，朗聲道。
“沒事了。”
“恐怖份子已經被祖國人擊殺。”
“已經安全了。”
被疏散到外圍的民衆聽說樹洞先生已經死了，頓時歡呼起來，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總之接下來，他們整齊劃一地喊着‘祖國人’。
今天，阿祖的支持率又刷了新高。
數日之後。
皇家餐廳裡。
偌大一個大廳，只有一桌客人。
但經理卻不敢怠慢。
因爲這桌客人裡面，既有聯邦的守護者‘祖國人’，又有未來的女總統維多利亞.紐曼，還有七人組的幾名超人類。
那幾個超人類也就罷了，維多利亞.紐曼和祖國人可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餐廳經理拿出了年輕時在戰場拼殺的幹勁和精神，不斷督促着廚房捉緊做菜，同時自己把關每一道即將端上桌去的菜品。
務求每一道佳餚都完美無缺，讓客人挑不出毛病。
“乾杯。”
長形的餐桌處，阿祖坐在主位，維多利亞.紐曼坐在他的對面。
梅芙和星光坐在他的左側，電人和冰雪公主則在右邊。
此時，阿祖主動端起了酒杯，看向維多利亞.紐曼微笑道：“讓我們敬未來的女總統。”
星光等人紛紛舉杯，並且看向了維多利亞.紐曼。
維多利亞.紐曼謙虛地說道：“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呢，我覺得現在慶祝還太早了點。”
其它人可不這麼認爲。
冰雪公主微笑道：“紐曼女士太謙虛了，有祖國人支持你，還有誰能夠威脅到你。”
電人也點頭道：“而且你的民調結果顯示排名在第一位，並且和第二位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維多利亞.紐曼當然知道，有阿祖的支持，就算國會有意見，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至少，得讓自己當過一任總統，然後纔在繼任的問題上做文章。
現在這麼謙虛，只是不想給人一個狂妄自大的印象。
既然冰雪公主和電人都已經把臺階給自己鋪好了，她當然樂得利用，於是說道。
“那就感謝大家的支持。”
“特別是祖國人。”
維多利亞.紐曼看向阿祖，眼神莊嚴中帶着崇敬，跟她在牀上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就連阿祖也挑不出毛病來。
接下來。
維多利亞.紐曼主動喝光了杯裡的酒。
喝過這杯酒之後，進入了自由交流環節。
阿祖安靜地吃着東西，盤算着等總統大選結果公佈之後，自己就可以再戰多元宇宙。
這次要完成第三次入侵，完成之後，只需要再征服漫威宇宙，自己就算是完成了‘終極任務’的基本要求了。
到時候，可以隨時提交任務。
其它人可就沒阿祖這麼安靜了，特別是電人，這傢伙私底下就是個話癆。
現在自由交流，更是東一句西一句地扯着。
“你們知道嗎，我最近在學瑜伽，但我似乎並沒有找到那種冥想的感覺。”
他認真地說道。
星光笑道：“我沒發現，你居然還是瑜伽愛好者。”
電人搖頭嘆道：“我能夠釋放電流，也可以吸收電力，這讓我總是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
“所以我需要通過瑜伽來調整我的身心。”
“可是我總找不到冥想的感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坐在他旁邊的冰雪公主，對着自己杯裡的酒吹了口氣，酒裡頓時多了些冰霜，變成了冰酒。
她喝了一口並說道。
“那你可能是需要在冥想中再深入一點，試試‘倒立’或者‘空中飛人’的姿勢，可能會讓你感覺不同。”
梅芙似乎想到什麼，道：“我理解你的問題，電人。你可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或者更好的是，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電人攤手：“難道我得去原始森林，或者北極？”
紐曼輕笑起來：“那也太遠了。”
冰雪公主眨了下眼睛道：“或許下次你要練習的時候來找我，我可以幫你。”
“我把你冰封起來，這樣你就能靜下心來了。”
電人連忙擺着手：“算了，還是我自己想想辦法吧。”
餐桌上立刻響起一陣善意的輕笑。
星光這時說道：“最近，我住的地方來了一個古怪的鄰居。”
“他養了一隻巨大的哈士奇，有一天晚上，他甚至在陽臺大聲朗讀《哈利.波物》給那隻狗聽，真是太瘋狂了。”
聽着他們的交流，阿祖感到一絲疏離感，彷彿自己跟這些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明明大家位於同一個時空裡，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再一次感受到神性和人性的對立。
他的人在這裡，可靈魂卻是以俯視的姿態，在觀察着衆生。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讓阿祖回過了神。
他拿起手機，走到一邊。
接聽之後，馬洛裡的聲音在手機中響起。
“先生，我們有所收穫。”
“有些東西，我覺得必須讓你過目。”
“哦，什麼東西？”
片刻之後，馬洛裡來到，在餐廳的一角，她將裝有移動硬盤的手提箱放到阿祖面前。
阿祖打開，看到一個移動硬盤，上面的標籤寫着‘超能阻斷劑’的字樣。
阿祖有些意外。
他記得當時在沃特集團的實驗室基地裡，已經讓戴維銷燬了相關的資料。
沒想到還有資料被保存了下來。
“這是在哪裡得到的？”
阿祖看向馬洛裡，審視着這個老女人。
他知道馬洛裡對超人類可不待見，放在以前，她應該私自收起這個硬盤纔對。沒想到現在卻將這個硬盤交給了自己。
是因爲擔心被士兵男孩察覺並彙報給自己，還是爲了向自己表忠心，亦或兩者皆有？
馬洛裡從容地說道：“這是從今天的一場交易裡得到的。”
她詳細解說，讓阿祖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最後馬洛裡道：“根據保羅透露，他曾經是沃特集團實驗基地的技術員，他無意間知道了這個硬盤的存在。”
“有一次他在網上說漏了嘴，隨後這個樹洞先生就找上他，想從他那裡得到這個硬盤的確切消息。”
“原本保羅是不肯透露的，但就在不久前，他的女兒查出了重疾，他需要錢，於是跟樹洞先生合作。”
“硬盤是樹洞先生從沃特集團的實驗基地裡偷出來的，他打算賣給俄羅斯人，爲了給自己的交易做掩護，樹洞先生襲擊了演講現場。”
“而在此前，暗殺凱特.贊恩，以及讓保羅給紐曼女士發送威脅短信。”
“目的都是爲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沒留意到這個硬盤的存在。”
阿祖點點頭，在馬洛裡的解釋下，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可以說得通了。
必須承認的一點是，樹洞先生的超能力很強大。
無論是用來傳送的蟲洞，還是能夠吸收能量和物質的黑洞，以及最後反轉黑洞釋放出巨大能量波的手段。
都讓他足以躋身一流的超人類之林。
可惜他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阿祖想了想道：“既然這個硬盤保留在基地裡，而且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接到相關的報告。”
“也就是說，沃特公司內部有人想保存這個硬盤，甚至偷偷地研發‘超能阻斷劑’。”
馬洛裡點頭：“我也這麼認爲，所以我來找你，並且讓你親自過目。”
“你做得很好，馬洛裡夫人。”
阿祖站了起來，來到她的身邊，站在她背後，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能夠感覺到，你已經有所改變。”
“就拿今天來說，你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相信我，你的終點，不會是現在這個位置。”
馬洛裡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握緊，並道：“先生，需要我追查是誰保存了這個硬盤嗎？”
“不需要。”
阿祖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道：“我想到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片刻之後。
馬洛裡走出了餐廳，鑽進了汽車裡：“回安全部。”
直到這時，她才鬆了口氣。
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就在剛剛，祖國人把手放在她肩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正在和一個惡魔打交道。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彷彿隨時都會被殺掉。
不過幸運的是，她賭對了。
其實在碼頭倉庫中看到那個硬盤的時候，馬洛裡第一個念頭是藏起來，蒐集一切對超人類不利的事物幾乎成爲她的本能。
但在那個念頭升起之後，她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
她不敢這麼做。
並且在經過一個下午的考慮之後，她決定把這個硬盤交給祖國人。
現在祖國人承諾自己的終點不會是安全部局長，那麼，馬洛裡覺得自己至少可以看一眼國防部長的位置。
她心動了。
哪怕她已經不年輕，可野心並沒有伴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消逝。
反而因爲感覺到生命在不斷老去，而越來越大，誰不想在自己的一生中留下某個閃光點。
誰又真的想碌碌無爲地過完一生。
當初她會離開安全部是迫於無奈，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怎麼會不好好把握。
於是。
祖國人的那個建議又在她耳邊迴盪。
馬洛裡接着對自己的秘書道：“明天召開記者發佈會。”
*
*
*
喬治.布萊德在晨光中醒來，然後拿開了一條摟着他的手臂，這才下得了牀。
他看了一眼牀上的女人，這個超模昨天晚上的瘋狂讓他印象深刻。
喬治不介意再跟她渡過幾個更加瘋狂的夜晚，但就像他經常提醒自己的格言所說的一樣：再美麗的花，也不要把它插在你的花瓶裡。
所以對於女朋友這種東西，喬治從來都是玩過就丟。
而作爲沃特集團的股東之一，他能夠擁有的女人太多了，無論是性感的超模還是天真爛漫的女學生，只要他想要，他就能夠擁有。
作爲一個普通人，這樣的人生已經可以說沒有遺憾了。
特別是喬治還不到四十歲，他的人生完全可以用成功來形容。
但他並不滿足。
他想要更多。
例如，成爲沃特集團的老闆。
不過就目前來說，那是癡人說夢，除非他可以踢掉那個人。
拉開窗簾，看着豪華別墅外廣袤的山林，喬治舉起剛倒的紅酒，喝了一口。
“如果能夠再現那個東西，也許就不是夢想，而是現實。”
他微微一笑，然後洗了個澡，換過衣服來到客廳時，超模已經醒了，正在客廳裡拿着一根甜筒輕舔。
那眼神那姿態，一下子讓喬治挪不開眼睛。
他哈哈一笑，走了過去，卻在中途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接着打開了電視。
作爲一個成功人士，喬治很清楚，自己要有拒絕誘惑的定力。
所以他從來不會被女人絆住了腳步。
而這時候，電視里正播放着新聞。
屏幕中。
安全部局長馬洛裡拿着一個移動硬盤說道。
“就在昨天，我們破獲了一場非法交易。”
“在這場交易當中，我方獲得了一件重要的物品。”
“沒錯，就是這個硬盤。”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硬盤，它裡面的資料足以讓整個世界動盪不安。”
“這是世界上僅存的，最後一份關於‘超能阻斷劑’的資料。”
“而據犯人交待，這是從沃特集團的實驗基地裡竊取出來的。”
馬洛裡還在繼續講述着，可喬治已經聽不見她接下來在說什麼呢。
他頭腦一片空白，並彷彿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哦，那是野心破裂的聲音。
這時超模走了過來，坐到了喬治的身上，捧着他的臉頰要親吻下去。
喬治猛地站起來，一把將女人掀翻在地。
他臉色奇差，因爲他知道，自己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