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鹿山部分詳細的章綱和線索還要重新捋一捋,先寫點方舉的番外。
順便,真的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由於家裡的事,還是要停更一段時間。
爺爺現在已經能吃飯了,不過肺還是疼。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他打算住一段時間,就回老家了。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8月8號應該就能閒下來,到時候恢復日更到完結。
送點紅包感謝大家的支持,總之真的非常抱歉(鞠躬。
方舉再次見到蔣禾花,是在周險和許棠的婚禮上。
她穿着條粉紅色的長裙,站在許棠身側,儼然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周圍吵吵嚷嚷,方舉跟在周險身旁,給把門的蔣禾花塞紅包。門開了一線,蔣禾花捏了捏他遞進來的紅包,揚了揚下巴,“就這麼點,也想把我們許棠姐接走?”
方舉笑,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封紅包遞進去,“夠不夠?”
蔣禾花不說話。
方舉繼續掏,掏一封看一看蔣禾花的臉色,掏到最後,他口袋空了,笑嘻嘻說:“還是不夠?要不我再給你打個欠條?”
蔣禾花看着手裡厚厚一紮紅包,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爲難,“呸”了一聲,低聲說:“你搶的我三百塊錢還沒還呢。”
婚宴結束之後,長輩親戚各自散了,方舉開了個大包廂,年輕人續攤接着玩。許棠懷孕不能勞累,便說要先回去休息。蔣禾花本打算跟着許棠一起回去,但被人拉住了,只好留下來。周險陪許棠回去,臨走前許棠特意叮囑方舉要照顧好蔣禾花。
新郎新娘走了以後,大家越發肆無忌憚,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方舉都招呼好之後,見蔣禾花正坐在一個角落裡低頭劃拉着手機。
他揚了揚嘴角,走過去抽出張凳子在她身旁坐下,低頭看她:“怎麼不跟他們玩?”
蔣禾花掀了掀眼皮,“不好玩。”
方舉笑了笑,“這都不好玩,那你平時玩些什麼?”
蔣禾花仍是沒擡頭看他,繼續劃拉着手機屏幕,“你管不着。”
方舉有些訕訕,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到別處去了。
一時包廂裡燈光亂晃,音樂轟鳴,笑聲罵聲混作一團,嘈雜的聲響一陣陣衝擊着耳膜。
有個男的喝得嗨了,握着麥克風跳到熒幕前面唱歌,扯開嗓子唱着“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女聲部分他掐着嗓子試了試,假聲也唱不上去,便高聲問:“來來,誰跟我合唱?”
大家各玩各的,沒人理他,他環視一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蔣禾花,立即搖搖晃晃上前將蔣禾花一把攙住,笑嘻嘻說:“妹兒,來陪我唱首歌。”
蔣禾花嚇了一跳,伸手去掰男人箍在她手臂上的大掌,“你幹什麼!”
“來嘛,陪我唱首歌,我請你喝酒!”男人不由分手拉着她往前走。蔣禾花一路掙扎,“你放開我!”
男人將另一隻麥克風塞進蔣禾花手裡,伸手將她腰一攬,“來來來,唱兩句,讓哥哥我聽聽好不好聽!”
蔣禾花使勁去掰圈在腰上的手,然而那人孔武有力,蔣禾花的掙扎簡直如同蚍蜉撼樹。男人看她急得臉都紅了,哈哈大笑,手臂收得更緊,“妹兒,你有沒有男朋友?”
話音剛落,眼角餘光便看見一個啤酒瓶子正朝着這邊飛過來,男人嚇了一跳,立即往旁邊一躲。啤酒瓶子在腳邊炸開,酒水和碎片瞬間濺了一地。
男人正要破口大罵,擡頭看見扔瓶子的人了,立即噤了聲,喏喏道:“方總。”
方舉沉着臉,皮鞋踏着一地的玻璃碴子過來了,目光朝着男人手臂掃了一眼,“還不放開!她是嫂子的妹妹,是你能碰的?灌了兩口馬尿就不知道是誰了!”
男人立即鬆了手,哈腰連聲向蔣禾花道歉。
蔣禾花緊抿着嘴,蹙眉看了男人一眼,將自己的提包拎過來,轉身朝包廂外走去。
方舉趕緊跟上前去,“你回去?”
蔣禾花沒說話,加快了腳步。
方舉上前兩步將她手臂一抓,“問你話呢,是不是回去?我送你?”
蔣禾花這才轉過頭來,在方舉身上掃了一眼,“不用。”
“我送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蔣禾花將他手一把甩開,眉心蹙攏,幾分嫌惡,大步朝外走,“我不要你送。”
方舉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沉,收回手□□衣袋,跟上前去。
蔣禾花走到了樓下,方舉仍是沒有折返,她不由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方舉:“你跟着我幹什麼!”
方舉笑了一聲,“我答應了嫂子要好好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蔣禾花仍是神情厭棄,腳步匆匆往前走,也不再管身後是不是還跟着一個人。
兩道影子被昏黃的路燈光拉得很長,路過沉寂的街道和渡河橋。橋上早已沒人擺攤,橋下流水卻始終潺潺。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路,終於到了蔣禾花家門口。方舉停了腳步,在黑暗中笑了一聲,“當年搶你錢也是逼不得已,這事兒我跟你道歉。”
蔣禾花本在拿鑰匙開門,聽見方舉說的話了,動作稍稍頓了頓。
“跟着我和險哥的,都是些粗人,剛剛的事你別介意。”方舉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好了,你早點休息,走了!”
說罷,一轉身便又走回黑暗之中。蔣禾花站在門口,看着他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了,這才掏出鑰匙繼續開門。
——
許棠的婚禮,蔣禾花是請假回來參加的。她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學校了。
清明時候,學校社團裡有事,蔣禾花沒騰出時間來回家,蔣媽媽打電話說給她做了點菜,讓人幫忙帶去學校了。
清明假期結束之後,照常上課。這天中午下了課,蔣禾花接到逃課在宿舍睡覺的室友打來的電話,“下課沒有?”
蔣禾花一手掌着手機,一手將書收進包裡,“下了,收東西呢,怎麼了?”
“宿舍樓底下停了輛大奔,在等你呢,說有東西給你,”室友嘿嘿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認識開大奔的人了?”
蔣禾花莫名其妙,“我不認識啊。”
她收拾好東西匆匆往宿舍走去,走到樓下便看見樹蔭底下停了輛奔馳。她不由加快腳步走到車窗外,剛要說話,看見駕駛座上的人了,立時噎了一下,驚訝道:“方舉?”
方舉笑了笑,將副駕駛上的布袋子提起來遞給蔣禾花,“你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蔣禾花接過,往裡看了一眼,又擡眼看了看方舉,說了聲“謝謝”。
方舉擺了擺手,問她:“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好吃的餐館?”
從渡河鎮到市裡,開車要將近六個小時。蔣禾花想他千里迢迢過來,也不吃飯,先給她送東西過來,心情有些複雜,想了想,便說:“我請你吃中飯吧。”
蔣禾花零花錢都是自己做兼職賺來的,平日花得極爲節省,誇了海口說要請客,心裡卻在盤算着自己身上帶的錢夠不夠。
所幸校外的小吃一條街總體而言比較平價,方舉轉了一圈,挑了家店面整潔的粉絲館進去了。
方舉要了碗清湯粉,蔣禾花點了抄手。等着端上來的間隙,蔣禾花問方舉:“你一個人來的?”
方舉笑着點了點頭,“阿姨還沒鬆口讓嫂子過來,險哥在打持久戰。”
“我聽許棠姐說你們在枝川有個酒店,許棠姐不來,誰在打理?”
方舉笑說:“沒人管,都快倒閉了。所以我就臨危受命過來了。”
蔣禾花“哦”了一聲,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輛大奔是你的?”
方舉笑了笑,“我不像險哥,錢得攢着準備成家立業。我就隨自己高興,買了輛車。”
很快東西端上來了,兩人默默吃着東西,再沒說話。吃完之後,蔣禾花付了賬,方舉又開車將她送回宿舍樓下。
下車時,方舉叫住她:“留個電話吧,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枝川。我端午也會回鹿山,你要是回去,可以坐我的車。”
蔣禾花想了想,回鹿山的汽車票也要上百塊了,便點了點頭,掏出自己手機,跟方舉交換了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