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要幹嘛,他在膝蓋上把絲巾疊好:“給你蒙上眼睛,否則驚喜就沒了。”
車子停好之後,他給我蒙上絲巾。然後牽着我下車。
我有點不敢挪動腳步,這傢伙這幾天都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麼。
“小心,慢一點,跟着我……”
“駱安歌,你到底要幹什麼?”
“噓,老婆,馬上就好了。”
窩伸腳探了探路面。發現有點鬆軟,嚇得死死抓住他的手,這傢伙到底要做什麼?
他繞到我身後,輕輕拉開絲巾:“老婆,希望你喜歡。”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我眯起眼睛,幾秒鐘之後我才適應,然後我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駱安歌。
他牽着我往前走了幾步,笑着問我:“喜歡嗎?”
我哭着點頭,他就笑我:“傻瓜,現在就哭,這只是前奏。”
說實話,以前我一直以爲,雪塔只能生長在雲南那樣的地方,別的地方都生長不了。
我也一直以爲。普羅旺斯就只有薰衣草。
沒想到,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大片一大片的雪塔。而且。就在我面前這個巨大的桃心形狀的雪塔,是怎麼弄出來的?
還有,不遠處那一棟古堡一樣的建築物,怎麼那麼好看?
我看着根本望不見盡頭的白色,扭過頭想要看我身邊的男人。嗯,不對,剛纔還在,此刻怎麼不見了?
駱安歌單膝跪地,牽起我的手,從阿穆手裡接過很大的一天鵝絨盒子,打開呈現在我面前:“伊闌珊,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着盒子裡的東西。又一次捂住嘴哭起來。
人家說“曠世巨鑽,不過是炭”,可是女人就是這麼膚淺啊,就是覺得鑽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啊。那些標榜着不喜歡鑽石的,看《色戒》裡面易先生送給王佳芝的粉紅色鑽石,羨慕嫉妒恨了吧?
我面前的鑽石也是粉紅色的,項鍊戒指胸針還有髮卡,一應俱全,全都是雪塔的造型。
以前我只覺得這種花好看,樸素不張揚,現在才知道,當它跟鑽石結合的時候,那簡直是驚豔,是傾國傾城。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看着駱安歌這個罪魁禍首,怪不得突然要帶我出國。怪不得這幾天神神秘秘,怪不得說見證奇蹟,原來都是在密謀這些。
“哼,你以爲你帶我來看一看這些,我就會答應嫁給你?駱安歌,你好幼稚。”
他還跪在地上:“是啊,我好幼稚,爲了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求婚,我腦袋都快想破了。”
他拿起那個閃亮閃亮的戒指,問我:“這些是我媽媽當年設計的,僅此一套,專門留給未來兒媳婦。我可是熬了好幾個通宵,逼瘋了多少個設計師,才做出來的,喜歡嗎?”
我哭着點頭,他笑起來:“那是答應嫁給我了?”
我還沒有說話,身後突然傳來歡呼聲:“答應他,答應他……”
我扭過頭去,關山遠雍長治蓋聶雷凌龍玦周漾遲暮關爾辰一羣人站在那裡,每人懷裡抱着一束雪塔。
我又哭起來,駱安歌你要死啊,一點準備也不給我,妝都哭花了。
我把手伸給他,他反應過來,把戒指套在我中指上,想了想又脫下來套在我無名指上。
那羣圍觀的人拍手叫好,就在這時候,龍玦擡頭老天,突然叫起來:“快看快看,來了來了……”
我們所有人擡起頭,兩架直升飛機在上空盤旋了一陣子之後,慢慢降落,然後我就看見駕駛員,居然是阿穆和小五。
他們穿着最帥氣的制服,朝我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然後,最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兩塊巨大的幕布垂下來。
幕布上是我跟駱安歌的照片,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偷拍的我們睡覺得照片。那上面我們親密地抱在一起,我幸福地閉着眼睛。
另外一張是我單獨的照片,我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拍的了,那上面我一臉青澀揹着書包,看起來像一個高中生而幕布上,是一行大字:老婆,我愛你。
直升飛機還在盤旋,我卻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我只是哭得稀里嘩啦。
以前在電視上看見男人向女人求婚,又是送花又是下跪表白什麼的,我就嗤之以鼻:賤人就是矯情。
爲此,夏琪還說我簡直就是神經病,每個女人都幻想着心愛的男人跟自己求婚。
我一拳打在駱安歌胸膛上:“你有病啊,爲什麼要讓我這麼感動?”
周漾吃吃笑起來:“小舅媽,別說你,我都感動了。你知道小舅舅爲了跟你求婚,花了多大代價嗎?光是這個莊園和這片雪塔,就是上億,更別說其他了。那套首飾,全世界獨一無二。”
龍玦叫起來:“還有呢,還有呢,三哥,一起亮出來吧。你看,我都被你搞哭了。”
我看着駱安歌,還有什麼,還嫌我哭得不夠慘嗎?
他擡起袖子幫我擦淚,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這是我最新研製的香水,從雪塔中提取的成分,名字就叫勿憂,喜歡嗎?”
我顫抖着接過來,瓶身上刻着的,果然是我的名字。
我哭笑不得:“取這個名字怎麼賣得出去?”
他打開給我聞:“傻姑娘,這是專門爲你定製的香水,概不出售。”
蓋聶身邊那漂亮姑娘問:“三哥,給我和白雪還有關爾辰送幾瓶唄,我們就喜歡這淡淡的香味。”
駱安歌特別小氣:“不給,這就是專屬於我老婆的。”
“真是羨慕嫉妒恨啊,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福氣?”
一句話惹得蓋聶揪着她的耳朵:“江別憶,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兩個人鬧着跑開了,跑到花叢裡,蓋聶摘了一朵雪塔簪在他老婆耳畔,果真是人比花嬌。
我已經感動得連我自己姓名誰都不知道了,沒想到駱安歌還沒完,從周漾手上接過一個盒子。
看他又要打開,我趕忙摁住他:“這是什麼?”
他打開給我看,是一對情侶腕錶。以前我曾經在電視上見過,據說這個牌子的這樣一隻表,得提前三年預訂,斐一千多個工匠師耗時五年純手工打造。
駱安歌拿起一隻給我戴上,我一眼就看見錶盤上鑲嵌了我們名字的縮寫:l&y。
“我知道你期望中的婚禮,最重要的並不是鑽石,而是腕錶。你認爲這代表着把自己一輩子的時間送給最愛的人。”
我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好像是好多年前,他怎麼知道的?
駱安歌幫我弄好,笑起來:“好了,現在你是我的人,你跑不掉了。”
我稀里嘩啦又哭起來,駱安歌,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爲什麼要搞這麼浪漫的求婚啊,爲什麼要把我弄哭啊,你不知道醫生說孕婦要少哭的嗎?
你不知道,你一對我好,我就想不管不顧嗎?
他抱着我,摸着我的肚子:“好了好了,以後這裡都是你的,喜歡嗎?”
我實話實說:“喜歡。”
然後我想起了什麼:“駱安歌,求婚你就搞這麼浪漫,結婚怎麼辦?”
關爾辰依偎在遲暮懷集笑起來:“闌珊你放心,臭小子鬼點子那麼多,創意層出不窮,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又哭起來:“我好感動啊,駱安歌,謝謝你,謝謝你愛我。”
大家都被我逗的笑起來,駱安歌特別心疼地看着我:“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感動,以後不許恨我鬧脾氣。”
“這輩子再也不會了。”
回到城堡,我的心緒還沒有平復下來,關爾辰帶着白雪和江別憶去外面看花,原本叫我一起的,可是駱安歌說我需要休息。
幾個大男人坐在地毯上喝酒,關山遠問駱安歌:“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駱安歌滿足地摟着我:“不是我不放心,勿憂跟了我,爲我做了那麼多,我不能讓她不明不白。”
雍長治做嘔吐轉個:“真是肉麻。”
雷凌呵呵笑起來:“二哥,你別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當初你跟楚天,沒這麼浪漫吧?”
龍玦縮在角落裡冒出來一句:“都離婚的人了,談屁的浪漫?唉二哥,聽說前二嫂的新電影就在意大利,大把的激情戲,你……真的沒關係嗎?”
雍長治瞬間變臉:“小六,你想死在異國他鄉是不是?”
龍玦小鳥依人靠在周漾身上:“我好怕怕哦。”
雍長治被刺激到了,一步跨過去,摁着龍玦就是一朵揍。
關山選看不下去了,出聲:“好了好了,都別鬧了。白雪預產期近了,明天我就得帶着她回去。你們幾個橫豎也沒事,就到處走一走。”
老大發話,其他人不敢不聽,紛紛點頭。
晚飯後駱安歌牽着我在花間散步,我突然有一種想法,要是我們能一輩子生活再這與世無爭的地方,不去管外面的那些紛紛擾擾,該有多好。
可是我知道不可能,有太多的事情羈絆着我們。
做人不能那麼貪心,有他陪在我身邊,有他愛我,我就該知足了。木女雜扛。
夕陽那麼美,我依偎在駱安歌懷裡,世間最美風景,無非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