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安歌又一次從一年一度的“商業領袖”論壇會議上領取“最年輕商業領袖”的獎盃時,靖南市傳來消息:元傲因爲醉酒,溺斃在自家泳池。
據說傭人發現的時候,是在第二天早上,人早就沒氣了。
消息出來之後,就有記者採訪了駱安歌,畢竟前段時間關於關爾雅的那段新聞裡,她的死亡,和元家三兄弟都有脫不開的關係,元穩元毅死了,至今沒有找到兇手,眼下元傲又死了,難免有人多想,認爲是不是駱安歌做了什麼手腳。
駱安歌也一反常態,居然接受了記者的採訪,還笑眯眯對那個年輕漂亮的小記者說:“要不你給我做一個專訪吧,也好幫我澄清澄清。”
那姑娘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臉紅,這一下更是驚喜得尖叫起來:“真的嗎,真的嗎,你真的給我做專訪嗎?”
駱安歌看了看錶:“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專訪是在闌風集團底下的咖啡館做的,美女記者手忙腳亂,被攝像機的插線絆倒,差點摔一跤,還好駱安歌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專訪一開始,記者就問:“駱公子,坊間關於您與元氏三兄弟的傳聞甚囂塵上,您爲什麼一直不爲自己解釋呢?”
駱安歌很無所謂的笑了笑:“能被別人議論。也是一種本事。只是,莫名躺槍,證明我走得好不夠遠,還在某些人的射程之內。總之,清者自清,我無需多做解釋。”
記者點點頭,又問:“凝香珠寶在珠寶界銷聲匿跡,一方面的原因歸結於涉嫌剽竊,另一方面歸結於吳凝香夫婦離婚。還有人說,吳凝香遠走國外之前,把她手裡的股份全賣給了你。駱公子,是您收購了凝香珠寶是嗎?”
“我只是幫我母親完成她的心願而已,況且你也看到了,爾雅珠寶一面試,反響有多好,這是衆望所歸。”
記者點點頭:“現如今元笙棋爲愛與元家決裂,現如今元氏根本無掌局之人。唯有重病在身的老太爺勉強維持局面,請問您怎麼看?”
駱安歌喝一口咖啡,低頭沉思了幾秒鐘,微微笑起來:“那是別人家的事,我不感興趣。”
“那我可以多嘴問一句嗎?當初您跟元笙簫小姐差點就訂了婚,現在元笙棋爲了她不惜跟元家決裂,請問您心裡怎麼想?”
駱安歌看着她,輕挑眉毛:“請問你希望我怎麼想?說我很難過,說我有點吃醋。還是希望我說我會把元小姐搶回來?我提醒你,我是有老婆的人,我老婆那麼美麗溫柔,爲了我犧牲了那麼多,你是希望我做陳世美是嗎?”
記者萬萬沒想到駱安歌會這麼直接,有點不知所措:“不是,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我申明我的觀點,從此以後任何人不要拿除了我老婆以外的任何女人來問我任何問題,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記者被嚇到了一樣的點頭,駱安歌看了看錶,提醒:“你還有十分鐘。”
記者趕忙又問:“您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請問您是否還有遺憾?”
駱安歌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要說有遺憾,那是肯定的,沒有遺憾的人生,那該多麼無聊。我遺憾沒能在我老婆出生的時候就認識她,這樣我們就可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過現在也不遲,雖然我們經歷了很多風雨,但是我堅信,我們會白頭偕老。”
“據說您妻子現在還是研究生在讀,您希望她畢業以後進您的公司,還是在家相夫教子?”
“我無所謂,只要我老婆開心。”
“當初您跟您妻子求婚的時候,可謂下足了血本,又是在普羅旺斯買下百年古堡,又是親手設計首飾的,請問您有結婚打算嗎?”
“有啊,我每天都在想,要給我老婆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嗯,還在策劃,這個絕對要保密,否則到時候就沒有驚喜了。”
“聽說您妻子在學校很受歡迎,追求她的男生挺多,您就不需要去宣示您的主權嗎?”
駱安歌反問:“你覺得我需要去嗎?只有沒自信的男人,才需要時不時宣示自己的主權。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這點自信我還有。”
記者還想問什麼,駱安歌站起來:“抱歉,今天的採訪只能到這裡了,我還要趕着去接我老婆。你不知道,我要是遲到,她會很生氣,會要我睡書房。你不是男人,所以可能不瞭解,睡書房簡直是人間煉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微微笑起來:“美麗的記者小姐,跟你聊天很愉快,再見。”
當我從電視上看到這一段專訪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那天剛好是週末,駱安歌在廚房煲湯,我歪在沙發上看電視,主持人對駱公子簡直百分之百全是溢美之詞。把他說得天上有地上無,說他愛情事業雙豐收,說他是所有年輕人的精神領袖。
我倚在廚房門口,看着穿白襯衣挽起袖子正在煲湯的男人,問:“你是怎麼做到的啊,讓那麼多人都讚美你吹捧你拍你馬屁?”
駱安歌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餵我喝:“你看到了?”
我嘗一口,點點頭正準備喝第二口,他已經全部喝完。完後捧起我的頭,咬住我的脣,把他嘴裡的湯全部度給我。
他把我摁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就砸下來,我默默的承受着,攬着他的脖子,氣喘吁吁問:“怎麼做到的?”
他也大口大口喘息:“當你成功的時候,就連放個屁,人家也會當真理。寶貝,就這麼簡單。”
“那你再告訴我……”
駱安歌伸一根手指堵住我的脣,微微搖頭:“寶貝,別問,我們做點比問問題更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我已經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可是現在大白天的,又是在廚房,雖然傭人們這兩天放假,但是真的沒關係嗎?
駱安歌一把托起我。我很怕掉下來,只好雙腿盤在他腰上,他壞笑起來,湊在我耳邊吹氣:“寶貝,家裡就我們倆,這個星期,我們爲所欲爲好不好?”
我噗嗤笑起來,什麼叫爲所欲爲啊?
後來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爲所欲爲了,以前我只知道駱安歌說起情話來不分時間場合,現在我才知道,他禽獸起來,也是不分時間場合的。
那一個星期我過得不分白天黑夜,有時候被駱安歌折磨得他厲害,睡一覺醒過來,一看錶,怎麼是下午三點啊。
這時候我推醒同樣在我旁邊睡覺的駱安歌:“你怎麼不去上班?”
他手臂一伸箍着我:“那你怎麼不去上學?”
我嘿嘿笑起來:“我是學生,學生有各種假期,你是總裁。沒有假期。”
他也嘿嘿笑:“真好,寶貝,真好,巧克力般絲滑。”
我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巧克力般絲滑?
他箍着我,湊到我耳邊:“自從咱們決定要一個孩子,我就很高興。寶貝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那種感覺,真的就像巧克力般絲滑。原來拋棄了那些障礙,竟然是這樣的美好。“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臉紅起來,捶他一下:“還好意思說呢,你看看這幾天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
他嘿嘿笑,一雙大手不老實的在我身上摸,然後翻身把我壓住。
過了幾天,從電視上看到,元家老太爺把元氏交給元笙書,結果元笙書經營不善,這一季度元氏虧損達好幾個億,那些跟元氏合作了多年的老顧客紛紛轉投別家,大家都在猜測,元笙書這個傻瓜這是要搞垮元氏的節奏。
又過了幾天,還是關於元氏的新聞,元笙書決定跟闌風集團合作開發國外某礦石基地,爲了拿出第一階段的投入資金,他把老太爺剛剛轉給他的股份的一半,抵押給了駱安歌。
這就意味着,駱安歌已經是元氏的股東。
一夥人吃飯的時候,湯川秀小聲提醒我:“元氏現在就是一空殼,你提醒駱安歌千萬小心。”
這時候蓋聶突然問:“三哥,你真要跟元笙書那個草包合作啊,那花花公子能幹什麼,可別被套進去。”
關山遠若有所思:“我看未必,元氏雖然是空殼子,但是在靖南還有一定分量。我們要打入靖南的市場,這是一塊很好的跳板。”
雍長治點頭附和:“就是,反正元氏遲早要破產,與其到時候被別家佔了先機,不如我們先下手爲強。”
雷凌不怕死問:“二哥,當初元笙書可是調戲過二嫂的,你不想報仇了?”
龍玦趁機湊熱鬧:“五哥你怎麼瞎胡扯啊,楚天早就不是我們二嫂了,咱二哥現在,可是有新歡了。你沒聽說過嗎,愛情裡向來都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不過楚天也不錯啊,前天我還看見她帶着咱三侄子跟大導演一起去游泳呢。嘖嘖嘖,不得不說,楚天的身材真是讓人噴齊血。”
雍長治已經變了臉色,正抱着孩子看我們吃東西的白雪丟幾個大白眼給龍玦:“小六,你就別胡說八道了,小心你二哥扒你的皮。”
江別憶一邊幫小瓶蓋夾菜,一邊附和着點頭:“白雪說得對,小六你閉嘴,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龍玦纔不怕呢:“嫂子你們這話就不對了,我就是說出所見所聞所感。楚天跟二哥本來就沒有關係了,人家跟導演游泳怎麼了,二哥還不是三天兩頭的換女朋友。”
雍長治突然把筷子丟下,看着龍玦:“小六,我三天兩頭換女朋友你有意見是不是?”
龍玦撇撇嘴:“我哪敢哪。二哥,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無權干涉你還巴拉巴拉說半天?”
龍玦有點無奈:“二哥,是五哥先說的。”
湯川秀想起了什麼,說:“好像是半年前吧,我去紐約,就親眼看見楚天跟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手挽手逛街。但是還有影迷上前討要簽名合影什麼的,楚天落落大方的一一答應。影迷問她這位男士是誰,楚天很爽快的說是男朋友。”
雍長治瞪大了眼睛:“金髮碧眼,是不是開一輛帕格尼?”
湯川秀點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
雍長治的臉色越發不好了,恨恨兩聲:“我當然知道,我兒子跟我視頻的時候告訴我了。那三個小叛徒,很親密叫人家喬治爸爸,氣死我了。”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麒麟,慢悠悠開口:“我說二哥你倒是表個態啊,你這不跟楚天覆婚,又不準人家找男朋友不準人家拍親密戲的做派。倒真真是有點小人了。憑什麼你朝三暮四,人家楚天找個男朋友就不行了?”
眼看着這頓飯要變成聲討大會,駱安歌趕忙跳出來圓場:“好了好了,與吃飯無關的話題,全部打住。”
雍長治突然把餐巾丟在桌子上,起身說了一句不吃了,然後就往外走。
關山遠擺擺手:“別管他,八成是找楚天去了。”
雷凌問:“老大,老二這事,您就不管管,總不能看着三個侄子喊別人爸爸吧?您是知道的,雍家老爺子可是自始至終都承認楚天的,完全是老二胡鬧。”
關山遠就問:“我怎麼管?總不能把兩個人綁起來去民政局復婚吧。老二的脾氣你們還不知道嗎,物極必反。”
江別憶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嘆口氣:“前幾天楚天來醫院找我看病……”
蓋聶張大嘴巴:“懷孕了?”
江別憶笑起來:“沒有,就是腸胃不好,拜託我找我們醫院的中醫調理。當時我就問過她跟二哥之間有什麼打算,她搖搖頭。說,以前剛離婚那一年,盼着他會看見她的緋聞就會提出復婚,後來慢慢的也就淡了,覺得無所謂了。”
麒麟問:“什麼叫無所謂?”
江別憶繼續說:“無所謂的意思就是她對二哥的愛慢慢淡了,不是非要在一起了,他身邊的女人換沒換他結不結婚愛不愛那些女人,都無所謂了。”
白雪點頭:“在愛情裡,女人要是無所謂了。那這段愛情也基本死了。楚天現在就是這樣,她對老二的心死了。”
蓋聶撇撇嘴:“你們女人真狠心。”
江別憶問:“是我們狠心嗎?你們怎麼不自我反思,你們日日花間過片葉不沾身的,女人爲什麼要爲你們守身如玉啊,你們憑什麼啊?”
蓋聶沒說話,我覺得她們說的特別好,忍不住開口:“就是就是,現在是新社會,男女平等。憑什麼你們可以亂來。我們不可以啊?”
話音剛落,駱安歌一巴掌拍過來:“伊闌珊,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捏了捏他的臉,討好地說:“駱安歌,你除外。但是,你要敢揹着我在外面亂來,我讓你後悔。”
一屋子的人哈哈笑起來,蓋聶打趣:“三哥,自從有了三嫂,你可是被吃得死死的。”
駱安歌翻白眼:“我願意,要你多嘴。”
夏琪預產期的前一週我特地去了香港,她很緊張,誰也睡不好,整個人有點憔悴。
何俊熙生怕出什麼意外,決定提前入院,因爲醫生說胎兒過大又臍繞頸,保不齊要剖腹產。
蘇阿姨和何媽媽也很緊張,尤其是何媽媽,就跟夏琪是她親女兒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院陪着。
我看夏琪越來越緊張,就叫她們回去,蘇阿姨還算冷靜,勸着何媽媽回去了。
醫院裡只剩下我跟夏琪還有何俊熙,何俊熙提前半年就把整棟婦產科全包下來了,還找來了全香港最出名最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和護士,就是爲了給老婆一個最好的生產環境。
我說着康城的事情,轉移夏琪的注意力,要不然她非得因爲緊張出問題。
當我說到鮑嘉被駱安歌送走就再也沒出現的時候,夏琪突然問我:“你覺得鮑嘉和元笙簫比起來,哪一個更是心機婊?”
我想了想:“首先可以確定,兩個人都對駱安歌有情;其次,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後,有元笙棋看着元笙簫,我也省心,至於鮑嘉,我相信駱安歌知道怎麼做。他要是再讓我傷心,那我真的該傷心了。”
夏琪點點頭:“元笙棋不是喜歡你嗎?”
我無奈地笑起來:“這些公子哥的話你也信,反正我是不信。”
她也笑起來:“也對,元笙棋哪裡比得上駱安歌。”
半夜的時候夏琪起來上廁所,然後我就聽見嘭的一聲響,等我反應過來爬起來,睡在外面的何俊熙早就衝了進來。
看見夏琪摔在地上白色的裙子染紅了的畫面,我尖叫起來,跑去外面叫醫生。
夏琪被推進手術室,很快兩家的父母都來了,一夥人心急的等在外面。
最着急的還要數何俊熙,整整三個小時,他就在手術室門口等來等去,我們都被他轉得心煩,要他安靜安靜。
安靜了還沒有三分鐘,這傢伙又煩躁起來:“怎麼還不出來,已經三個小時了,會不會出意外啊?”
何媽媽啐一口:“呸呸呸,烏鴉嘴,一定是母子平安。”
又過了半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抱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出來:“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何俊熙突然捂着臉哭起來,一把抓住醫生:“我老婆呢,醫生,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