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最近的生活很滋潤,跟賀如玉的訂婚典禮準備得如火如荼,作爲準新郎,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拍拍照。偶爾跟未來老婆吃個飯什麼的。
至於禮服,婚宴,酒店,菜式等,兩邊的家長去操心就可以了。
週六的晚上,他跟賀如玉一起吃了個頗爲愉快的晚餐,雖然賀如玉扭扭捏捏的溫柔讓他也覺得很彆扭,但是想到明天的美事,他就是看不順眼的賀如玉,也順眼了不少。
“媽媽說明天法國的禮服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們試一下,若是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也好叫這邊的設計師及時修改。”賀如玉捏着嗓子,溫溫柔柔地說。
明媚的臉蛋上,是即將成爲人婦的欣喜,顯然對於陸恆這個未來老公,她是很滿意的。
“哦,那行吧。”陸恆乾脆應道。
“雖然說禮服大概明天中午纔到,只不過咱們的事確定了之後,你也鮮少到我家做客。我想着,要不明天早上,你直接到我家。跟我爸媽聯絡一下感情也好。”賀如玉道。
作爲準兒媳和準孫媳,她做的就比陸恆合格多了。
在未來婆婆面前可沒少表現,就是陸恆的爺爺陸成安,對她也極爲喜歡的。
所以在陸家,賀如玉覺得自己嫁進來之後還是有底氣的。
就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要時刻表現自己最優雅得體的一面,比較辛苦。
想到這裡,賀如玉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看向對面陸恆的西裝。
陸恆一愣,明天白天?
“明天我有事,晚上我再去你家。放心,肯定會好好表現,一定讓你父母喜歡。”陸恆信誓旦旦地說。
明天白天可不行,還有個美人等着自己,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個機會,不能白白浪費了。
“明晚?”賀如玉的語氣多了些遲疑,大晚上的來,顯得不正式,給人的印象肯定是不好的。
對於陸恆說的讓父母喜歡,她也不敢打包票,總覺得不靠譜。
“不太好吧?”賀如玉皺眉。
“沒事的,我會跟你爸媽說清楚,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應酬。必須得去,涉及公司幾億的大單子。”陸恆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賀如玉一聽,當下釋然。
男人嘛,自然是事業重要,況且晚上去雖然沒那麼正式,又不是不去,她很賢妻地贊同了陸恆“以事業爲重”的做法。
“我懂了,那你忙你的,晚上過去我家吃飯,我爸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陸恆滿意一笑。對於賀如玉的識相,簡直就是上道得不能再上道了。
之後陸恆親自送賀如玉回家,紳士地下車,給她打開車門,並且在賀如玉臉上留下一個深情款款的吻,並沒有在賀家多做停留,只是目送着她進去。
賀如玉本想叫他進去喝杯茶,只不過陸恆說反正明天要過來,這下就不進去了,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帶,直接上門不好。
說得賀如玉心裡甜滋滋的,又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陸恆的臉色落下一吻,才羞羞答答地走進去。
等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陸恆才吹了個口哨,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得車上,卻沒急着開車離開。
坐在駕駛位上把玩了一會兒的手機,很快滑動到程穎的名字,略微想了一會兒,便撥通了她的號碼。
“陸恆?”程穎不算溫柔的聲音從手機中傳過來。
“寶貝,你記性比我想象中的好。”陸恆勾了勾脣,一副讚賞的語氣。
雖然他過得很滋潤,卻也有分出一部分的心神給這個小美人呢。
得知他那大伯父這麼不近人情地將程穎趕走,陸恆一開始沒打通她的電話,沒想到時隔兩日之後再打,可終於接通了。
“你要幹什麼?”程穎撇嘴,沒好氣地問。
若不是陸恆的電話,她一時還忘記跟他約好的事呢,沒想到陸恆倒是提醒了她。
“說話別那麼兇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哦,抱歉,我就是這樣,愛聽不聽。”
說她記性好,記性再好,也沒有好過陸恆,竟然在這個當口提醒他們兩人的約定。
“陸經理,要不要我提醒你,我現在已經不在四海名揚了,你覺得那個約定,還算數?”程穎反口問道。
陸恆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發覺對面房子二樓的燈亮了,沒過一會兒,賀如玉的身影出現在陽臺。
對方以爲陸恆特地在這裡等着她的,站在欄杆處,朝陸恆咧嘴一笑,笑容燦爛到炫目。
陸恆也回以一笑,溫柔動人,要拐一個女孩子的喜歡,他顯然也是個高手。
“寶貝兒,你這是打算要食言而肥了?”
“我呸,別叫我寶貝兒。”程穎怒氣衝衝地呵斥。
她似乎生氣了,陸恆也沒當這是一回事。
“好,不叫寶貝,還是叫回小穎穎。只不過我說小穎穎啊,你這樣被我那大伯父狼狽地趕出四海名揚,之後我那大哥,可有什麼表示?”陸恆猜測是沒有,因爲程穎遲遲不出現,彷彿從四海名揚消失了一般。
只不過心裡也挺同情她,誰叫她招惹上的是堂哥,就大伯父這種偏心眼的,肯定看不上程穎這種出身的女孩。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那一趟。”程穎沒好氣嗆道。
浴室的門被推開,程穎的目光中出現了一個剛剛出浴的美男。
陸湛的腰間不過圍了一塊浴巾,她眼睛一亮,看着閃閃發光的腹肌流口水,連電話裡煽風點火的陸恆都被望到了腦後。
“很好看?”陸湛大方曬了一回,一邊用毛巾擦着頭髮,明明很平常的動作,硬是給他做出幾分優雅貴氣來。
程穎酸溜溜地想,果然是人上人,連個動作都比別人做得好看。
陸恆這邊,被陸湛突然出現的聲音一嚇,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你跟我堂哥現在在一起?”陸恆壓低聲音,咬着牙跟問。
“這不是廢話?有問題嗎?”程穎說着,盤腿做好,將手機換成擴音的狀態。
陸湛肯定也沒忘記這個堂弟的,她不介意讓他好好聽聽堂弟的話。
“我還有話沒說完,你自己出去陽臺,或者是別的地方,別讓他聽見。”陸恆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在空蕩蕩,只有他聲音的房間裡,這一道聲音就顯得尤其地大了。
陸湛挑眉望了望程穎,她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對着他做了個口型:你堂弟。
這不是廢話,光是那聲音,他也聽得出來。
“行了,你說吧”程穎不耐地說
陸恆心裡猜想她肯定不會跟他堂哥說別的,所以也放下心來,不慌不忙地說:“你不會真的就樂意這樣離開四海名揚了吧?我大伯估計也說了要你離開堂哥的話。”
“嗯哼?然後?”
“然後,你現在還跟我堂哥在一起,不怕大伯父知道?知道了呢?程穎啊程穎,我那伯父的性子,我清楚得很。我堂哥跟你玩玩的話,估計他就算不滿,也不會如何。但是你若是打着加入陸家的算盤的話,我勸你還是別想了,到時候他讓你身敗名裂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程穎呵呵一笑,身敗名裂?回想起陸凌周的做派,大概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做得出來。
“然後呢?你的重點在哪裡!”程穎懶洋洋地問,賊兮兮地看陸湛的背影。
“這樣吧,我把你保下來,你繼續在四海名揚工作,不過堂哥那邊,你要懂得見好就收。”陸恆終於說明自己的盤算。
主要是程穎這種小辣椒的性格,他挺喜歡的,若是能將她收服,也是一樁美事。
這樣一來,既滿足了他的想法,又讓堂哥無形中吃了一次虧,何樂而不爲呢?
陸湛的眸子沉沉地望了程穎一眼,她輕晃着腳丫子,又白又嫩的小腳丫晃出一個小小的圈來,無形中多了幾分誘惑。
只不當事人對此似乎完全不知道,一雙眼睛不時溜到他身上,自以爲沒被他看到,其實陸湛早就將她的蠢蠢欲動看得個清楚。
“哦,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程穎托腮着附和了他的話。
只不過她選擇了這個開頭,就沒想過草草結束。
連因爲徵婚這種搞笑的理由她都跟陸湛結婚,那好不容易將別的男人,變成自己的男人,這個過程本就辛苦,她總不能因爲陸凌周的阻攔而妥協了吧?
“是啊,至於具體的話,咱們明天再德凱勝慢慢說,你道如何?”
程穎覺得不如何,真是狗頭軍師,一點兒建設性都沒有。
放下手機,陸湛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沒想到陸太太還挺搶手的。”
程穎喜滋滋地點了點頭:“這足以說明,陸總你眼光好,其實我的市場也還是可以的。只不過看在陸總你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的份上,我勉爲其難地接受了你。”
說着,從牀上站了起來,光着腳丫在木質地板上走動。
腳底的嫩肉接觸到地板,沒有發出絲毫響聲。
白皙的腳背一直延續到腳趾,指甲蓋處粉粉的,像一朵盛開的粉玫瑰。
陸湛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陸太太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
如果陸恆這種爛桃花,也能稱之爲桃花,也能稱之爲她市場的話。
說着,將毛巾往程穎手中一塞:“過來,給我擦一下頭髮。”
將人拉到沙發上,程穎就坐在他的旁邊。
程穎氣結,頭髮長的是她,他倒好意思讓自己給他擦了。
雖然不樂意,她倒沒有拒絕,有些事情你得任命,就比如吧她任命了,不小心撿到一個好男銀當老公。
“你不生氣嗎?”程穎盯着陸湛的臉,略作思考的動作。
這張臉平靜得不像陸湛了,剛纔陸恆那一番話,她以爲陸湛會有所改變的,就算是臉色的改變也成啊。
現在他不按着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那豈不是顯得她很不淡定?
“生氣?等明天之後,再決定氣或者不氣。”陸湛勾脣微笑。
“明天?”陸湛不願意鬆口,程穎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所以提起這個時間,她就很幽怨。
“嗯,時間不早了,睡覺吧。”他固定住程穎的手,本來頭髮就短,天氣又熱,隨便擦一下就幹了。
程穎剛想說話,整個人頓時被他抱入懷中,打橫公主抱的那種。
眼看着離牀的位置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程穎不爭氣地心跳加速了。
這是繼那天之後,兩人真正意義上的接觸,不知道今晚……
“臉好紅,是不是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事?”程穎正沉浸在自己亂糟糟的思緒裡,陸湛將她輕輕放在牀上,彎下腰,兩隻手臂叉在她的兩側。
一隻大蝙蝠盤踞在她面前,空氣好像被陸湛吸了過去,程穎昏昏沉沉地想,有種缺氧的感覺呢。
偏偏還沒等她回答,陸湛又刻意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程穎哆嗦了一下,脖子上爬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刷的一下睜開眼,目光跟陸湛對視,很小聲,但是很清楚地說出一句話:“陸總,短短几天的時間,你功力加深了。”
陸湛“……”
權當這是讚美吧。
於是,毫不客氣地扒掉了她的衣服,這個晚上,程穎求饒了三次。
週日上午,陸恆早早到了德凱勝715,靜候程穎的到來。
在約定的時間過了十分鐘之後,程穎給他打了個電話:“我還在路上,塞車,估計要二十分鐘之後纔到。”
這話讓本來已經心生不耐的陸恆冷靜了下來,頓時笑容就真誠了許多。
“儘快,你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掛斷電話,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自覺無趣,於是倒了酒,一個人自飲自酌了起來。
想到堂哥跟程穎昨晚在一起,就有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
他看上了程穎沒錯,可是陸恆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有種不滿意的感覺,女人自然是越乾淨越好的。
偏偏跟她在一起的,還是他討厭的大堂哥!
又狠狠抿了幾口杯子裡的液體,陸恆想一會兒肯定不跟程穎客氣,狠狠地折磨她!
房間的門被敲了幾下,陸恆懶洋洋地叫了一句請進,就見一個女服務員出現。
對方推着餐車,都是陸恆點的菜,香飄四溢,跟服務員的臉蛋倒是相得益彰。
“先生,您點好的餐點。”陸恆聽到對方甜美的聲音,饒有趣味地看着這一幕。
這個女的長得不錯,尤其是身材,很火辣。
彷彿察覺到他的視線過於火熱,女人縮了縮脖子,卻不其然地讓胸前的宏偉輕輕晃動了一下。
陸恆的視線頓時變得更加幽深。
“嗯,端上來,放在桌子上吧。”他懶洋洋地道。
服務員點頭,笑着說好,彎下腰,將一盤盤做工精緻的餐點放在餐桌上。
陸恆就在不遠處看着她,手裡端着一個高腳杯,懶洋洋的樣子,說不出的貴氣與性感。
她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口乾舌燥。
“先別走,給我倒杯酒吧。”陸恆發覺她要離開餐桌,叫了一聲。
服務員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是的,先生。”
聲音婉轉得似乎能擰出水,又清又甜,這是陸恆鮮少碰到的類型。
服務員將餐桌上的紅酒瓶拿起來,輕輕挪動着腳步,一直來到陸恆的身邊。
有一股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清香,但不濃郁。
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托起瓶身,將瓶口對準陸恆的杯子。
耳邊迴盪起液體落入杯子的聲音,咕嚕咕嚕,空添了一些曖昧。狀麗共圾。
陸恆的目光落在對方的手上,潔白無瑕,十指又尖又長。
“手長得不錯,沒幹過什麼重活的吧?怎麼會在酒店工作?”他說着,極爲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研究。
太明顯,這不是吃過苦的人的手。
相反,絕對是養尊處優,家境良好的人,才養得出這樣一雙小手。
服務員捂着嘴,顯然被嚇到了:“先生~”
欲語還休,最是勾人。
“我來酒店兼職。”短短几個字,說明了她不過是臨時工。
陸恆挑了挑眉,兼職?這是什麼鬼?
“缺錢?”陸恆悠悠地問。
否則他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
女孩子不都是這樣麼?愛買這個,愛買那個,然後零花錢就花完了。
“還是學生?”陸恆鬆開她的手。
服務生打扮的女孩遲疑了一會兒,點頭,承認了。
“怪不得,零花錢沒了,所以兼職?”
被他一說,對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大概是被他說中了。
陸恆呵呵一笑:“放心吧,我沒嘲笑你,而且像你這種女孩,現在也越來越少了,不是每個沒錢的女孩,都願意自己出來吃苦賺錢的。”
所以,他的這一番話表明的是對她的欣賞?
她不解了。
“謝謝。”沉默了許久,她只是說出這兩個字。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先生,我回去工作了。”
“慢。”
“嗯?”女孩疑惑地擡頭,與她火辣的身材相反,她的臉蛋很是清秀,還真的是印證了那句話,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陸恆對於自己看得順眼的人,一向不吝嗇。
他拐了個步伐,將自己的錢包拿出來,當着她的面打開。
黑色的皮夾裡面,大部分是各種各樣的卡,還有一些現金。
陸恆看都沒看一眼,將裡面的鈔票抽出來,遞了過去:“拿着吧,給你的。”
這下,女孩大驚失色,那一疊的鈔票,少說也有一千多塊。
在德凱勝工作,她知道偶爾能收到小費,但是最多也就一百。
現在對方無緣無故將那麼多錢給她,顯然不是小費這麼簡單。
“先生,我不能要。”女孩很堅決地推辭。
陸恆挑眉,硬是塞到她手裡:“讓你拿着就拿着,這不是施捨,而是欣賞。”
“無功不受祿。”片刻,她低着頭,緩緩吐出一句話。
眼底卻一片清明,對於有今天這個巧遇,她完全沒有想過。
不小心看到對方的鞋子,似乎是意大利某個名牌鞋,一雙就得上萬。
她不動聲色地勾了勾脣,這個男人很帥,又年輕,有錢。
只要他彈弾指甲蓋,她都犯不着在這個地方打工了。
所以,她的目標絕對不是小小的一兩千塊。
陸恆吹了個口哨,對於今天自己難得的大獻愛心,又遭到拒絕的事,也沒有生氣。
“真的不要?”陸恆再次問。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之後,陸恆點點頭,接過她手裡的鈔票,她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下一刻,陸恆轉了個彎,直接走向陽臺。
在她無比震驚的目光中,陸恆的手一鬆,十幾二十張鈔票頓時從七樓的高空中飛起,只在她眼前晃動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全都飛走了。
“你……你瘋了嗎?”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對方。
陸恆聳了聳肩,絲毫不以爲然。
“既然你不要,他們就沒了價值,丟掉,有何不可?”
面對他這理所當然的話,她一陣胃疼。
可不可否認的是,他剛纔的動作,帥得沒了邊,在遇到這種事上,她從沒覺得哪個男人有像他這樣的氣魄。
“怎麼?後悔嗎?若不是你拒絕,這些錢就是你的了。現在,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他的調侃,被她狠狠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許久她才呼出一口氣,斬釘截鐵地搖頭。
她怎麼會後悔?不過是一點兒小錢,不過是有些心疼罷了。
“那是你自己的錢,丟的也是你,跟我毫無關係。”她板着臉,嚴肅地說。
“很好,我很欣賞你。”陸恆拍了拍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到她身邊,瞬間托起她的下巴。
“無功不受祿?如果我讓你做我的女人呢?”說着,朝她吹氣。
只不過這一口氣,吹得有些綿長,她的臉蛋漲的通紅,讓陸恆心生燥熱。
還真是有些勾人,他愉快地想。
“先生,請自重!”她穩住自己的身體,冷靜地說。
只不過,有些力不從心,面前這個男人的魅力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大一些,痞痞的,壞壞的,跟她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
這一刻,她打定主意,一會兒去前臺登記處看看他叫什麼名字。
一股曖昧在無聲中流竄,陸恆只覺得這個女人分外誘人,明明眼底的媚意快要破殼而出,卻故意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心裡又跟羽毛,在不停地撓着他,一時間連程穎都被丟到了腦後,他看着那抹紅脣,只覺得渾身的火都冒到了一處。
“這就自重給你看看。”說着,一把將她按到餐桌上。
“啊~”她尖叫了一聲,卻很快被他堵住嘴。
客房裡的氣氛愈演愈烈,連什麼時候門被人打開了都不知道。
“你不能這樣,你放開我!”女生還在苦苦哀求。
陸恆這下渾然不覺,只覺得渾身冒火,偏偏這個女人長得那麼美,自然被他看中。
將她的衣服脫掉,有些猴急地親吻她的身體,還說:“你放心,我會給你補償的,現在,好好陪我一回。”
停在門邊的腳步終於忍不住了,被她的主人狠狠一帶,自覺地往裡面走去。
看到那火熱的一幕,頓時怒氣像火山噴發一樣,滾滾而出。
“陸恆,你這個混蛋!”如河東獅吼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恆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被狠狠踹了一腳。
一下子摔到地上,衣服已經褪得半開,若是她來晚一點兒,這裡會發生什麼,顯而易見。
賀如玉氣瘋了,“你說幾億的單子要忙,要應酬,我相信了,沒想到所謂的應酬,就是跟野女人在這裡廝混。”
一邊怒罵的時候,一邊對陸恆大打出手,當然,作爲另一個當事人,女服務員打扮的裴依依,也逃不掉。
不錯,正是裴依依,跟陸恆虛以委蛇了好一會兒的女人。
“住手,住手!”陸恆被她打得渾身發疼,這個賀如玉據說練了近十年的空手道,那力氣可不是嘴裡說說的。
“你有什麼臉面叫我住手?訂婚在即,你卻跟別的女人廝混來打我的臉?陸恆,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可以故意踐踏我的尊嚴。”裴依依說着,眼尖地看到隔壁的裴依依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跑。
頓時,從陸恆身上起來,一把拽住她。
裴依依被拽了個措手不及,“碰”的一下,狠狠甩到地上,把她腦袋磕得一聲響。
“你這個賤人,想跑?竟然改招惹我的男人,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胸大是不是?所以出來勾引人啊,信不信我動動手指,讓你的胸永遠大不起來?”
“不不不,我沒有,不關我的事!”裴依依痛哭流涕,頭髮快被對方從頭頂揪下來了,痛到了極點。
沒想到即使是這樣,那個瘋女人也不放過她。
她就算真的有心要做什麼,後面陸恆的意外之舉,也不在她意料之中啊。
偏偏運氣不好,遇上的是賀如玉這實打實的母老虎,她不過是來工作,爲了應付學校的實習而已!
“我呸,還跟你沒關係,被他壓在身下的不是你又是誰?今天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程穎來到酒店,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頓時,嘴裡被塞下一隻雞蛋般,哦的一下,張得老大。
“抱歉,讓一讓。”酒店的工作人員聞聲過來阻止,而房間裡,他們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看着戰鬥力十足,將陸恆揍得不輕,又將裴依依打得鼻青臉腫的賀如玉,程穎發自內心的佩服,實在是太厲害了。
“先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別動手!”工作人員拉開裴依依,怕她把人打死了。
陸恆頓時清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紅得嚇人:“賀如玉,你搞什麼鬼?嫌不夠丟人,要把警察記者引來是不是?給我消停點!”
“記者?陸恆少爺,您還怕記者啊?有本事叫過來,讓他們知道陸少爺的德行啊!”
“陸恆,你他媽給我閉嘴,老孃不幹了,以爲我喜歡你,就非你不可?很好,今天這齣戲,看夠了,咱們取消婚約,老死不相往來!”
賀如玉放下一番狠話,直接轉身離開。
程穎站在門口,發覺賀如玉的臉色雖然全都是怒氣,可發紅的眼眶還是看得出她的傷心的。
鬼使神差的,她遞了一包紙巾過去:“你需不需要?”
賀如玉的腳步一頓,淚眼朦朧地擡起頭,一張臉被氣得通紅:“爲什麼給我紙巾?我又沒有哭,你這是憐憫我嗎?滾開,這種男人,纔不值得我哭。”可說到後面,哭腔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更爲可笑的是,在一通拒絕之後,程穎還沒來得及把紙巾收回,就被賀如玉不客氣地搶了過去。
“你不是說不要紙巾嗎?”程穎黑線。
“你是誰啊?廢話那麼多?是不是哪個記者?剛剛有沒有偷拍到什麼?儘管拍吧,儘管發吧,讓風流的陸少出出名。”賀如玉擰了擰鼻涕,惡狠狠地說。
陸恆聽到這話,本能地擔心,一擡頭卻看到了程穎。
程穎看到他的表情,差點笑場,陸恆的臉上被賀如玉揍了兩圈,那顏色,看着可真是酸爽。
“你放心啊,我不是什麼記者,我路過,真的,只是路過。”程穎擺擺手,撇清關係。
她相信,陸恆此刻腦子若是正常的話,也不會說他在等她的。
等探了探鬧,看到還在痛哭的裴依依時,程穎又誇張而又恰到好處地唏噓了一下。
“這個女人,可真是眼熟,莫不是裴依依小姐吧?”
賀如玉的哭聲一頓,猙獰着一張俏臉,裴依依?
她激動地拽住程穎的手,陰森森地問她:“你認識這個女人?”
否則,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而裴依依擡起頭,看到程穎,也顯然吃了一驚。
程穎無辜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愁苦的樣子:“說來話長,我雖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位小姐,我在前不久之前,也跟你一樣,經歷過這種事。”
賀如玉皺起眉頭,對程穎的話表示不解,什麼意思?
“上一次我撞到我前男友跟別的女人上、牀,不巧,對象正是這位裴小姐。”程穎撇撇嘴,這話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怎麼心裡的那股氣都還在呢,本來他也答應原來裴依依了,還以爲這個女人會洗心革面。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抓包到和陸恆在一起。
對於陸恆的品味,程穎覺得真醉了,這是什麼眼光啊,看上裴依依這種貨色。
而對於裴依依,程穎也打從心裡的厭惡,一次又一次,就衝着她今天的舉動,她也不介意在賀如玉面前自曝其短。
“什麼?”賀如玉驚叫。
裴依依臉色慘白,尖叫着瞪向程穎:“程穎,你胡說八道,今天是你誣陷我,是你,設計好這一切。”
“設計?我若是有這本事,還真的不介意設計一番。裴依依,有句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這個道理跟你一樣,喜歡插足別人,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花樣百出啊。”陸恆緊盯着程穎,似乎要看個徹底。
對此,程穎坦然地昂首挺胸,根本不怕他的打探。
因爲她完全不知道今天演的是哪一齣,而陸湛只是叫她來走個過場。
“陸恆!”賀如玉大叫,頓時陸恆的注意力從程穎身上移開,警惕地看着她。
偷吃被抓包,他其實也挺無辜的,剛纔一下子就覺得很有衝動,可被賀如玉揍了幾拳之後,這些衝動又沒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藥了,而始作俑者,就是哭着大叫自己無辜的女人。
顯然陸恆的腦袋裡是有裴依依這號人的,因爲他也曾查過林勁鬆的事情。
“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真是瞎了眼!我更是瞎了眼,看上你這種人!取消,婚約取消。”說完,賀如玉又過去揍了裴依依兩拳,大大方方地離開。
離開之前,順手,將程穎也拉走了。
“哎,你拉我幹嘛?”程穎不樂意了,後續發展還沒看到呢,看看陸恆會不會跟裴依依算賬,到時候讓裴依依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好戲啊。
“你還要幹嘛?留下來幹嘛?”賀如玉怒道。
程穎歪着腦袋好一會兒,才疑惑地問:“這跟你有關係嗎?”
“沒有嗎?怎麼沒有?我最丟臉的事情被你知道了,你得付出代價!”賀如玉因爲被剛纔的那一幕刺激,頓時恢復了她的真性情。
只覺得自己過去特地做出的溫柔和體貼,都是在明晃晃地打臉,還是自己打自己臉的那種。
程穎愕然,這活生生女土匪的霸道啊,她這是給自己招惹上麻煩了?
一包紙巾引起的麻煩!
“你不會殺人滅口吧?”程穎冷靜地問,手已經掏到口袋裡,準備隨時給陸湛打電話,或者報警。
賀如玉的哭聲一停,她倒是想,但是沒那個膽子。
她沒有回答,這就說明沒有這個打算了,程穎不由得鬆了口氣,幸好這個女土匪不是女殺手。
“那你想怎樣?我該回去了。”程穎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她就咧嘴笑開了,對賀如玉比了比大拇指:“你剛纔的表現可真是棒極了,上次我看到裴依依那個女人跟我前男友搞在一起的時候,還沒碰到她一個毛,就被那個渣男護住了。”
賀如玉繃着一張臉,對於程穎的讚賞,沒有絲毫反應。
很快,程穎發覺自己被人拖着走了:“哎哎哎,賀小姐你住手啊。”
“不會吃了你。”賀如玉悶悶道,“陪我去發泄一下。”
程穎沒吭聲,賀如玉大聲咆哮:“我剛剛失了個男人已經苦逼到了極點了,你跟我去唱個歌會死嗎?”
程穎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被嚇哭了,賀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很像河東獅吼啊!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家ktv。
賀如玉要了個大包廂,點了很多酒,啤酒白酒洋酒,程穎眼睜睜看着大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刷掉上萬塊。
其實只是唱個歌而已~
“坐下,喝,不醉不歸!”剛進包廂,懷裡被賀如玉塞入一瓶白酒。
程穎又笑了,這個賀小姐,會不會太強悍了一點點?
見陸恆絲毫沒有回來找賀如玉的打算,程穎靜候佳音。
耳邊是賀如玉鬼哭狼嚎的歌聲,程穎拿了一杯果汁坐到旁邊,任由她吼啊吼。
這不是她跟賀如玉第一次見面,但卻是第一次接觸。
上次不過是隔着人羣,遠遠地看到了,那時候程穎記得賀如玉還挺溫柔的,沒想到越是溫柔的人,就越惹不得啊,看看陸恆鼻青臉腫的模樣就知道了。
而顯然,賀如玉對她也沒有注意的,不然肯定不會沒有印象。
“臭男人,混蛋,陸恆,你一定會爲今天的事後悔。”賀如玉一邊唱,一邊碎碎念。
程穎開始玩手機——她知道,她只是在旁邊當個電燈泡,讓賀如玉發泄就可以了。
賀如玉在鬼哭狼嚎中,也給家裡打了電話:“爸媽,跟陸恆的婚姻取消,不訂婚了,更不會結婚,你們別忙了,他正忙着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沒空理我。取消,取消,如果你們當我是你們的女兒,就給我取消這個婚約。”
不多時,有人很不經意地將今天在酒店發生的事情告訴到賀如玉的父母,頓時二老氣得吹鬍子瞪眼。
女兒是手中寶,向來沒吃過虧,沒想到準女婿竟然在這個關頭給他們來了一出好戲。
又聽到賀如玉在這邊大喊大叫,說不取消婚約她寧願去死。
兩位家長哪裡敢不應?“好好好,玉兒你別哭,婚約取消,絕對不逼你。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不要,我跟朋友在一起,晚上會回去的,現在給我發泄一下。”
掛斷電話,賀如玉的父母氣沖沖地跑到陸家,直接說取消婚事。
陸恆的父親陸凌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剛剛問出口,賀家父母冷笑着:“發生了什麼事你還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吧,婚事取消,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我們走。”
當陸恆的父親陸凌兆得知今天發生的事之後,差點被氣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