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幅畫面若不帶血腥,一定美麗壯觀。細雨紛飛中,她如一隻斷翅的蝴蝶跌倒,留給他悽美而絕決的印象。許多年後,他也是這麼回憶她的,只在那一刻,她已經打動了他沉重的心扉。
女孩似被撞飛了幾米纔在他的車前停下,街邊一霎時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即使是沉靜、果斷、高冷的陳文斌,此時此刻也大腦空白,駕照已經拿了五年有餘,不說有經驗也絕不會在大馬路上撞人。但是沒人會相信他,車下的女孩是故意尋死。
來不及多想,陳文斌飛速地下了車,禍是他闖下的,不能不對她負責。撥開人羣,斑馬線上已經染滿了血紅的痕跡,白色的車燈映照下十分磣人。女孩披散着長髮躺在地上,面容安寧,彷彿是睡過去了一般,並沒有遭遇兇險的事故。
陳文斌甚至都沒有去試探對方是死是活,就撥打了120。一會兒,街邊的警車與救護車都響了起來,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羣。場地被圈圍起來、並且拍了照,陳文斌主動配合,訴說了事情經過。醫護人員已經將地上的女孩帶走了,交警扣留了他的車、護照、身份證等物,隨後去部隊調查監控。
醫院裡出事的女孩也需要人照管,因爲對方隻身一人,沒有同伴查不出具體的地址通知家人。甚至是能攜帶的東西一件都沒有,譬如、鑰匙所有表示身份的都不在,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後來,據陳文斌回憶,她就是故意以這種方式出現,是他的魔咒也是他的救星。剛剛好,他出現在這裡,她也出現在這裡,兩個人冥冥中就相遇了。
交了所有費資,陳文斌來到了醫院門口,女孩正在搶救室裡救治。據檢查傷口的醫生說是頭部受傷,輕則腦震盪、重者植物人。這兩種結果都不好,如若這女孩的家長找到他,還不知會有怎樣的矛盾。
陳文斌自有虧欠之意,撞人他不是故意的,能負責時絕不推卸責任。另一方面他也感覺很奇怪,這女孩明明就是輕生,爲什麼偏偏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醫生,情況怎麼樣?”大半個小時過後,搶救室的大門開了,女孩罩着氧氣瓶被推了出來。
“情況不樂觀,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就看她二十四小時內會不會醒。”答話的是個女醫生,大約見陳文斌氣質非凡,又闖下這等撞人的事故,實在不能將兩者之間緊密聯繫起來,所以多看了兩眼。
陳文斌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再趕去星都酒店不太合適。明天的洽淡恐怕也不能如期進行,思罷,乾脆取消了雙方見面的約定。
打完電話,負責聯絡的廉先生倒沒有怪罪,反而讓陳文斌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因爲這些天國威聯盟的黃老闆也很忙。
“病人在重症監護區,要過來看看嗎?”剛纔的女醫生過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