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從未感覺過那種絕望,但那羣人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什麼都沒有說就發瘋般地動起手來。情急之中陳文斌將她推到角落裡,這樣只要他還在前面擋着,那些人對素素就夠不上威脅。
這也正是素素最害怕的地方,她什麼都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雖然那八個人拿了棍棒,可陳文斌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沒有練過武,但平時好歹也鍛鍊過,身上的肌肉結實,有幾下拳手。
即便是陳文斌動作敏捷,反應力快,但還是招架不住八個人圍攻,身上漸漸被棍棒打出了傷口,甚至還帶了血跡。但他一刻都不敢放鬆,應該這些人的目標似乎是對準素素的,總之情況危急,再不報警有可能會出人命抑或素素被這些人抓走。
陳文斌招架之中冒險將甩了過去,“素素,接住。”
身後的人立即反應過來上前去接,然而已經有人在旁邊攔截,“要報警,沒那麼容易。”
眼看唯一的求救工具要被人搶走,陳文斌伸出長腿踢了一腳,在空中滑過應聲落地。電池和後蓋被甩出來,素素無論先去撿哪個另一個都會落入敵人手中。情急之中她脫下高跟鞋砸在想對付她的那個人頭上,右手指尖撿起了電池。
胡亂將它們裝上去,素素撥打求救電話,陳文斌已經抵擋不住半跪下身已經吐了一口血在地上。五分鐘後,警報聲在街邊響起,那羣人才紛紛散去。
素素看着身負重傷的陳文斌跪在地上,心中滿滿地擔憂,她慌忙跑過去扶住他,“陳先生,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
“不礙事,我自己能走。”陳文斌試着站起身,一邊腿卻疼痛難忍。但這件事他不想讓警察過來處理,只能就着素素的肩膀扶着上車。
“你會開車嗎”坐上車後陳文斌詢問一句,看着素素搖頭只好放下了原來的主意,“算了,我自己來。”
素素不忍心,“可你受傷了……”
“沒事,我能夠把握。”陳文斌一隻腿已經難以彎曲,他一定要親自查出是哪些人做的,在路上耗費了兩、三個小時終於到了家門口。
“扶我上去,傷口要處理一下。”陳文斌再一次發號施令,身邊的女孩沒有絲毫怨言。等坐到沙發上,一向拘謹約束的素素才放開了,也不管剛剛他們的身子貼地有多近,這時刻她只想醫好他。
見陳文斌脣色偏白,她先去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隨後要給陳文斌看傷,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傷口在哪裡?
而眼前的人也不知是困了還是累了,倒在沙發靠背上再沒了一絲聲響。素素先去拿了創傷藥以及酒精、消毒的棉絮準備在旁,隨後顫抖地伸手去解眼前人的衣衫。特別是第一顆釦子很難解一樣,素素覺得它充滿了誘惑力,吸引自己上前卻又不敢。
最後好不容易替陳文斌脫下衣衫,小心翼翼幫他處理着傷口,有些地方還殘留着淤血,必須包紮起來不能碰水。整體弄完素素已經累得不行,隨後又到主臥衣櫃裡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衫給陳文斌換上。這個時候的他似乎甦醒了,伸出手臂驀然將她抱在了懷中。眼睛還未睜開,已經咬住了她的脣瓣。
素素有些心驚動魄一樣,明明有點不適應卻沒有掙扎,相反她應該感謝他捨命救她吧?何況心中本身對他有情愫,這時候的吻應該是甜蜜的、讓人沒有抗拒。
陳文斌靠着沙發吮吸着她的舌尖,雙手用力捧着她的臉,這種滋味很讓人陶醉,即使滿身是傷痕也讓人停不下來。
她也迴應着他,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忘了自己應不應該。整個人都墜入了溫柔的漩渦中,難以自拔。
彷彿睡着了一般,身前的人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素素這才察覺到陳文斌身體很燙,好像比回來時的溫度高出幾倍。心中一陣緊張,連忙攙着他到臥室裡躺下。本來可以用溫水降溫的,可現在陳文斌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她怎麼好給他擦身呢?
心一橫,素素拉上了窗簾,換上了涼爽的絲綢睡衣。以此同時,陳文斌還縮着腳在牀榻上昏睡着,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關了燈後,房間裡恢復了靜謐,素素鑽進陳文斌滾燙的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替他降溫。身前的人果然條件反射一樣抱住了她,呼吸更加灼熱。
她想過了這一陣子應該會好些吧?希望他能好起來,但此刻身下已有東西頂住了她的軀體,意識到那是什麼,素素一陣臉紅。
但陳文斌仍舊昏迷着,一點意識都沒有,只是作爲男人的他身體很敏感,他真的很需要,如果此時能動彈的話,或許一場情事能化解他身上的痛和心中的傷口。
他從小過着跟父親流離、顛簸的日子,十五爲了生計還要到工地搬磚頭、扛石灰。他也沒讀過幾年書,現在能過上這樣舒坦的日子的確是燒了高香,他已經不記得十八歲的他是怎麼走入李德全的視線的,只知道他很有錢、很有權。
他用自己身上的血去救了他女兒,卻直到現在遭她嫌棄。後來他很能拼搏,在公司裡職位一步步上升,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因爲他害怕貧窮,過怕了四處乞討的日子,所以寧肯幾日幾夜不睡也要完成好工作、達成李德全的心意。
二十二歲那年他被指給李德全的女兒李茉莉,他們在商業中心舉行了婚禮,那一晚李茉莉讓他睡在了地上,拒絕與他同牀共枕。
內心深處受了多大的傷,面子上都必須艱難地支撐着,他不屑於跟李茉莉做夫妻,僅僅只需要用這段婚姻來維護自己的利益,給年老的父親留一個容身之所。
從結婚到現在這五年,他的生活正經、嚴以律己,可以說從不碰來歷不明的女人,一直忍到今天就怕李德全削去他的職位,找到他不好的一面。
而李茉莉卻相反,這五年裡她沒有一夜空虛地度過,甚至第一次懷孕他不知道馨兒的親生父親是誰。在坐月子期間那個男人嚇得跑掉了,他也曾對她生過憐憫,看着那無辜的嬰孩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這就是爲什麼他跟李茉莉關係不上不下,兩個人從不會同時出現在一起,除非公司需要或者是在開會的時候。李茉莉果斷跟那個男人斷掉,雙方父母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夫妻也達成協議,李茉莉不管他在外面的事情,他也不告訴李德全女兒的事情。
之後李茉莉又跟羅志遠勾搭上,兩個人來來往往從他鼻尖上路過,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到他們在房間裡苟且。
這些都不那麼重要,因爲他從來沒有愛過李茉莉,對她已經失去感情,只有冷漠。這麼多年過去,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出現過,甚至是他的秘書還有馨兒的老師也向他婉轉表達過愛意,但他都沒有感覺也就不接受。
可在兩個月之前,他開車撞倒了她,就像冥冥中註定一樣,他的世界要融入她的身影。不管以後他們會被多少人譴責,不管他們的生活是多麼不容易,陳文斌這一刻都決定握緊她的手不放鬆。
身前的人還在呢喃着“素素”兩個字,她摟着他滾燙的身軀臉愈燒愈紅,腿間被他抵得難受,可也不敢放手,只能忍着。
這一夜平安過去,到第二天天亮時分,陳文斌身上的體溫才逐步退卻。素素抽身出來,自行換回了原來的衣物,動身到廚房去煲湯。
等房間裡飄滿一絲絲的香味,陳文斌才清醒過來,第一感覺就是胳膊特別痠軟,其次是身體上的傷特別疼痛。他已經不記得昨晚上的事情,只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夜都是素素照顧他的。
起身,試着下牀走了幾步,又照了照鏡子察看傷口,隨後才走到廚房。看到纖弱的身影在忙碌,他扶着牆壁詢問一句,“需要幫忙嗎?”
素素回頭,驚喜地眼眸看着他,“你醒了?”
“嗯,昨晚謝謝你。”陳文斌誠懇地道謝。
“不,應該是我謝你救我”素素聞言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隨後纔開口道,“你的傷好點了嗎?”
“差不多了。”陳文斌說完接過素素手中的湯碗,將它們放置到餐廳桌上,坐下來一起吃早餐。
埋首吃飯中兩個人擡起眼睛,不經意間又相視一笑,接着說到昨晚上驚險的事件中,“以前的事你現在還有印象嗎?昨晚他們好像是針對你而來的。”
“我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後來有一個人幫我解了圍,名叫帥凱。”素素突然記憶甦醒了一樣,想起了以前的事。
陳文斌突然之間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瞭然,但同時也有幾分不自然,畢竟那個人是素素的前男友,那麼這些人是他找過來,要追尋素素的下落嗎?
“你還記得他的多少事情?”陳文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