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旁邊他們的茶杯裡都沒水了,於是我屁顛屁顛端着熱水壺去添茶。添到江承一那大學兄弟面前時,就聽他笑着調侃:“江承一,你家妹妹真乖巧啊。”
旁邊朋友就笑了,有人嚷:“小芽纔不是江承一妹妹呢。”
不怪他那兄弟誤會,主要是我個頭小小的,往常也老被人看小,當我還是小丫頭。卻聽他那兄弟笑說:“小芽妹妹誰不知道啊,那年頭江承一老掛在嘴上的。”
“哦——”
那兩人有意拖長了音,笑得一臉曖昧。
我是不知道自己臉有沒有紅,就覺得背上燥熱地要出汗。後頭被江承一拉着坐在他旁邊看他打牌,時不時還給我解說怎麼樣可以和牌,老實說,我對他們堆砌的那長城完全不感興趣,可他今天興致這麼高要教我,也只好陪着了。
晚上去了我愛吃的一家餐館,那裡的大蝦做得十分地道,我是個無蝦不歡的人。江承一一邊招呼着自己的朋友,一邊還給我把蝦都剝好了,期間我悄悄擡頭,見他們都一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神色,也就心安地任由江承一伺候我吃蝦。
一盤子蝦堆我面前碗中有一大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去拉他手示意不要再剝了,卻聽他朝外喊了一嗓子:“服務員,再來一盤椒鹽大蝦。”
“......”
到後來我也顧不上其它,悶頭在吃蝦宴中。這晚江承一確實要比以往興致高,估計大學那兄弟來,挺開心的,話比平日都多了一倍不止,酒自然喝得也多。晚餐結束後,興致仍不減,一行人又殺去了ktv,一直嚎到深夜時分,我看着時間已過十二點了,提出要回家。
本意是自己打車回去的,可江承一堅持要送我,他讓朋友招呼他那大學兄弟去酒店入住,自己則向其中一人借了電瓶車,見此我只好隨他。可心裡卻有些打鼓,上回阿明騎摩托車載着他騎進溝裡去了,這回可別也出點什麼岔子,總覺得心有餘悸。
事實證明,酒後駕駛真的不能要,哪怕是電瓶車!
這次沒騎進溝裡,而是搖搖晃晃開出去沒多遠,就撞上了路邊的三個小男生的摩托車!直接是連車帶人給撞到了,我也差點從車上摔下去,江承一反應及時回身一摟,踉蹌着控住了我,沒讓我摔倒,他自己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後,事情就來了。
三個小男生穿着打扮流裡流氣,一看就是及早踏上社會的小混混,我站穩後把他扶起後,就立即跟人家道歉。可能是我語氣軟,又是女的,那三人倒也沒多橫,就提出讓我們賠兩百塊錢了事。我一聽,立即去掏手提包裡的錢,可江承一突然按住我的手說:“不給。”低低沉沉的兩字,帶着堅決。
不光是我,就連那三男生也愣了下,隨後對方其中一人冒火了:“呀,你們撞了人還橫是不?信不信我們揍扁你?”
江承一不服氣梗着脖子擋我身前,“明明是你們的車子反道行駛,還想敲詐?”
我一口氣噎在喉嚨口,差點沒上得來,都這時他居然還跟人爭辯交通問題?他喝多了不清醒,我這個清醒人卻急壞了,把人用力拽到身後,一邊捂着他的嘴一邊又跟那三人連聲道歉,而且將剛纔掏出來的兩百塊給塞了過去。
那三個小男生接過錢後,推了車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這頭江承一還犟着,瞪着眼質問我:“你幹嘛要給錢?”我剛強忍了害怕的淚瞬間就奪眶了,這人喝多了腦子不好使呢,明明是我們撞了對方,理虧在前,他們有三人,真打起來,他鐵定要被打成包子。
可能是涼風吹來,把他的酒吹醒了些,看到我在掉眼淚,伸手過來幫我抹,邊抹邊說:“丫丫,別哭呀,是我不好,讓你遇上這事,以後再不騎這破車了。可就算要給錢也應該拿我的纔是,現在身上沒帶錢包,回頭我把錢還你。”
我愣了愣,原來他糾結的是這。
那輛電瓶車也確實成了破車,被撞得已經是不能再開了,而且就算他還想騎,我打死也不會再同意。看他神智糊塗,直接從他兜裡摸了手機,找到剛纔一塊玩的朋友電話,撥過去簡單把這邊事情說了下。很快那人打着車就過來了,先探頭看了看還歪倒在地上的電瓶車,肉痛地說:“江承一你這個敗家子,我這小毛驢買了還不到一個月呢。”
呃......好巧不巧的,撥通的電話居然就是電瓶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