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喜在青木宗內算得上是資歷和輩分都比較高的內門長老,此時玉喜出現在生死臺,顯然不會是因爲扶蘇將柳建北擊殺一事。
柳建北雖然算的上資質不錯,但是還遠遠到不了能入玉喜法眼的地步,更何況兩人之前已經簽訂了生死狀,正所謂生死臺上生死各安天命,宗門沒也不可能因爲此事降罪於扶蘇。
那青木宗高層特意來尋自己到底所爲何事呢?扶蘇心中充滿了不解,但是他心裡也沒有感到慌張,畢竟捫心自問,他並沒有做過對不起宗門之事,更是幫助宗門瓦解了鬼宗的陰謀。
扶蘇心中各種想法紛飛,正當他理不出一個頭緒的時候,玉喜裹攜着扶蘇便來到了太虛峰的太虛殿,此地乃是青木宗最爲莊嚴肅穆之地。
扶蘇跟隨玉喜來到太虛殿站定,玉喜衝着太虛殿首座之上的灰白鬍須的中年人微微施禮,“玉嘰師兄,人已經帶來了。”
扶蘇此刻也有時間打量起周圍,除了首座的玉嘰師兄,還有四名中年美婦坐在下位,扶蘇一看到四名美婦的服飾,便是眼睛一縮,然後扶蘇便將目光鎖定在其中一人身上,這人便是當日來帶走自己孃親的鳳清!
原本心中的疑惑在他看到鳳清之時便豁然解開了,是百花宮!
對方明顯來者不善,尤其是鳳清看到自己出現在大殿之上,嘲弄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
除了這四名百花宮的人之外,還有一個女子,正是葉青璇,而此時的葉青璇則是一臉的焦慮,顯然百花宮所來何事,葉青璇已經猜到了一二。
扶蘇並未理會鳳清的嘲弄的眼神,看向首座的執劍長老,“外門弟子扶蘇,拜見執劍長老和各位內門長老。”說完,扶蘇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站起身來,站於一旁。
首座的玉嘰一臉平靜,並未機會扶蘇,而是轉頭看了一眼葉青璇,開口說到:“幾位遠道而來,其中原委我已經知道了,青璇,帶幾位百花宮的貴客先去休息一下。”
葉青璇聽聞,站起身來,示意四名百花宮美婦跟隨自己,而以鳳清爲首的百花宮四人,聽到玉嘰開口,紛紛站起身來,衝着玉嘰微微施禮,鳳清開口說到:“多謝師兄款待,我們在外面等待消息,希望貴宗能夠給百花宮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罷,鳳清率先向大殿外走去,經過扶蘇身邊時,鳳清冷哼一聲,在她看來,自己幾人代表百花宮前來要人,青木宗斷無在袒護扶蘇的理由,今天便是扶蘇成爲階下囚的日子!
葉青璇黛眉微皺,看了一眼扶蘇,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領着鳳清四人離開了太虛殿。
隨着葉青璇和鳳清等人離開,空曠的太虛殿上只剩下爲首的玉嘰,和帶自己過來的玉喜,兩人輩分很高,如果論資排輩的話,扶蘇可能要稱呼這師兄弟爲師叔祖,除了兩人,還有靈敏內門長老也在,只不過扶蘇並不認識幾人,此時扶蘇平靜的看着首座的玉嘰,沒有開口說話,他也想知道青木宗高層對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
“你就是扶蘇?”
爲首的玉嘰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扶蘇開口問到。
“弟子正是扶蘇。”
扶蘇不卑不亢的回答。
看到扶蘇的表現,玉嘰微微點了點頭,記憶說道,“想必喚你來太虛殿所謂何事,你也有所猜測了吧?”
扶蘇深吸了一口氣,衝着玉嘰施了一禮,“還請執劍長老明示!”
“百花宮的人要青木宗交出你們姐弟兩人,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首座的玉嘰開門見山的說到。
扶蘇聽到執劍長老的話,臉上露出一抹自嘲之意,擡起頭看着在座的兩名長老,“既然我已經被帶到這裡,我怎麼看,還有什麼意義嗎,想必執劍長老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了吧?”
聽到扶蘇略帶嘲笑的話,玉嘰臉上也不見任何怒容,只是沉默了。按照他心裡的想法,他當然是不願意將扶蘇交給百花宮的人,畢竟扶蘇是青木宗的人,如果有人來要人,青木宗便交人,這麼做只會讓衆多青木宗弟子寒了心,認爲宗門根本就保護不了自己,那還談什麼效忠宗門呢。
不過此次百花宮前來,爲首的鳳清是帶着百花宮宮主的意思來的,百花宮本來就實力強悍,而且百花宮有着很好的要人理由,所以玉嘰作爲執劍長老,在宗主不再時,他表示青木宗最高話事人,現在是交人會寒了宗門弟子的心;不交人會惡了與百花宮的關係,如今青木宗與鬼宗交惡,如果再得罪百花宮,那麼原本就式微的青木宗便會更加孤立無援。
“玉師兄,我認爲這個時候不能得罪百花宮。如今我們與鬼宗已經勢同水火,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爆發大戰,此時與百花宮交惡實屬不智。”就在執劍長老沉默不語之際,大殿之上一名鷹鉤鼻男子開口說到。
說罷,這名內門長老,轉頭看向扶蘇,繼續說道:“小子,你我之前並無認識,我與你也無冤無仇,我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爲了宗門考慮,更何況百花宮前來要人的理由很充分,我也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所以你也不用記恨於我。”
鷹鉤鼻看着扶蘇,“我叫赤火,乃是青木宗內門長老,如果他日你能夠從百花宮活命出來,你可以找我報仇,我接下便是!”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不卑不亢的說到:“前輩的大名,小子記下了,如果以後有機會,小子定會登門討教。”
聞言,在座的幾名青木宗長老互相看了幾眼,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讚許,原本他們以爲扶蘇到了這裡,會據理力爭,痛斥幾人畏懼百花宮權勢而犧牲青木宗弟子,寒了衆多弟子的心之類的,不過自從扶蘇站到太虛殿之上後,這個年輕人表現得就很冷靜,這份膽識倒是讓幾人高看了一眼。
“小子,你膽子不小,很合我胃口,如果不是因爲百花宮咄咄逼人,我倒是想要和你親近一番。”名叫赤火的長老臉上露出一絲惋惜。
“玉嘰師兄,如果我們就這樣把扶蘇交出去,在青木宗弟子中怕是不好交代啊,這樣怕是會寒了衆人的心。”
從生死臺帶扶蘇前來太虛殿的玉喜一臉愁容,打內心裡他是反對將扶蘇交出去的,一個連自己的弟子都不能保護的宗門,還能用什麼讓別人產生歸屬感呢?
“在座各位前輩,小子斗膽問一句,當年青木宗開宗立派的目的是什麼?”
就在這是,扶蘇開口了,他環視了一眼在座的幾位長老。
“小子,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赤火聽到扶蘇開口,眉頭一皺。
扶蘇緩緩說道:“爲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願意加入青木宗,並且以成爲青木宗的一員而感到榮幸。”
扶蘇看了看認真聽他說話的幾位長老,繼續說道:“我想不僅僅是因爲在青木宗,宗門可以給他們提供修煉資源,更主要的是一種榮譽和歸屬感。我想這纔是一個宗門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當年祖師爺在此地開宗立派,他老人家已經無敵於天下,放眼天下,能和祖師爺一較高低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個人的實力再強,總會有一天會被別人超越和遺忘,只有創建自己的道統,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才能一直屹立不倒。”
“而一個宗門勢力,只有不畏懼強權,所有人都團結一致對外,才能讓人對這個宗門產生歸屬感,纔不會被別的勢力小瞧!”
“我一個人無所謂,但是在座的各位長老有沒有想過,如果百花宮稍微施壓,你們便將宗門內弟子往外推,這種事情如何不讓弟子寒了心,試想一下,百花宮的人敢來青木宗要人,她們敢去元門如此興師問罪嗎?!”
扶蘇的一番話讓在座的幾個長老爲之一震。曾經的青木宗也曾輝煌過,所到之處衆人拜服,就連元門也能據理力爭,毫不示弱。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沉默,扶蘇說了很多話,但是有一句讓幾人特別感觸,那便是“一個連自己子弟都保護不了的宗門,還會有人願意爲之拼命嗎?”
但是幾人也想強硬的拒絕百花宮,但是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被幾人否決了,青木宗以前曾經輝煌過不假,但是現在百花宮比青木宗強上不少,自己又與鬼宗勢同水火,如今百花宮還算中立,一旦這件事處理不當,惹怒了百花宮,恐怕以後青木宗的處境會更加難過。
道理誰都懂,但是爲了一個外門弟子,與百花宮交惡到底值不值得,這是個問題,想到這裡,赤火等人看向上座的執劍長老,等着玉嘰師兄拿最終的主意。
首位的玉嘰見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看着扶蘇,“小子,你說的有道理,一個宗門如果連自己的弟子都保護不了,確實愧對青木宗祖師!”
“玉嘰師兄!”
赤火聽玉嘰如此說,以爲玉嘰師兄想要力保扶蘇,立即着急起來。
“不過……”
玉嘰臉上露出一抹決絕,“我身爲執劍長老,凡事要以大局爲重,眼前我青木宗與鬼宗隨時會有一場大戰,此時實在不應該與百花宮交惡,所以,你必須和百花宮的人走!”
聽到玉嘰的話,扶蘇嘴角露出一抹嘲弄之色,眼前的幾人太讓他失望了,這樣的宗門不留也罷!
“我明白了,這幾年在青木宗承蒙宗門培養,但是今日以後,我扶蘇與青木宗,便是互不相欠,我以後不再是青木宗的弟子!”
扶蘇長劍一揮,一片衣袖跌落,扶蘇以此表示與青木宗割袍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