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語出驚人:“其實九太子完全不知道九公主您的具體相貌,只是聽說九公主十分美貌溫柔,便十分色急地趕來。”
摩無忌和九公主都點點頭,對於龍族來說,人間再怎麼樣王朝更替,其實都不重要。龍族壽命太長,見慣了滄海桑田,幫誰都是一時興起。若說九太子從大周跑來樓蘭,是爲了給鴻蒙派站臺,那怎麼看都應該只是順便,色急銀亂纔是龍族的本性。所以摩西的話,他倆一聽就都信了。
九公主道:“說下去。”
摩西道:“所以只要九公主回覆那封情……書,約九太子在某處見面,九太子必然如約而至。然後大王和九公主就可以聯手將其……”
摩無忌立刻道:“我自己動手就好了,你們誰都不用幫忙。”
不能讓九公主親手謀殺九太子,這種殺夫的事情畢竟很忌諱。再說九公主萬一上岸被擒,風險是很大的,摩無忌不能讓心愛之人去冒險。
於是摩無忌道:“你們誰都不要動手,我自己去跟九太子見面。若我不敵九太子,死於非命,那是我命該如此,也算不得九公主反叛。”
九公主很感動,不愧是我男人,真爺們兒乘以九。
陸子清閉目躺在牀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話術成功。摩西提出的這個計劃,其實是他之前讓波特大跟摩西他們商量好的,如果提議讓摩無忌和九公主一起對九太子下手,摩無忌必然會選擇跟九太子單挑,不讓九公主揹負殺夫的罪孽。男人爲了搶女人而決鬥,鬧起來也無損威名。但是跟九公主一起合謀殺夫,就是不同的性質了。
潛龍和練天華在旁邊看得一陣惡寒,怎麼打着盹兒還能露出這樣陰險的笑容呢?
在陸子清的視角里,摩西繼續建議道:“最好是把九太子約到一個鴻蒙派去不到的地方,比如吉乃湖,請公主在信中說明自己害羞,只想見到九太子一個人,九太子必然隻身赴約。吉乃湖在西北岸,那邊不是月族領地,而且隔着這片小西海,鴻蒙派的人去不了。九太子在那邊消息斷絕,遇到危險很難逃脫。但九太子會騰雲駕霧又會隱身,他不會意識到自己有危險,公主提出的地方即使對他不利,他也必然要逞這個英雄。”
摩無忌和九公主都大喜,好主意!吉乃湖那裡是星辰大帝和縹緲宮的勢力範圍,鴻蒙派幫不上手,月族的人更去不了,九太子要趕路去約會,就只能獨自前往。到了吉乃湖,他就逃不掉了。
摩無忌傲然道:“吉乃湖很不錯,適合做九太子的葬身之地。”
九公主道:“我這就修書一封,你們稍等。”
摩無忌也對摩西道:“如今師婆將藍莉雅帶走,藍莉雅若是告訴師婆,九公主不願嫁給九太子,師婆必然反對。所以我們不能拖延,要立刻約九太子出來。”
誰知就在這時,有個龍女來了,對摩無忌道:“大王,師婆請伱過去。”
“現在?”摩無忌一驚,對摩西使了個眼色,立刻跟着龍女走了。
陸子清心中一動,監視小蝦在摩無忌經過摩西身邊的瞬間,跑到了摩無忌的身上。
夜色已深,深淵裡一片漆黑,但會有一片一片的發光生物構成像銀河一樣的通路,延伸向海面和較高的海底臺地。陸子清的視線隨着摩無忌一直升高,摩無忌始終保持着人類的樣子,因爲師婆住在龍宮東側的臺地,離水面只有五丈深的地方。對於師婆從藍莉雅那裡得知九公主的態度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陸子清也很好奇。
很快,一個海底森林一般的巨大臺地出現在面前,到處都是龍女的螺屋,與師婆的宮殿比鄰而居。這裡是普通龍族男子的禁地了,龍女們都在這裡學習各種德行禮數。但她們的體型也不太大,都是一些只有一兩丈長的小龍遊來游去,有的喜歡用人形呆着,一個個穿得像古希臘聖女一樣,在螺屋門口癡癡聽着自己的海螺。
師婆的宮殿並不奢華,不過佈置得很溫馨,外面有一個講課用的場所,此時空空蕩蕩,沒有人敢來打攪師婆休息。
宮殿外有結界保護,裡面自然也沒有水,藍莉雅正在宮殿裡打掃,一副坦坦蕩蕩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愧色。摩無忌兇狠地瞪了藍莉雅一眼,暗示她亂說話是什麼下場。但是藍莉雅就好像沒看見一樣,轉頭對師婆道:“大王來了。”
師婆端出一鍋燉羊肉,對摩無忌道:“你替你父親吃了吧。”
摩無忌怪道:“這麼晚了,母親爲何會忽然思念父親?”
說着就將羊頭從鍋裡拎起來,張開大嘴,九個腦袋一起大嚼。
陸子清看着覺得很有意思,這應該是師婆與摩無忌母子之間的日常。每當師婆思念摩無忌的父親時,就煮一鍋羊肉。
果然,師婆道:“這幾日無端的就是很想他,也沒有什麼緣故。”
摩無忌暴躁道:“他都死了不知道多少輪迴了吧?”
既然他是個雜種,就說明他的父親不是龍族,當然也很難長生。在近千年的歲月裡,若他父親是個凡人,都已經十幾輩子過去了。如果是低等龍族的話,壽命往往也不如龍族。
師婆也不生氣,平靜道:“思念不會減少,只會與日俱增。恨會變成愛,但愛不會變成恨。”
藍莉雅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以免打攪師婆和無忌大王的相聚。
摩無忌自然知道母親深夜讓自己前來,必然是想暗示自己什麼,但師婆始終沒有再說什麼特別的話,只是陪着他,寬慰他,讓他不要那麼暴躁。
陸子清看着也不禁爲這母子親情所動容,就覺得,師婆太聖潔了,摩無忌居然能有這樣的母親,生爲雜種也值了。
但是師婆自己不吃肉,只是看着摩無忌把這鍋羊肉吃完,最後流着淚說了一句:“你父親以前最喜歡吃羊肉。”
陸子清心中不免疑惑,看來師婆因奸受孕的傳聞,並不是真的,這分明是很愛很愛的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