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軍營裡面有怨氣
對於燕宗澤作爲宗主，需要維護那麼多神武門世家的爲難，丹陽子也同樣很理解。
陸子淑柔柔地說道：“師父啊，我們可沒想那麼多，只是努力練兵罷了。旁人服不服氣，我們說了不算。”
湖陽公主兩眼放光道：“帶我去！我想看看青陽軍！”
她已經一刻都等不及，要去青陽軍看看了，這可是大周第一支由女將軍訓練出來的，並且屬於皇家嫡系的軍隊。對湖陽來說，陸子淑的軍隊就等於是她的軍隊，因爲陸子淑是她的伴讀女官。
這時候劉黃叔來了，拜見湖陽公主之後，稟報丹陽子道：“已經通知了各軍，明天卯時點兵，爲青陽軍壯行。也請公主代表聖上和娘娘，犒勞三軍。”
湖陽公主驚訝道：“我可不知道說什麼啊。”
“這個不用殿下講什麼。”劉黃叔笑道，“公主身份尊貴，由太監替公主當衆宣佈口諭便是。”
頓時，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陸子清，也包括湖陽公主。
陸子清瞪得眼睛溜圓，說到太監你們都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啊，由獨孤將軍代爲講話自然也可以。”劉黃叔哈哈大笑，不是聽說皇家的旨意都是由太監來宣讀的麼，而且之前魏公公一直在這裡，習慣了。
陸子清翻白眼，你這個習慣很不好。
“獨孤將軍外出許久，一定又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不如今晚大家開懷暢飲？”劉黃叔一臉想跟他結交的真摯表情。
陸子清拒絕，你只想跟我抵足而眠，我知道！
之前跟陸子淑聊天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劉黃叔果然是睡遍大營的奇男子。神武門不斷有軍隊來到金山口大營休整，沒兩天就都說法曹劉黃叔爲人仗義，執法無情，但令人心服口服。各路將軍、朝廷官員不管是誰有意見，基本上都會被劉黃叔睡服。
來到這裡短短數月，劉黃叔儼然已經是金山口大營實質上的二把手了，丹陽子在很多時候都被其他派系的軍隊孤立，劉黃叔卻可以肆無忌憚地跟人喝酒結交。不管是哪個派系的人，都拿劉黃叔當自己人。他跟丹陽子這樣一唱一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整個金山口大營複雜的局面，就被控制得穩穩當當。
等到看着獨孤敗陪同陸子淑和湖陽公主匆忙離去，劉黃叔就覺得奇了怪了，獨孤敗爲何總是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雖然大家是一頭的，用不着拉攏，但是增強一些感情總沒壞處吧？
“有秘密！”劉黃叔嗅到了不可告人的味道。
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劉黃叔得趕緊去摸清各軍將領對湖陽公主的看法，以免明天的點兵出現意外。當着湖陽公主的面，劉黃叔沒敢說出來，由於朝廷對神武門的持續打壓，很多將士怨氣很重。 ————————
陸子清騎着伐祟走在前面，湖陽公主騎着魔熊，跟陸子淑騎着青花麒麟並駕齊驅，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他們身後跟着的都是神子嶽、土匪隊等書院的同伴，輜重營和民夫已經都各自歸營了。
走着走着，陸子清又感受到了強烈的威壓，熱浪一樣的氣場向着他們幾人擠壓過來。扭頭看看路邊，發現都是不熟悉的軍旗。以前跟他們關係好的大軍營都開拔了，換成了一羣陌生人。
陸子淑已經習慣了，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氣勢，似有似無，卻可以將所有的壓力化作無形。
段飛雄他們初來乍到，頓時有點兒炸毛了，心驚膽戰道：“他們是不是不歡迎我們啊？”
眼看前面的軍營門口，站着幾個高大的巨人，故意把三丈高的斧頭晃來晃去，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拍死誰。要再往前走，就得從他們的斧刃下經過。還有一隊騎兵，跟叫囂似的在路邊的校場裡衝來衝去，爆土狼煙的，正在嘶吼發泄着什麼。
“習慣了就好，反正我們明天也要開拔了。”陸子淑淡淡道，“對我們來說，也到了需要證明自己的時候。青陽軍的將士們心裡，何嘗不是憋着一口氣。”
“這次好像有點兒不一樣。”陸子清皺眉，“我怎麼覺得，怨氣似乎是朝着公主來的？”
湖陽道：“哦，我好像聽說，我父皇決定廢除現有的大多數的軍旗。凡是在戰場上戰敗的，八成都會被撤銷軍旗，將軍也會被罷免調離。”
陸子清嚇了一跳，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吧。”陸子淑道，“魏公公還在這裡的時候，朝廷就開始這樣做了，不過那時伱已經離開了，所以不知道。已經有三支軍旗被取締，兵員拆散了整編到其他的軍隊裡，我們也接收了一些。兵部已經又把我們的建制上調了，現在青陽軍最多可以招募兩萬人，其中有三千的義軍編制。”
義軍的性質就是非正規軍，不領軍餉來去自由，純幫忙的，朝廷除了活着管飯、死了管收屍，其他的基本上都不管。但義軍若立了功，會給予更豐厚的金錢獎勵。說白了，跟傭兵的性質比較相似。
陸子清點點頭，在現有的環境裡，很多人是接受不了青陽軍的軍規的，特別是那些自由慣了的江湖豪俠們。但是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比如說鴻蒙書院的人，也都屬於“義士”這個範疇，佔用兵籍吧不合適，不佔用兵籍吧，在軍營裡瞎晃也不合適，因此就需要“義軍”這種半鬆散的編制。
而大周天子着手裁撤軍旗，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軍旗就是林立的山頭，神武門的修煉方式，導致了山頭林立，各自一面旗。神武門各軍將士都以自己的軍旗爲傲，但這特別不利於朝廷的管理，也容易滋生保存實力、各自爲戰、爭功私掠等軍閥現象。不說別的，敗軍要補充兵員，每支旗幟都要擴招，但是西北人口不夠，朝廷瘋了是怎麼的，拿全天下百姓的人頭，去補充神武門的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