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黃巢死死看着這一幕,巍然不動,任憑白子浩的血肉濺了自己一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場一片大亂。
一羣剛出生的魃蟾幼體,自然在這麼多高手面前屁都不算,幾下就被全都打死了。但是帶來的恐慌是非常強烈的,大家都擔心跟白子浩的這種親密接觸,會不會造成傳染。
黃巢死死看着白子浩已經爆炸的殘軀,神情卻異常冷靜,說道:“放心吧,大家都不會有事的,子浩只怕是誤食了魃蟾的卵。”
“怎麼會這樣?”大家都驚呆了,一個時辰之前,大家還在把酒言歡,白子浩白大俠還在用凜然正氣、用金銀財寶、用實際的行動,來挽回自己的聲譽,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現在他炸了,字面意義上的炸了,而且是口吐魃蟾的那種炸法,滿肚子的魃蟾都隨着血霧一起炸了出來。
現場還沒平靜下來,又有幾個天藏門的黑衣人逃了過來,他們都來不及說話,就跟白子浩一樣瘋狂地撕開自己的衣服,抓得滿身是血,肚子劇烈膨脹。
大家這一次有經驗了,立刻悶頭躲起,遠離他們。果不其然又是一次重大事故現場,幾人全都爆炸了。
陸子清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人羣中,看着這一幕也不禁咋舌。他御劍過來速度很快,反倒比這幾人先到了,還遠遠看到了白子浩口噴魃蟾的精彩現場。
但是陸子清心裡一點兒愧疚都沒有,如果不是他自己警惕,現在慘死的就是自己和朱雀等人。白子浩既然用了這麼陰毒的手段來對付他,就應該有被反殺的覺悟。
陸子清的目光遠遠跟黃巢對上,對方也剛剛從人羣中鎖定他。
陸子清報以微笑。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黃巢已經把陸子清給殺得體無完膚。現場只有他倆知道背後是怎麼回事,所以哪怕黃巢再恨陸子清,也必須按捺住心頭的怒火。
陸子清也曉得,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指責對方,否則在場的所有傭兵都被濺了滿臉血,一定會把怒氣撒在自己頭上。所以陸子清和黃巢相互對視了一眼,便各自移開了視線。
隨後趕來的朱雀等人,看到現場這麼熱鬧,也不禁爲之咋舌。大家雖然知道白子浩幾人必然沒有好下場,但是也沒想到會這樣轟轟烈烈,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死法。
朱雀用翅膀捂住兩個小少女的眼睛,玉芽依然被嚇得哇哇大叫。雖然她已經見過很多世面,但是這個血漿片現場,毫無疑問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趕緊去把屍體都處理掉。”陸子清對朱雀低聲道。朱雀會意,立刻把小少女們交給哈雷和五條狼,自己飛了回去,抓緊時間把現場收拾乾淨。之前有兩個黑衣人闖進朱雀的氈房,被朱雀用三昧真火燒死了,現在那兩具屍體必須處理得渣都不剩,因爲知道內情的人,一定會去追查,不能給對方留下扣屎盆子的機會。 這時候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白子浩的屍體上,忽然亮起了明亮的火焰一樣的光芒,疑似會發生二次爆炸,頓時嚇得四周的人全都躲得遠遠的。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白子浩的殘軀上,竟然綻放開一朵巨大的橙紅色花朵,足有一人高。一片片巨大的花瓣,就像是火焰在燃燒,但是毫無溫度,既美麗而又詭異。
驚呼聲中,其餘那些爆開的天藏門黑衣人的殘軀也是一樣,全都開花了。只是每一朵花的顏色都略有差異,有的更紅一些,有的發白,在漆黑的夜裡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陸子清捂着玉芽的眼睛,但是玉芽聽到了大家的驚呼,忍不住拉開陸子清的手指,從指縫裡看去,然後也發出一聲驚呼。
五條舞叫道:“白子浩開花了!”
哈雷和五條狼都是一陣後怕,萬一被這幫傢伙得逞,現在爆炸並且開花的,就是自己了!
陸子清驚悚地看着屍體上的花,他認出來了,這是魂光凝成的花,而且他在西大陸的風旋里,看到地面上盛開的就是這種花!這些花在那裡可以生出蠱蟲,並且還可以飛起來撲人,似乎可以通過吃人,來強化自身。
黃巢的表情陰晴不定,對着這些意外的變化,似乎一點兒也不吃驚。他只是在爲白子浩的悲慘下場而感到痛心,更爲陸子清的挑釁而暗自憤怒。
“怎麼還會開花……”四周的人驚魂未定,等了好一會兒,見這些花朵只是靜靜地在那裡開放,於是衆人又小心翼翼地靠近。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類的好奇心在這時顯露無疑,明明知道會有危險,卻忍不住要靠近了去看。有的人原本覺得應該謹慎一些,但是見到黃巢一直就站在旁邊,似乎沒有事,自己何必顯得那麼膽小?於是也就紛紛靠過去看。
陸子清這時不能再沉默了,提醒道:“小心,大家不要靠近!”
這些花忽然有的噴出了咒霧,有的直接跳起來抓在人身上,花瓣像燃燒的觸手一樣將人扯住、包住,把人直接吞噬了。現場頓時一片大亂,大家阻止也不是,將花打爛也不是。有的人試圖將花瓣給扯開,誰知這花瓣的力量之大,他們完全無法抵抗,去扯的人也瞬間被這巨大的花朵給吞噬了,這妖花吃了越來越多的人,也就越來越大。裡面的人連聲慘叫,一瞬間就被吃了。
有個妖花沒有吃到人,被對方躲開了。幾個傭兵一起用長兵刃將妖花給打開,接連用法術焚燒、凍結,將散開的咒霧也給淨化掉。那妖花抖動着噴出大量的咒霧,隨即血紅色的咒霧凝成了一堆糾結在一起蠕動的人形,竟跟這幾人都十分相似。紅彤彤的一團血影,仔細看時,表面都是蠱蟲在密密麻麻地蠕動,對着四周釋放出那幾人剛剛使用過的法術,玄火咒、寒冰咒都隨着紅色的兵刃,向着四周反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