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這個陣仗,都愣了愣,有人膽子賊大,上前想要沾染一些財氣,誰知自己身上的錢馬上就化作金光,猶如涓滴流入了大海一般,沒入金浪之中。很快又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從金浪中被衝了出來,都是乾坤陣的守軍,竟已經像是生病的乞丐一樣,全身縮成一團,身上的衣服都爛了,鞋子破得腳趾都頂了出來,還露着半截屁股。
頓時,港口的人全都尖叫着逃開。
只見不斷有寶光閃閃的人物,隨着金浪從乾坤陣中涌出,有一飄一飄飛在空中的金魚,有坐在地上的金色狼狗,有巨大的翡翠鑲着金邊,有騎着吞金獸的財神,有頭頂生有獨角的三足金蟾,有嘴裡叼着金錢的金錢豹,有閃着金光的巨大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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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此時正在一個工地上視察,身體尚未大好,但是面帶霸氣。
工頭對着一大羣正在幹活的土著,足有幾千人,高聲道:“是誰給了我們飯碗?”
一羣狗仔幫的人帶頭高呼:“黃大人,是黃大人給了我們飯碗!給了我們工作的機會!”
土著民工們也面露感激之色,紛紛說道:“感激黃大人!他是我們的貴人!大善人啊!”
黃巢非常得意,嘴角微微翹起,眼神也凌厲了一瞬。之前升龍堂雖然表現驚人,但是說到底,大督軍敖雙只是條龍,哪能明白人類的手段。民意在哪裡?民心在哪裡?眼前的景象就是民心!
經過狗仔幫的努力拉人,以及天藏門和財宗在南海縣的不斷投入,已經提供了超過五萬人的工作機會。一般的小產業,黃巢根本不在意,但是工地和礦山這類僱人非常多的產業,幾乎都被天藏門和財宗給掌握了。光是眼前這個工地,就有幾千人,黃巢這幾天打算髮動所有的僱員來支持他,這些人連帶他們的家人,就可以影響到十幾萬人。你可以說他們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但是十幾萬人一起請願,到衙門鬧事的時候,那力量的強大,足以讓敖雙招架不住。
霖可憐那條蠢龍,每天在新聞聯播裡露露臉,就以爲自己得到了民意?哪有他給出去的真金白銀實在?誰敢不支持他,不想要飯碗了嗎?
只剩一條手臂的狗仔幫首領大畢哥,舉着獨臂高呼道:“大家全都支持黃大人當縣令,對不對?”
黃巢放鬆了一下身體,他要用最舒適的姿態,來迎接屬於他的勝利。
土著們齊聲高呼:“不,我們要選霖可憐!”
黃巢一口老血涌上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畢哥也以爲自己聽錯了,整個人都傻了。
“咦,別胡說,我們當然是支持朱雀天神啊!”
“但是朱雀天神支持霖可憐啊!”
“朱雀天神是神明降世,不需要當縣令的嘛。”
臺下一片混亂,土著們暫時不能統一意見。
大畢哥大驚:“你們,你們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是黃大人給了你們飯碗,現在是你們報恩的時候了!” 臺下的土著撓撓頭:“但是我們努力工作了啊。”
四周一片嘈雜聲:“對啊,我們工作得很賣力啊。”
“說起來我們的酬勞,比周人要低得多,”一個跟朱雀團走得很近的土著,跟周圍人科普道,“朱雀大神說,這是不合理的。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騙了,但是一開始沒有說過我們做這份工作,還得支持黃大人當縣令啊。”
“對啊!”四周的土著們都是一臉困惑,“這跟做工賺錢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是賣身。”
“再怎麼樣,我們難道還能爲了一份廉價的工作,就去褻瀆朱雀天神?”
“對對,我們在這裡幹活的酬勞比周人低,但是霖可憐對我們和周人是一視同仁的,而且每天都放家鄉的歌給我們聽。”
黃巢十分震驚,霖可憐和朱雀竟然達成了協議?這時候你們忽然告訴我,他倆是一夥的?!黃巢隨即暴怒,你們這羣忘恩負義的混蛋!
“砰”的一聲,黃巢將手裡的茶杯在地上砸得粉碎,渾身冒起暗金色的氣焰,用極爲猙獰的表情惡狠狠道,“你們是不是以爲,我黃某人好欺負?”
大畢哥和在場的土著們都傻眼了,好凶啊。
場中寂靜了一瞬。
黃巢的身上忽然發出骨裂聲,他剛剛養好的肩膀和肋骨又都斷了,隨即黃巢一口血噴了出來,被旁邊見識不對的手下給攙扶着坐到椅子上,面如金紙,話都說不出來了。謝無雙給他的那一劍,他雖然買命成功,僥倖不死,但是所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大畢哥張大了嘴,土著們原本的畏懼,也一下子消失了,一片轟然。大家紛紛議論起來,就說嘛,什麼大善人,其實還不就是爲了拿我們當廉價勞動力,外加幫他自己競選縣令。
天藏門的人相互看看,到這份兒上,也就只能狠起來了,有人對大畢哥道:“你去聯絡各大掌門,還有所有的周人,直接發動請願,去吧。”
大畢哥帶着狗仔們飛奔而去。
隨後,天藏門的人亮出了真正的嘴臉,一個個身上冒起令人心驚肉跳的殺氣,爲首的人對着人羣大吼:“只拿錢不辦事是吧?不想幹的話也可以,合同上寫得很清楚,賠償金十倍!”
同時有人身上亮出了刀,一道道鬼氣森森的影子,帶着死亡的氣息升起,俯視着人羣。一個天藏門高手拿出古錢劍,對着一枚虎符一指,金光匯聚在虎符上,那虎符活了過來,化作一頭小山一樣的黑色猛虎,用兇惡的目光掃視着人羣。
天藏門的人冷笑起來:“你們誰敢鬧事,就拿他來喂老虎。”
頓時,臺下的土著們都亂了起來,又是驚慌,又是大罵,又是仇恨,又是憤怒。有人哭了,有人罵着:“該死的周人,果然騙了我們!”他們之前根本不知道賠償金的存在,但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