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聽說了殷二郎的事,大吃一驚:“啊?那二叔他……”
“現在還暈着,不知道要睡多久。”陸子清安慰了湖陽一下,聽說殷山六將跟湖陽的關係是很親的,殷二郎雖然對敵人很無情,但是對湖陽就比親叔叔還好。實際上殷山六將都沒有結婚的興趣,把湖陽當他們的親女兒來看待的。
湖陽嘟着嘴道:“那我想去看看他嘛。”
“等晚上紮了營之後吧,我帶你去看他。”陸子清邊說邊和青陽軍一起追趕蠻兵,估計這一路到晚上能走出三十里,也就差不多走出了這片水草地。
現在湖陽他們遠征軍的兵力,並不是只有這一路,而是有三路,分別由殷伯符殷五郎殷六郎督陣,相互呼應。另外兩路也在尋找出路,一路比較近,另一路在沙漠裡。但正如陸子清猜測的那樣,戰事其實都還算順利。只要去掃蕩北蠻村落,不停地抓嚮導,追敗兵,自然就能解決迷路和給養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殷六郎追了上來,殷伯符和殷五郎已經聽說,獨孤敗把大巫神靈祖的法相給滅了,大受打擊,他們直接趕回了另兩路遠征軍那邊。
這樣一來,遠征軍的狀態就又穩住了,繼續三路並進,向玳林步步緊逼。
殷六郎剛到,就聽見湖陽公主在用小奶音唱歌,這歌聲,真不咋地。但是作爲她六叔,能說實話嗎?
殷六郎滿面笑容地說:“唱得真好。打了勝仗這麼有興致啊?這什麼歌?”
“愛的供養。”湖陽公主得到誇獎眉開眼笑,“獨孤敗在教我唱,我晚上想去看看二叔。獨孤敗說,學了這個歌,唱給二叔聽,他一準能醒。”
殷六郎一樂,這沒準真能行。沒看四周的青陽軍戰士都精神抖擻,跑得飛快嗎?卓玉婷飛得遠遠的在前軍督戰,不打攪公主練歌。但是這個距離,她分明是故意跑到百丈開外,遠離歌聲的困擾吧?
殷六郎也道:“我去前面看看。”然後就非常莊重地飛走了。
白淺淺在陸子清脖子上團成一圈圍脖,都炸毛了,把耳朵堵起來都沒用。歌是好歌,可就這湖陽公主的唱功,哎,雖然就只有那麼一丟丟的跑調,但她的小奶音,會把這跑調的顫音給無限放大,聽得人無比難受。
白淺淺終於還是受不了了,直接進了海天一劍,一看,大聖把耳朵都堵上了。
書靈綺羅道:“魔音催腦啊。”
妙生殿主也無奈道:“真不知道咱們主人是怎麼忍的。”
云溪無語道:“他似乎還覺得挺好聽的。”
然後大家就把靜音結界打開了,隔絕海天一劍與外界的聲音!世界清淨了,得救了!
孫大聖道:“那頭伐祟居然能忍?”
“它是牛,它沒有音律感,有句話叫對牛彈琴。”云溪一語道破天機。
“那現在最可憐的就是魔熊了吧?”大家都知道,魔熊不但懂音律而且能歌善舞,彈奏起樂器來屬於大師級別。
“嗯,熊二最可憐。”
“它早就把耳朵塞起來了。”
“這魔音穿腦的,估計沒用,你看熊二它生無可戀。”“但是爲什麼我們主人會這麼喜歡呢?”
“因爲他現在是獨孤敗,他的品味是壞掉的。”
孫大聖道:“我覺得這歌不但能喚醒殷二郎,甚至還能助他恢復部分功力!”
所有的眷屬一起點頭表示同意,歌真的是好歌。
陸子清此時的興致很高,說真的,如果你把湖陽公主唱的歌,當做是一種懷舊,你就不會覺得難聽,還會欣賞那種極致的顫音效果。
青陽軍在湖陽公主的歌聲中,創造了半天追擊出五十里的蠻橫戰績,把白鹿蠻兵都給跑癱了。
夜深人靜。
一道蓮華之門在郎山關的帥帳裡亮起,白淺淺帶着陸子清和湖陽走了出來。殷六郎說要留在駐地把守,沒一起跟來。
龐太師揉揉眼:“哎喲,是湖陽啊?”
“外公我跟您講,今天獨孤敗可威風啦!我們也可威風了,追出白鹿蠻兵五十里!已經走出水草地啦!”湖陽蹦過去抱住龐太師一通說。
龐太師笑得合不攏嘴,獨孤敗去得很及時啊。
“公主率軍的策略很好,即使我們去晚了些,靈祖也無從下手。”陸子清也開啓了商業互吹模式。
龐太師大悅,哈哈哈,好!
龐太師問:“你們這麼晚過來,就是爲了看一下二郎嗎?有心了。二郎他醒來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止如此。”湖陽得意道,“獨孤敗他教給我一首歌,可好聽了,我練了大半天。他說,植物人也是可以聽到聲音的,只要把我唱歌的心意傳遞給二叔,他就能醒。”
“好好!”龐太師絲毫沒注意到,白淺淺已經跑了。而陸子清叫了蚌女出來錄像,蚌女一臉的生無可戀。
寂靜的軍營裡,忽然響起了奶音清唱。
“把你捧在手上,虔誠地焚香。剪下一段燭光,將經綸點亮……”
龐太師的鬍子一下子就豎起來了,這,這歌真是好歌!
陸子清倒是聽得賊盡興,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奶音足,高潮起!
湖陽公主撒丫子放聲高歌:“我用盡一生一世來將你供養,只期盼你停住流轉的目光!請賜予我無限愛與被愛的力量,讓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靜靜地觀想——!”
陸子清明顯看到了殷二郎的胸膛在起伏,有效,繼續!懟着他的耳朵唱,看見了嗎,他哭了!他感動了!
湖陽公主唱到下半段,已經完全放開了:“人世間有太多的煩惱要忘!苦海中飄蕩着你、那舊時的模樣,一回頭髮現早已踏出了紅塵萬丈——!”
唱到第二遍,龐太師一陣恍惚:“……我好像看見了我人生的走馬燈。”
唱到第三遍,殷二郎的手擡起來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拼死要抓住岸邊的一棵草一樣伸出手,竟然竭盡全力發出一道大手印,一把將湖陽的嘴給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