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重煉劍心
不過拳法宗師跟劍法宗師相比，那感覺就差遠了。有兵刃誰使拳頭啊？也就是鐵手門那種小門派，上不得大臺面。說到底，江湖上，劍纔是王道！
但烏羽是個很謹慎的人，畢竟這把年紀了，立刻想到，爲什麼霄雲派的弟子會被一個練拳的人帶着？而且看樣子，這個纔是師兄。也就是說，這位少年其實是拳劍雙修的。對方故意擺出拳法宗師的實力給人看，讓人忽略他其實也會劍法。
烏羽望着眼前的混戰，笑了兩聲，這些霄雲派的弟子也能算是劍宗？武藝太差了吧。在他眼裡，自己的弟子陳劍乃至其他的那些人都只是跑腿的角色，暫時還算不得入流。
烏羽驅動大禿鷲，向陸子清這邊飛了過來。大禿鷲雙臂展開，乖乖落在陸子清旁邊，陸子清瞅了一眼，這是想聊天？
烏羽笑道：“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陸子清淡淡道：“燕十三。”
“之前沒聽過兄弟這號人物啊？”烏羽眼珠一轉，故意問道，“以你拳法宗師的實力，在江湖上也不至於籍籍無名，這是故意隱藏實力？”
“費那勁幹嘛。”陸子清道，“只不過跟我作對的都死了，自然江湖上也就沒人知道我的名頭了。”
烏羽：“……”
這少年實在是猖狂！
烏羽差點兒就想讓大禿鷲忽然一口啄破他的天靈蓋把他叼死，又或者用飛劍出其不意把他捅成千瘡百孔，方解其恨。
陸子清道：“你是不是現在在想着如何偷襲我？”
烏羽一怔，猛然驚覺，若不是懼怕對方，何必考慮偷襲？
陸子清道：“不必奇怪，你的實力跟我相差太遠，現在離我太近，本能會令你感到畏懼。”
烏羽雙目圓睜，不得不承認，少年如果你是在裝逼，那麼真的被你裝到了。
烏羽忽然發覺自己這個如此心虛的心態也不對，連忙矢口否認：“老朽好歹也是這把年紀，江湖上還有些名頭，怎麼可能會自降身份做這些偷襲的勾當！倒是你，看起來毫不慌張，難道不知道你的這些師弟很快便會敗下陣來，甚至失手丟掉性命？”
“若是從前我真的會怕。”陸子清道，“不過後來見識多了，見過各種各樣的高手，殺過各種各樣的妖怪，等到回過神來，意外地發現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已經很強了。”
“就像場中這些人，我可以在眨眼之間全部殺光。見到他們有危險，我自然會出手相助。”
“但其實，我不出手是因爲毫無必要。”
陸子清無視對方抽搐的面龐：“你的這些弟子還有這些什麼幫派的人，很適合來給我的師弟們練手。”
烏羽怒道：“你的師弟們就要死了哦？”
這少年簡直是狂得沒邊了，烏羽敢斷定他是在說大話。烏羽瞅着陳劍把阿巴斯殺得手忙腳亂，四周的那些霄雲弟子也險象環生，頓時覺得十分解氣。打定了主意，只要對方有人落得性命堪憂之時，他便全力襲擊這個名叫燕十三的裝逼少年，讓對方根本沒有機會去救人。在這之前，他卻不會貿然出手，偏要等到對方刻不容緩之時。
這時忽然有個流星幫的人出手了，雙手飛刀不斷打出，頃刻間便打出三十多把，分別襲擊阿巴斯等每一個人，現場便似是爆開了一片刀雨，煞是驚人。
阿巴斯原本勉強封住了陳劍的進攻，忽然遭到飛刀偷襲，沒有辦法及時抵擋，手忙腳亂中被一柄飛刀擦破了肩頭。幾乎是同時，在場的霄雲弟子驚叫聲此起彼伏，已經有多人被飛刀擊中。而且這飛刀有毒，中刀的人都面色大變，立刻將飛刀拔掉。幾招過後，他們的臉色都青了起來，傷口流出的血都帶着暗色。
烏羽叫道：“啊喲，啊喲，他們要倒了！”
陸子清卻十分鎮定，淡淡道：“受點兒傷，剛剛好激發他們的鬥志。”
烏羽哈哈大笑：“你根本不敢出手去救他們，因爲你知道，你出手的瞬間，便會給我露出致命的破綻！”
陸子清扭頭瞅了他一眼：“你再嘰嘰歪歪地說些怪話，我就抽你。你要是不怕我早動手了，何必動這些下三濫的心思。”
烏羽再次被驚得合不上嘴，見過狂傲的年輕人，沒有見過如此狂傲的，簡直完全違背了他的常識，摧毀了他的自尊。
“好，我們等着瞧！”烏羽的手指一揮，雙劍在兩人頭頂就近盤旋，做好了出手的準備。烏羽沉聲道，“明人不說暗話，待你出手救人，我便會殺你。”
陸子清扭頭瞪了他一眼，一道犀利的目光一閃，大禿鷲忽然有點兒害怕，向着旁邊挪了挪，連帶烏羽也坐不穩，晃了半天。
“別動，喂……小畜生！”烏羽低聲跟自己的禿鷲又是威脅又是懇求，總算讓大禿鷲安靜下來。烏羽感到很沒有面子，惡狠狠瞪着陸子清的背影。如果這時用飛劍襲擊他的背後，這少年到底能不能躲開？看對方的背影，似乎到處都是破綻。但是正因如此，又似乎襲擊哪裡都很難選擇。
烏羽震驚而羞愧地發現，自己堂堂劍聖，竟然在挖空心思算計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自己怕了，被少年莫名其妙的傲氣給搞怕了！
場中形勢驟變，陳劍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絕活，劍法愈發精妙，流星幫的人也不時用飛刀封鎖阿巴斯等人的動作。阿巴斯等人一旦要閃避便會被飛刀威脅，只能用刀劍格擋，不但要對付對手虛虛實實的劍招，還要應付角度刁鑽的飛刀偷襲，很快就被逼得十個人縮成一團，只能並肩抵擋，毫無還手之力。
阿巴斯等中了飛刀的幾人全都嘴脣發黑，頭暈無力，眼前視線漸漸模糊。
陳劍等人都獰笑起來，將他們團團包圍在當中。
陳劍得意叫道：“什麼王子，什麼上九門的仙修弟子，沒見識過江湖的廝殺手段吧？被我們這些普通門派誅殺的滋味如何？”
阿巴斯等人意識漸漸模糊，卻有一道劍音在心頭呼喚，起初細不可聞，漸漸變得清晰，在爲他們打氣，在喚醒，在激勵，在叱罵。身爲霄雲弟子，如何能就此敗於江湖宵小之手？難道忘了剛進書院時，是如何的意氣風發？一花一葉，一生一念，此時不發，更待何時？
“嗷——！”阿巴斯發出了驚天狂吼，一道怒氣如滾滾熱流，自肝膽升起。劍心在這一瞬間從虛幻流動凝成了實體，猛烈地激盪着四周同伴的心神。一道道劍心便在這一瞬間相繼凝成，劍氣瞬間爆發，直衝霄漢！
陳劍等人一驚，都已經中毒快倒地的一羣人，爲何忽然間就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劍氣？
陳劍曉得有變故，當下再不遲疑，厲聲大喝：“殺！”
四周所有的人一起發動猛攻，刀劍齊出，飛刀凌空呼嘯，滿眼都是寒光。然而等劍光消散，面前已空無一人。飛刀反而激射到了對面的同夥，發出幾聲無辜的慘叫。
陳劍猛一擡頭，驚悚地望着天空。已經中毒又傷痕累累的一夥人，居然可以御劍飛天？連他都做不到，可以持續御劍在天上盤旋！
“快把他們打下來！”陳劍驚呼中對着流星幫的人叫喊，對方分明是要從天上發動攻勢了！垂死一擊，必然凌厲無比。
陳劍自己也揮劍向着天上高高躍起，最高不過拔地三丈。陳劍仰天望着高高在上的一片身影，震驚地想，靠，這幫人怎麼能飛這麼高？這起碼得有十丈了吧？陳劍只能旋身一劍，將一道猛烈的劍氣打上去。劍氣在空中拖出一道殘影，似乎與防衛的罡氣相撞了。陳劍落下去的同時，一片飛刀打了上去，數十丈的高度根本沒了任何的準頭和威力，但明顯可以看到有罡氣在空中把飛刀擋住了。
“那是什麼？”陳劍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罡氣團，縱橫十丈，這哪是人能做到的！這十個人就圍成一圈在天上飛，偶爾穿插盤繞，便在空中凝成了一個巨大的劍罡。阿巴斯等人從天空散發出來的劍氣強大得讓人恐懼，地面每個人都是心慌意亂，頭皮發麻。
烏羽見多識廣，一聲大叫：“那是劍陣——！快躲——！”
天空中已經出現了天脈劍陣的光芒，劍氣凝結，勾勒出劍印的圖案，一道道積蓄在其中的劍氣開始奪取天地間的靈氣，形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劍氣，無數劍光從劍陣中激射而出，化作鋪天蓋地的劍雨向大地傾瀉！
陳劍等人皆魂飛魄散，拼命自傾瀉的劍光下逃走。
慘叫聲中，大地瞬間被削平一尺，方圓十丈內萬物皆成齏粉！
陳劍身上連中數劍，總算及時御劍飛出了劍陣籠罩的範圍，但是肩頭、大腿都被劍氣刺穿，小腿已然粉碎，哀嚎着倒在地上。
“師父——！救我——！”陳劍吐血掙扎，回過頭，見到了一幅奇景。
烏羽劍聖被那個叫燕十三的人用手臂夾着脖子，屁股高高撅起。燕十三正在揮拳對着烏羽劍聖的肚子猛打，一拳下去烏羽劍聖便是一聲悶哼，被打得撅着屁股往上一跳。大禿鷲用翅膀夾着腦袋，假裝看不見，賊溜溜的眼神從巨大的羽毛縫隙裡瞄一眼，見烏羽還在捱打，立刻把眼睛遮住，悄悄地往後退一步，再退一步，然後趁機不仗義地貼着地面像一團烏雲一樣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