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把碗端給大廚,大廚挑了一筷子,驚呆了。這到底是什麼滋味?這碗麪裡連塊肉都沒有!爲何會如此食慾大開?酸和辣融合在一起,口水它就不停地流!這辣跟大蒜給人的刺激完全不一樣,被油一潑,帶起來的香氣簡直是一拳打在人的心神之中,讓人恨不得趴在麪條上不停地聞。
陸子清道:“這個面,我們只在素面的價格上多加兩文錢,如何?”
大廚驚喜道:“公子,應該賣八文,跟素面相比,我們還得潑一勺油的,可以放一些肉粒臊子進去,嗯,還可以加一些蒸魚油來提高它的鮮香。嗯,這個面配得上爸爸發財面這個名字!”
“不是爸爸,是叭叭!就是把面砸在案板上那個清脆的聲音,同時又暗合八八發財之意。”
樓掌櫃嚐了一口,也點點頭:“嗯,這個面紅豔豔的,我們可以強調鴻運當頭,定價又低,在廟會上一定可以大賣的。我們不求多賺錢,只求打響我們的招牌,八文錢一碗的價格一定合適。”
“不要急,它還有個故事。肯定會有人問這是叭叭還是爸爸,這就是我們的噱頭。”
大廚和掌櫃相互看了一眼,這是……故事已經編好了?
謝無雙擔心道:“你不要亂來啊。”
“你先聽一聽嘛,故事不好,咱們就不用,好不好?”陸子清道,“這任何一塊招牌,如果背後沒有幾個令人記憶深刻的故事,都不算是擁有品牌文化。我仔細想過了,編故事沒有關係,重點在於我們的故事要引人向善,深入人心,這樣的話美食就會更加美味。這就叫做廣告。在未來,說不定會成爲一個新的行業,有很多人專門做廣告。”
謝無雙想了想,覺得陸子清說得也有道理。編故事幫人賺錢,就當潤筆銀子,也無傷大雅。何況按照陸子清的意思,很快這個面就會跟這個故事一起流傳開來,人人想用都可以用,這就是爲天下人創作的故事。雖然唬了人,但它的出發點是非常好的。
掌櫃和大廚都齊聲叫道:“好!”
“攤主也很爲難,小本經營,概不賒欠。若是大家都來賒面,這麪攤子豈不是立刻就會賠死?”
“但他沒有想到,怎麼也找不到那位攤主了。他到處任官,一直在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位攤主,才知道,那種神奇的紅色調料,名叫辣椒,因爲是鴻蒙仙師所賜,辣椒用完了之後,攤主就不做了。讓他魂牽夢縈了半生!終於……這塊招牌和叭叭發財面它又出現了!”
“於是,他問攤主能不能賒他一碗麪吃。”
起初看着還好,越寫越複雜,衆人都驚呆了,不知道這個字要怎麼念。饒是見多識廣的謝無雙和成績優異的李婉兒,也都沒有見過這麼複雜的字。這個字竟然是用十個偏旁部首組合而成,穴寶蓋、月字邊,絞絲旁、言字旁、長字旁、戈字邊、馬字旁、心字底,最後再來個走之旁。
陸子清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故事:“從前,有一個落魄的書生,求學途中偶然路過一個麪攤,聽見攤主在揉麪,把面在案板上摔得叭叭作響。那麪條竟是紅色的,而且異香撲面,令他口水直流。他飢寒交迫,但是身無分文。”
然後大家都想,如果真的會出現這種叫做“廣告”的行當,做這行的人一定經常缺德,招人恨。如果店家以次充好,做廣告的人卻吹得天花亂墜,那就是騙人。
所有的人都豎起耳朵,聽得很認真。陸子清講得跟真事兒似的,還挺好聽的。
“攤主很奇怪,面就是面,還要什麼名字?天下的面還不都是叫做面?”
幾人一想,也是。
陸子清道:“不然怎麼推辣椒?”
陸子清說到這裡頓了頓,鐵星楠不由自主問道:“那後來呢?”
“書生於是拿出文房四寶。”陸子清也從百寶囊裡把筆墨和紙張拿了出來,開始寫一個異常複雜的字。
陸子清搖頭晃腦道:“後來書生中了狀元,攤主也發了財。”
掌櫃的已經高呼了起來:“它就在便宜樓!誰吃了叭叭發財面,誰就得到了仙師的加持,趕考中狀元,做生意發大財!”
不過對於自己開發的辣油麪,所有人都是有信心的,這個做做廣告也算不上騙人。推廣起來,應該還算是功德。
“書生於是道,這樣吧,我給你的面取個名字,並且爲你寫一塊招牌。以後你就是有招牌的麪攤了,你找人寫招牌也要錢的,我雖然沒有錢,但是我的字也是值錢的。你有了招牌之後,生意一定會非常好,保管你今天就能多賺出我這一份錢來。”
“後來!”陸子清道,“狀元很想再吃一次這個面!”
陸子清一邊寫一邊念:“一點飛上天,大河兩邊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裡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長,東一長,中間加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個勾搭掛麻糖;推了車車走四方。”
“攤主於是答應了。”
“書生於是問,你這個面叫什麼名字?”
李婉兒差點兒被噎住,你能不能說話不要大喘氣。這故事居然還能繼續?
然後陸子清把筆豪邁地一丟:“這一個叭字寫進了山川地理,世態炎涼。攤主掛起招牌,請書生吃麪!這個字一掛,便不停有人駐足觀看,吃麪的人也多了。大家都覺得這個面爽口耐飢,美味至極。特別是這麪條上奇怪的紅色味道,聽說是鴻蒙仙師所賜。”
幾人全都歡呼起來,這次肯定可以一炮走紅!順便用賺來的錢,把鴻蒙老祖的廟也給修修,皆大歡喜。
大廚忽然有點兒敬畏,因爲廚神都是出自鴻蒙派的。大廚遲疑道:“咱們把鴻蒙仙師給編進去,是不是,有一點點,大不敬?”
“非也非也。”陸子清搖頭,“因爲辣椒這種寶物,它真的是鴻蒙仙師賜給你的!”
說着拿出錦鯉腰牌一晃,一道鴻蒙法印在屋裡沖天一閃,樓掌櫃和大廚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