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陸子清一看就知道了,這個是阿巴斯很擅長的大食彎刀套路。
悉多持棍迎上去,雷秋擺槍相迎,棍風中風雷呼嘯,不停有火龍一般的槍風轟出,而悉多的雙棍也攻守兼備,招式猛烈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陸子清仔細觀察雷秋的槍法,確實厲害。在鴻蒙書院根本沒有見過槍法這麼厲害的,棍頭就像是時刻挑着一輪太陽一樣。
悉多的進攻方式,就是不斷以快速而猛烈的攻勢搶入近身,讓槍法施展不開,對方就只能後退。不得不說,這雙棍的攻勢緊鑼密鼓,就是比雷秋要快。雷秋也果真陷入了頹勢,槍法漸漸施展不開了,必須不斷後退拉開距離。但是悉多不給他這樣的機會,攻勢愈發猛烈,密集的棍棒碰擊聲連成一片,棍影將雷秋的身影都給籠罩了。
大周的觀衆看得一陣焦急,該不會要敗了吧?
雷秋忽然挺直脊樑,穩穩後側,左一棍又一棍,這樣子完全不像是槍法,而像是在掄鋤頭。只退了幾步,啪啪幾聲脆響傳來,悉多的雙臂竟被連續打了兩棍,右手的短棍還被打脫了!
這一瞬間,陸子清瞪大了眼,驚駭地認出了這個動作!
神武門千錘百煉的鋤地絕技!退便是進,欲敗時正是勝機!
悉多猛地向後一躍,抱拳道:“我認輸了。”
四周靜了靜,隨即爆發出一片歡呼。
月時雨高呼:“悉多選手主動認輸!雷秋爲大周再下一局!”
蜃光造影裡,雷秋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只是缺了兩顆牙。
陸子清哈哈大笑:“狗洞大開啊!”
由於畫面過於不雅,神龍們很快切掉了,把畫面轉到樓蘭人的陣營。歸靈素還是那副沒所謂的表情,清冷如水。
羅虎欲言又止,神龍已經點點頭飛走了。然後候場的時候,天上就一直掛着雷秋缺了兩顆牙的燦爛笑容……
陸子清和李婉兒喉頭有些哽噎,一起點頭道:“好。”
“樓蘭人莫非別有所圖?”陸子清皺起眉頭。不過仔細想來,樓蘭人也確實沒有非得死斗的必要,因爲他們是來幫助歸靈素吸取元陽的。就算打贏了一兩場,後面還不是要跟北蠻人和更厲害的高手死磕?對樓蘭人來說,打贏了兩頭得罪,沒有任何好處。
陸子清打開乾坤袋,震驚地看到了一把黑色的闊劍,跟自己損毀的那柄不知道哪裡來的很順手的劍,竟然是一樣的材質。除此之外,還有幾把劍,大大小小,不成套。
說着,鄭海丟了一隻乾坤袋給陸子清:“怎麼也攢不齊一對,你倆自己分吧。別嫌髒,罪過都是我們的。”
“哈哈!”陸子清和李婉兒都捧腹大笑,雷秋自己不知道麼?還是覺得自己缺兩顆牙挺好看?
陸子清想了想,還真是這樣。悉多保留了實力,絲毫沒有要跟雷秋死斗的想法,就像是打了一場友誼賽,點到即止。但實際上,雷秋的牙可是被他打掉了兩顆。拋開勝負,其實佔便宜的人還是悉多。
“怎麼?”陸子清問。
鄭海和陳天沉默了一下,一起笑道:“應該不會再有麻煩了。”
陸子清心裡有千萬句話,不知從何說起,叫道:“師兄……”
陳天沉聲道:“這個叫悉多的,未盡全力。”
鄭海也在感嘆:“離別的酒也喝過了,沒有遺憾了。雖然很想師姐,但是見了面,或許反而惹她傷心,還是這樣乾脆。”
然而水雲煙的煙霧就在這瞬間散去,人影消失,一大羣人只剩下了幾個人。留下的霄雲劍客們,對其他人的消失恍如未覺。陸子清和李婉兒身子一歪,飛劍往下墜了一下,看着空蕩蕩的四周,恍如在夢中。
天武城總算顯示出了是神武門主場,就雷秋這個狗洞大開的勝利,也讓大家興奮了好久,賽場裡專門休息了一刻鐘,讓大家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
“爲什麼?”陸子清好奇道,“殷山六將不會追殺你們了麼?”
鄭海道:“也沒啥留給你倆的,實在是過意不去。當初有一把好劍,想送你們晉階時用。但是隻有一把自然不行,我們就看中了兩個小肥羊帶的材料,想要搶了來,再給你倆做幾把好劍。結果那倆小肥羊,就是獨孤敗和李婉兒,我倆陰溝裡翻船,還折了很多人。想來是我們壞事做得太多,遭了報應。”
陳天感嘆道:“想來,能夠留我們到此時,就是爲了讓我們見到你二人,走個明白。”
“不會了。”鄭海道,“因爲天尊的裁決已經到了。”
“聽說你倆還修復了阿巴斯他們的劍心,以後霄雲派的師弟師妹們,就交給你倆照顧了,我們放心。師姐和太子那邊,也拜託你們照應了。”陳天拿出水雲煙,點了一管,吸了一口,噴雲吐霧,表情快活似神仙。
陳天道:“你們既然在鴻蒙書院,與獨孤敗和李婉兒早晚得分個高下。記得替我倆贏回來。”
雷秋一下場,就對着一頭負責蜃光造影的神龍招招手,說:“多放幾次我獲勝時的威武場面!回頭我請你們吃大餐!”
陸子清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兩位師兄,殷六郎在這裡,如果碰面了可能會有麻煩,你們最好低調一點兒。”
“有點兒奇怪。”李婉兒顰眉。
陸子清和李婉兒聞言,扭頭一看,只見四周許多霄雲劍客的身影都已經變淡了,大吃一驚。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九大天尊的裁決生效了?
一旁的霄雲師兄扭頭瞅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倆是不是傻的,把劍插在柱子上啊,豈不穩妥許多?”
李婉兒將自己這柄飛劍的劍尖也插到幡柱上,剛纔海天雙劍明明就坐在這裡,跟他倆說話。這上面依舊殘留着許多劍尖插過的細痕,不知是哪年留下的,亦不知是否便是今天。
陸子清遲疑地試探問道:“師兄認識我倆?”
“燕十三和李傾城嘛。”幾人都好笑地望着他倆,“如何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