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個小火箭啊!”陸子清看得賊羨慕,對於小圓的實力也另眼相看了。雖然駕馭雲蝦舟,對於雲中子來說,就相當於人類騎上了自行車,但是這也太快了,秒速十公里有沒有?
巨鯤小山一樣的影子,在雲蝦舟的速度下漸漸被甩得沒影了,變成一個小黑點。雲海的表面就像被一道流星擦亮,隨即散成十幾道尾跡雲,像九尾狐的尾巴那樣擴散開來,在一片橙海之上散發着瑩白的光芒。
陸子清和蘇溪都不禁驚歎,太漂亮了!
就這麼一小會兒,他們已經至少離開了幾千裡。所以小圓說的九萬里,對雲中子來說,可能真的不算太遠。
陸子清和蘇溪欣賞着壯觀的雲海,不時會有巍峨如天柱一般的雲層被穿過。與這等壯闊相比,人間都會覺得有些侷促。
蘇溪道:“我也是很久都沒來過雲中界了。這裡其實還只是雲中界的第一蒼穹,叫做鯤澄海,上面還有八道蒼穹。如果你有實力能穿過這九道蒼穹,就飛昇到仙界了。”
陸子清若有所思:“該不會,仙界也能通過這裡下到下界?”
“確實可以,但也不是什麼捷徑。”蘇溪輕嘆道,“唯有拋棄這一世所有的一切,才能上到第九蒼穹清淨海,從仙界下界也同樣需要莫大的勇氣。而我,明明經歷了這麼多,卻連飛昇的想法都沒有,是不是太懶散了?”
陸子清不知道怎麼回答,卻很想約她一起飛昇。蘇溪的痛苦,其實想要解決,便唯有飛昇一途。飛昇了,她便不再是大周的皇后,也斬斷了和這個塵世間的一切牽掛,同時也不負天命。
陸子清正覺得氣氛有些差,小圓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叫道:“抓穩抱緊!”
雲蝦舟忽然擡起頭來,蝦尾弓起。在陸子清和蘇溪的尖叫聲中,雲蝦舟從雲海上一躍而起,在空中撞開一道白光。它居然躍上了高空,一頭扎進了一道天脈氣流。隨即蘇溪和陸子清又感到了那種要被壓成餅的巨大壓力,被慣性壓得緊緊抱在一起,而小圓惡作劇得逞一般哈哈大笑。
“你們這些凡人肉肉的,就是不方便。”嬴小圓得意地說着。
一個時辰之後,雲蝦舟放慢速度,小心地靠近了一座巨大的鯤背。四周的雲海已經從橙色逐漸變成了碧綠色,夾雜着險惡的黑色烏雲,應該就是碧遊海了。
陸子清和蘇溪再次被雲蝦舟的速度所震撼,九萬里路,一個多時辰就到了。眼前是一片地形非常複雜的海域,可說是十分兇險。到處是漆黑的烏雲,那些巍峨的雲層裡閃爍着電光,不時便有雷音,令人不敢靠近。雲蝦舟遇到阻礙的時候,也只能尋找可以通過的安全路徑,好不容易纔找到可以停靠的巨鯤。
之前得意得如同雲海主宰的嬴小圓,此時低調如同鵪鶉。
“噓,不要出聲。你們不是會用什麼劍心交流嗎?咱們就用心念交流吧,別說話啦!”嬴小圓膽戰心驚地駕駛着雲蝦舟,小心地越過鯤背上的荒蕪地帶。在這頭鯤的背部,竟然擁有多達上百座村落。而且從高處望下去,鯤的脊背和雙翅上都有紫色的花紋。
“呃,是紫萱會的地盤。我們運氣還可以。”小圓看到鯤背上的紫色花紋之後鬆了口氣,“紫萱會雖然厲害,但是可以講道理。”
蘇溪對陸子清解釋道:“雲中子有許多大幫派,龍葵幫是比較狠辣的惡雲,雪見盟是跟我們一樣的善雲,而紫萱會要看情況。”
隨即雲蝦舟悄悄穿過了紫鯤的荒蕪地帶,到了鯤背的另一側,漸漸可以看到後面的景色了。
然後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虛空漩渦,怕不要闊達萬里,周圍千里皆是怒海驚濤掀起萬丈波瀾。在那虛空漩渦之中,有一道巨大的法相的殘影,赫然是星辰大帝。不過樣子很悽慘,是殘破的,頭都碎了半拉,已經消散得快沒了。
“師姐,該不會……”陸子清用劍心與蘇溪溝通。
蘇溪肯定了他的猜測:“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
之前星辰大帝和神武大帝的化身之戰,威力太過恐怖,星辰大帝從十方虛空世界中,召喚法相跟神武大帝的化身幺叔大打出手。結果雲中界也慘遭波及,出現了一個大漩渦。
陸子清駭然道:“怎麼會連雲中界都被波及?”
蘇溪道:“星辰大帝的法相遍佈虛空,所有的世界都只不過是虛空中的一粒微塵。看這樣子,是其中一個法相被神武大帝給打碎了,倒飛回虛空撞到了雲中界。僅僅是這樣一撞,便撞破了這裡的次元邊界,雲中界的精華被帶出來了,就形成了五彩祥雲。”
只見虛空漩渦持續涌動,不斷攪動着五彩斑斕的雲氣,隨着暗流便從雲海之下擴散到了四周。
陸子清不由得望着星辰大帝的殘影,想要振臂高呼,幺叔打得好!
不過將目光放遠,他便心驚膽戰地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另外兩頭巨鯤的影子,就像是兩座大陸。一頭是雪白色的巨鯤,另一頭巨鯤則帶有紅色的花紋和翅膀。
小圓道:“那頭白鯤是雪見盟,而紅鯤是龍葵幫。”
三頭鯤都圍着中間的漩渦,在四周的雲海海域享受着美食。對於它們而言,背上的村落和生靈都不過是一些微小到沒感覺的存在。
許多道雲中子的身影,忽然成羣出現在眼前,一羣雪白雪白的雲中子從雪見盟的鯤背上飛了過來,密密麻麻一大片,要登上紫鯤。而另一羣很明顯是紫萱會的人,全身的膚色包括服飾都微微有一些發紫,迎出來列開陣勢。兩羣雲中子都有上萬人,合在一起倒是沒有打架,似乎在商議着什麼。
蘇溪道:“雲中子們身上的顏色,是由它們的性格和信條所決定的,善雲的顏色就比較白,遵守承諾並且純潔。紅色的惡雲就比較狂暴,性情暴躁並且好鬥、殘忍。”
陸子清懂了,紫萱會的人就比較中立,跟雙方都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