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一邊擂鼓,蘇溪一邊指揮全體,讓大金魚像舞獅子一樣,神氣活現地搖頭擺尾。
四周一片興奮,霄雲派的回敬非常妙!跟殷二郎以這種方式對戰,有得看了。
殷二郎微微皺眉,這鼓點是將軍令?這鼓聲好厲害,究竟是何來頭,竟然把他的琴聲給壓沒了。殷二郎不得不在鼓聲的間隙之中彈動琴絃,打算逐漸佔據主動。氣惱之下,殷二郎的氣勁越發強橫,但卻始終被鼓聲壓得聲息微弱,只有一道又一道洶涌的氣浪,對着天空打去。
陸子清開始縱聲歌唱:“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
全體霄雲門下熱血沸騰,劍心之中再無雜念,隨着蘇溪的指揮,穩步駕馭着大金魚乘風破浪,在殷二郎打出的滔天氣浪之中,搖頭擺尾應對攻勢。
殷二郎瞪大了眼,臥槽,居然還囂張起來了?
陸子清對蘇溪以劍心私密誇獎道:“你是不是練過舞獅子啊?”
蘇溪道:“我還覺得你是不是曾經找地方練過歌呢。”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下,配合得更加親密無間。整個霄雲派上千人,都成了一個整體,面對殷二郎的琴絃攻勢,居然呈現出一派悠然自得的架勢。
殷二郎大怒,也不管音律了,反正都被鼓聲壓得聽不到聲息,他雙手奮力輪撥,將一道道鴻蒙真氣打上天空。蘇溪立刻察覺到,首當其衝的人會受傷,馬上讓逍遙子爲首的九大長老一起揮掌,增強劍罡進行抵禦,同時將不滅劍心傳遞到每一個人,穩固每一個人的心神。
只見大金魚周身呈現出一道絢爛的金黃色,長尾一擺,在殷二郎打出的驚濤駭浪中奮力一躍,在浪尖上一個擺尾,宛如一隻金魚躍出了水面,又跳回風平浪靜的池塘。
四周觀戰的人皆是目眩神迷,眼瞅着金魚的長尾從殷二郎的面前拂過,不但沒有被琴音趕走,反而顯示出了霄雲派能戰卻不戰的宏大氣度。
殷二郎一聲大喝,殺氣陡然暴漲,額頂睜開一隻豎眼,手上以武神氣凝成了三支散發着霧氣的鴻蒙神箭。
在一旁觀陣的人都嚇了一跳,殷二郎竟然輸不起了!
這時月時雨騎着九色麒麟,和書院的總護法唐不缺一起趕到,唐不缺見狀厲聲道:“殷二郎你要做什麼?”
然而殷二郎此時忽然停手不動了,一柄劍不知何時忽然便從他後方的虛空之中刺出,於電光石火之間,帶着一道劍光瞬間架在殷二郎的頸上,切破他的甲冑,割開了他的血管。殷二郎的血沒有往下流,而是在噴出來的瞬間,便燃燒了起來。這是一種可以沸血燃魂的劍氣,偏偏殷二郎的護身法域與尋常武神不同,難以應對近身攻擊,他頓時無法反抗,被身後的人一腳踹翻。
“靳無極!”四周一片轟動,受傷後許久未曾露面的靳無極,竟忽然出現在殷二郎身後,並將殷二郎制住了!殷二郎並不是沒有弱點,他擅長的是遠程攻擊,遠攻無敵,可近身發箭時便有破綻。每當他在前線蓄力發箭時,龐太師都要安排幾千將士護衛在他身後,爲他護法。而此時的靳無極,很好地詮釋了一下什麼叫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殷山六將中的老大殷伯符和殷三郎,原本在遠遠地看熱鬧,此時都大吃一驚,立刻趕到近前想要動手,但是殷二郎已經被靳無極拿下,他們兩人也投鼠忌器,不敢貿然行動。而在解劍池那一片碧波之中,立刻出現了殷山六將的其餘幾人,都是大怒,將靳無極團團包圍。
靳無極毫不畏懼,淡淡一笑,對着天空中看了看。一道天光從空中轟然落下,解劍池那塊大石轟然破碎,碧綠色的池水瞬間乾涸。頓時萬衆驚呼,霄雲派近百名六階以上的巔峰高手從天而降,其中有四十多位修爲已經踏入七階的劍聖,一個個神光湛湛,劍氣凌塵。劍域從這些劍聖身上綻放開來,整片空間都被扭曲了,世間法則不復存在。殷山六將無法將殷二郎奪回,也無法脫身,頓時被包圍在一片劍光之中。
四周從神瑛武士到各方賓客都一片驚駭,霄雲派一下子來了四十多位劍聖,都是距離飛昇劍仙僅有一步之遙的巔峰存在!就算在世所有的武神一起來,都不一定能對抗得了。
陸子清和蘇溪更是十分震驚,因爲出現的不只是靳無極和雲中界上層修行的巔峰劍聖,還有樑琴!樑琴竟然將雲中界裡劍聖級別的人全都說動了,一起出了雲中界?
只見殷山六將轉眼之間便落入下風,整個山門前成了一個劍光籠罩的牢籠。殷山六將中的五人合力支撐着一片鴻蒙法域,被圍困在陣中,四周地面上閃動着劍陣的光華,天空中也到處都是劍印在流轉,一切法則都由劍聖們說了算,便是大羅金仙降世,也翻身不得了。
爲首的一名劍聖冷冷道:“原來樑琴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隱修數百年,世間已經不把我們霄雲派當回事了。我等雖然修爲微末,可也不能允許被鴻蒙派這樣羞辱。”
靳無極渾身散發着殺氣,將殷二郎踏在腳下,擡劍道:“我已經受了你一箭,本來也不欠你們什麼了。你還要沒完沒了,這可是你自找的。所有罪責在我,由我靳無極一身承擔。”
爲首的劍聖道:“統統殺光,一了百了吧。”各色劍域也一起向着殷山六將的其餘幾人傾軋過去,靳無極便要揮劍砍下殷二郎的頭顱。
殷山六將齊聲大叫,準備做殊死一搏。
“慢!”千鈞一髮之際,大金魚擺動着長長的尾葉遊了過來,竟一頭撞進了封禁殷山六將的劍域。各種天地間已經被打得錯亂的法則散發着流光、扭曲着空間,就連殷山六將都無法對抗的劍域當中,大金魚卻在悠然自得地遨遊。這種優雅,這種祥和,瞬間征服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