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子清忽然看到,天官俞敏帶着兒子俞宏和女兒俞晴在這裡招呼客人,不由得十分意外。俞晴嘟着嘴,穿着男裝,還被當成男人在使喚。
“俞大人!”陸子清趕緊過去打招呼,“您怎麼會在這裡?”
以俞敏的德行,絕對不可能過不了善德碑啊。
俞晴一看到他就兩眼一亮,頓時開心起來。俞宏更是對着陸子清兩眼發光,興奮道:“燕兄!初次見面,小弟俞宏!”
天官俞敏笑道:“我們剛纔也在裡面,剛剛纔出來。這裡也有很多老朋友,我便在這裡喝幾杯。”說着看看俞晴忸怩地在玩衣角的模樣,還有俞宏那一臉崇拜,便推了他們一把,說道,“你們少年人一起玩才說得來,去交些朋友吧。”
陸子清便道:“走,我帶你們進去耍耍。等一下還有大場面,不可不看。”
俞宏和俞晴都大喜,跟着陸子清一溜煙跑了。
俞晴偷偷吐槽道:“我自然想呆在裡面,但是我爹他非得說,天官必須持身端正,不偏不倚,他坐在裡面不合適。”
“你們坐在哪兒了?”陸子清聽着感覺有點兒蹊蹺。
“跟大多數官員一起,坐在霄雲派那邊。”俞宏解釋了一下,因爲朝中重臣多爲霄雲門下,俞敏也很自然地被拉過去了,坐下之後才發現,自己坐在了天子和龐敏的對面,沒看倆節目就覺得渾身扎得慌。
俞敏因爲一直是朝中少有的中立派,頓時發覺自己坐錯了地方,但是再換地方就太醒目了,只好帶着俞宏俞晴一起出來。
俞宏和俞晴自然是很想在裡面觀禮的,特別是兩人下學期就要來鴻蒙書院當新生,最想進入的都是凌霄院。俞敏礙於立場不得不離開,兩兄妹自然不開心,但出於孝道,也只能跟着父親一起。
“原來是這樣啊。”陸子清也能理解,天官難做,需要在九大宗門甚至天下所有的勢力中維持平衡,保持公允。
瞅瞅這對兄妹,真是雙胞胎,穿成這樣看上去實在是太像了。俞宏的身形還沒完全長開,相貌有些清秀,個子只比俞晴高了半寸,這年代的人穿的衣服又都是寬袍大袖,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分不出來。不過俞晴的皮膚自然還是要細嫩許多,她也怕陸子清不好分辨她和哥哥,特意插了陸子清很熟悉的髮簪。
俞晴看着臺階兩側巨大的鐵龍,問道:“這便是渾天殿的鐵龍吧?我怕它們在分院的時候會咬我的手,是不是應該現在跟它們拉拉關係?”
陸子清笑道:“一般都不會咬。你若被咬了,搞不好還從此受重視了。”
以前傳說被鐵龍咬的都是奸佞小人,不過自從陸子淑發達之後,這謠言就沒有了。
陸子清帶着兩人進入殿內,先去找劉黃叔。他之前在蓮臺上面,早就看到劉黃叔帶着一大家子,坐在離大門口最近的看臺上。還有龍志和跟悉多他們,都分別坐在各自宗門的席位,他現在空閒了,正好去打個招呼。
“劉黃叔是我在天武盛會時認識的一位兄長,爲人豁達不拘小節,在江湖上頗受敬重,是一位草莽英雄。”
陸子清給兩人介紹,像劉黃叔這種草莽英雄,其實最適合跟天官俞敏結交,因爲沒有宗門背景。
三人一起乘着雲霧上去看臺,陸子清比劃了一下,這些其實就是平時的課桌,也就是一個人用的那種小几,原本只有這麼點兒大。現在居然變得這麼老大,連菜餚都一起變大了。
說着陸子清趁着四周雲霧嫋嫋,從百寶囊裡偷偷拿出幾個上等蟠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俞晴懷裡,你看大了許多,啊不是,你兄妹倆偷偷吃,再帶一個回去給令堂。
“你討厭!”俞晴羞紅了臉,趁着雲霧還沒散開,趕緊把蟠桃從懷裡換到乾坤袋裡。陸子清的意思她明白,她老爹俞敏有道德上的潔癖,斷然不會食用陸子清偷偷塞過來的桃子,因爲明顯來路不正。
陸子清很快便找到了劉黃叔,他這一大家子人也確實顯眼。四周都是些凡修門派和普通的士紳,都是行善積德的人,見到劉黃叔帶着這麼多家屬也不免側目,這來佔便宜佔得太明顯了。最主要的是這些婦孺何德何能,也來享用仙果仙酒,多少有些過分。
陸子清聽到有些人在背後細碎的言語,則對此完全不在意,這才佔了多麼一點點的便宜,哪能跟我比?再說男的在外面赴宴吃得肚滿腸肥,哪能忘了老婆孩子,能打包帶回家就別浪費纔是正理。劉黃叔這樣的做法,反倒很合陸子清的胃口。
“劉大哥!”陸子清招呼道,“還有幾位嫂嫂,怠慢了。”
“浪裡白條!”
“什麼浪裡白條,是燕十三!”
“不是,這是天武戰神啊!”
劉黃叔大喜,跳起來跟陸子清把臂擁抱。陸子清也表現得很親熱,主要是劉黃叔今天穿得很乾淨,身上也沒有酒氣,還是可以抱一抱的。
四周一片激動,劉黃叔身邊同行的都是在天武盛會的熟人,而跟他們不熟的人都低聲噓了幾聲,示意他們安靜一點兒。
“這都是侄兒們吧?”陸子清抱起最小的孩子,四個孩子都非常乖巧地叫:“叔叔好。”
孫夫人和另外幾位夫人也對他行禮,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
陸子清小聲對劉黃叔介紹了一下俞宏和俞晴,只說是天官俞敏的兩位公子。
這時候神武門正在上演宗子軍的賀壽節目,吸取了前面的經驗教訓,場面搞得極大。
“咦?”陸子清看到李婉兒又上場了,怪不得四周的觀衆都那麼激動,讓他們安靜一些。神武門已經迅速改變了節目,緊急調來二十多位在場的劍姬,推出了一面巨大的戰鼓。有了之前天武盛會的排練基礎,這些臨時加入的舞者並不緊張,李婉兒在前面領舞,劍姬們在後面跟隨鼓點,跳得都非常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