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這次來監獄,是要帶走白宛清。
不是憐憫,也不是放棄了折磨這個女人……
唯一的原因,是這五年的時間,他跟南音之間所有的回憶,都被他一遍一遍想起來,一遍一遍的咀嚼,如今,再沒有一點味道。
他好想她。
想知道更多的她。
而最熟悉南音的人,是白宛清。
他要帶走白宛清,把白宛清壓在秦家的地下室,他要從這個女人口裡撬出一切,關於南音的往事。
來填補後半輩子空虛的靈魂。
對。
他就是瘋了。
秦晟垂下長眸,冰冷的視線落在白宛清身上。
既然他掉進地獄,那所有人都跟他一起下地獄吧!
******
三個月後。
一輛專機停在美國六星級度假酒店的停機坪上,酒店店長帶着職員排成兩隊,躬身等候。
下週他們酒店有幸承辦一場全球頂尖的商業企劃會。
來自世界各地頂尖的企業家齊聚一堂。
其中身份最尊貴的,除了那些老牌的商業世家外,就是這位來自華國的秦先生了。
秦晟下了飛機。
助手爲他遞來墨鏡。
茶色的鏡片遮住了那雙血絲密佈的眼。
呵……
他,又連着三天失眠了。
醫生不建議他再繼續服用安眠藥,因爲再多一點劑量,他的神經組織會受到極大的損傷……
呵。
南音,對不起。
秦晟掃了一眼自己削瘦的指節,在心裡輕聲說。
再這麼下去,我可能真的要辜負你給的這條命了。
許久。
秦晟鬆開手心,吩咐助手。
“走吧。”
風掠過他墨色的衣角,烈烈作響。
*****
與此同時。
酒店一角。
一個穿着職業經理裝的女人,身體跟被定住一樣,站在一株巨大的綠植後頭,死死盯着邁進電梯的秦晟一行人。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用來堵住那即將溢出喉嚨的尖叫聲。
秦晟。
秦晟竟然來了。
她的眼神太過**,走近貴賓電梯的秦晟似乎有所察覺,冷厲的視線刺過來——
帶着逼人的寒氣。
女人一個哆嗦,急忙半蹲下來,讓綠植將她遮擋嚴實。
秦晟的視線打量了一圈,一無所獲。
“秦總?怎麼了?”
“可能看錯了吧。”
秦晟垂下眼瞼,遮去眼底的疑問。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往那邊看。
也許是失眠太久,出現幻覺了。
秦晟一行人離開後,女人才心有餘悸的站直身體。
她背後傳來白人主管驚訝的叫聲,“南!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下班了嗎?”
沒錯。
是南音。
當年一躍跳進江水,不過是爲了刺激秦晟。
她又不傻,更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知道秦肖將視頻發送給了秦晟後,她便悄悄離國,來到美國安居工作……
她活着的消息,只有父母知道。
本以爲這輩子跟秦晟再無相見的那一日,沒想到,這麼快 ……就又遇上了。
她絕對不能將自己暴露在這個男人面前。
否則,她後半輩子又將跌入地獄。
南音整理好自己凌亂的頭髮後,轉過身,對白人主管溫和的笑,“今天布萊恩女士臨時有事,讓我幫她巡察……不過,剛纔我家裡的兒子鬧脾氣,我現在可能得回去了。”
白人主管跟南音共事多年,這點小事自然不會爲難她,“沒事,今天的客人都到齊了,交給我吧。”
南音道了謝,換下工作服後,匆匆離開。
在美國這五年,她領養了一個華裔的男孩,今年五歲,剛上幼兒園。
她給他取名叫南默城。
這五年,要沒有默城陪着,她也撐不下來。
想到兒子,南音的眼角露出溫柔的笑。
可她的笑容,在她回到家裡,發現諾大的房子空無一人後,慌了……
默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