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秦晟拿到了婚檢報告。
他看到妊娠的字樣時,手指忍不住打顫。
眼眶裡,慢慢凝聚了一圈血絲。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懷了那些畜生的孩子,打掉就是了啊。爲什麼要逃跑,丟下他一個?
有什麼不能一起面對的呢?
不對。
南音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秦晟又讓人調查了南音離開之後的行蹤,最後,找到了那家婦幼保健院,也找到了當時的那位醫生。
醫生還是一身白袍,掛着黑框眼睛,提起南音,他印象深刻。
“你說那位女士啊……我勸她留下孩子……”
在秦晟欲要殺人的視線中,醫生將原話一封不動的還給秦晟。
秦晟出醫院的時候,心疼的都快停止呼吸了。
原來是這樣。結婚前夜,那個傻女人竟然又碰上這種事。似乎愛上他以後,她的人生從未順遂過。
但除了心疼,秦晟還有一些隱隱的開心。
知道了她離開的原因,知道不是因爲不愛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了,連日來壓在心頭的重負通通卸掉。
可南音這會兒失蹤了,他去哪裡找她纔好呢?
一個大活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乾乾淨淨,要是他的商業對手,他或許還可以理解,但是南音……
猛然想起一個可能,秦晟的臉色陡然發黑。
一通電話打給助理,“黃助理,找人給我調查秦肖最近的動靜,一天之內,找不出來收拾你的東西滾蛋!”
*****
搬到小縣城的日子比想象中還有難熬。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算秦肖經常來陪着南音,可兩人之間除了尷尬外,基本無話可說。
如果是平常的孕婦,此刻應該已經爲肚子裡的孩子操碎了心,置辦各種嬰兒用品,滿懷期待地等着新生兒的降生。
但南音心頭卻一直縈繞着厭惡感。
她不喜歡這個孩子。
直到——
那是早上。
她剛準備好早餐,從廚房去客廳的時候,肚子突然被踢了一腳。
從肚子裡踢的。
她圓滾滾的肚皮上,跟着,擠出一個小小的凸起。
那一刻,她忽然能感覺到肚子裡孩子的心跳聲。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呼吸着,共用着同一具身體。
南音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肚子裡那位還不老實,又照着不同位置踢了兩腳。
南音丟下手中的一切,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肚皮。
好大會兒,等肚子安靜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
內心又是生澀、又是慌亂、還帶着一點點的期待。
這種情緒讓她惶恐。
再有十分鐘秦肖就要來了,她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這幅樣子,於是慌慌張張地穿了衣服,留了一張紙條說是出去買菜,便匆匆出門。
小區旁邊,有一個湖畔公園。
南音順着湖畔走了半圈,那難以言明的情緒終於平穩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回家。
卻發現就在幾米外,一個穿着白色運動衣的女人,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那個女人的樣子,南音就是死都不會忘。
白宛清。
她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