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胡爍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爸爸、媽媽,起牀了……”
佐佐的聲音伴隨着敲門聲傳了進來。
胡爍和楊雲嫣幾乎同時睜開了眼,一夜的瘋狂,兩人都有些疲憊,所以,睡的都比較實。
“小傢伙醒的可真早。”
胡爍打着哈氣說道。
“你快去開門吧。”楊雲嫣嘀咕了一句。
“嗯,把衣服穿好……”胡爍笑着叮嚀了一句。
“爸爸,一會餘老師都要來了,你怎麼還不起牀啊!”佐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而聽了佐佐的呼喊聲,楊雲嫣倒是有些驚訝:“小余還繼續教佐佐鋼琴嗎?她不是拿到了一個國際著名的鋼琴獎項,現在算是國內外最炙手可熱的年輕鋼琴家了吧,還有時間教佐佐?”
“她說有時間。”
前天餘漫刻意給胡爍發的微訊消息,告訴他自己會繼續教佐佐鋼琴。
“那倒是很難得,能有小余這麼一位優秀的鋼琴家教佐佐彈琴,沒準長大以後,佐佐也能是一個鋼琴家呢。”
楊雲嫣頗爲欣慰的說道,其實餘漫在沒有獲獎之前,就已經是國內鋼琴界小有名氣的青年鋼琴家了,之所以能來教佐佐彈琴,也是看在黃玉蓉的面子上。
如今,餘漫已經成爲蜚聲國際的青年鋼琴家卻還能繼續來教佐佐彈琴,倒是很難得了。
“爸爸,你怎麼這麼慢纔開門呀。”
等胡爍打開房門時,佐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嘟着小嘴抱怨道。
“因爲爸爸剛剛纔睡醒啊。”
胡爍把佐佐抱在懷中,以此安撫小丫頭的小情緒。
“哦,爸爸是不是太累了啊,所以才睡不醒。”佐佐奶聲奶氣的分析道。
“呃……”
“應該是吧。”胡爍瞄了楊雲嫣一眼。
“媽媽,你今天也休息嗎?”
見楊雲嫣還打着哈氣,也沒着急去上班,佐佐便好奇的問道。
“媽媽要去上班的,不過,不用很早去。”
今天是週六,集團大部分員工都休息,不過,楊雲嫣安排了一個高層會議,十點開始,所以,她也不着急。
“哦,那媽媽明天要不要上班呀?爸爸說,明天帶我去看爸爸拍電影,我想讓媽媽跟我們一起去。”
佐佐一臉期望的問道。
“媽媽明天休息啊。”
楊雲嫣點點頭,然後,向胡爍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你要帶佐佐去片場?”
“嗯。”
胡爍點點頭:“佐佐對我拍電影這件事很好奇,剛好明天我也有幾場戲要拍,就帶她過去看看,你要是沒其他事也一起去吧?”
“也好。”
楊雲嫣想了想,她明天倒是跟私人美容師約了一次服務,不過,時間可以調整。
“耶,太好了~!”
見楊雲嫣答應下來,佐佐立即開心的歡呼起來。
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早餐,然後,楊雲嫣便驅車前往了萬里集團總部,而她離開家還不到二十分鐘,餘漫就到了,她要給佐佐上兩個小時的鋼琴課。
正常情況下,餘漫的課是九點半到十二點,中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
餘漫進門的時候,胡爍看了看時間,才九點十分。
“餘老師,早上好呀~!”
餘漫進屋之後,佐佐便滿臉笑容的招呼了一聲。
“佐佐早啊。”
餘漫笑呵呵的迴應了一聲,然後,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胡爍身上,由於是在家裡的緣故,胡爍還穿着睡衣,頭髮有些蓬亂,下巴上還有剛剛滋長的青色胡茬,妥妥的居家男人視感。
不過,這許久未見的再次相遇,還是讓餘漫心跳加速,目光只是在胡爍身上一掃而過,便看向了別去。
由於獲獎之後的一系列活動,再加上佐佐去度假的緣故,鋼琴課停了有三週,也就是說,餘漫有二十幾天沒看見胡爍了,而對於她來說,這二十幾天卻顯得那麼的漫長。
以至於,知道今天自己又要見到胡爍時,餘漫昨晚竟然失眠了,只睡了三、四個小時而已,然後,今早六點便起牀洗漱化妝,挑選要穿的衣服,而實際上呢,餘漫是不擅長化妝的,可今天爲了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緻一些,她愣是在化妝臺前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
“辛苦了小余,大週末的,還得起這麼早來教佐佐鋼琴。”胡爍當然不知道餘漫的那些小心思,以及爲見自己而做的那麼多準備。
“不辛苦,應該的……”
餘漫弱弱的應了一聲。
“呃……?”
胡爍微微一怔,他終於發現餘漫這狀態似乎有些與以往不同,尤其是這聲迴應,“不辛苦”三個字很正常,算是客套。
可是“應該的”三個字又從何說起?
“我的意思是說,爍哥幫了我那麼多,我教佐佐彈琴是應該的……”餘漫也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些不妥,試圖解釋,不過,解釋的話一出口之後,她又後悔了,這麼說豈不是會讓胡爍覺得,自己教佐佐彈琴,是因爲他把作品給自己彈?
“我,我可能又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餘漫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整個人都因爲自己的不當言論而變的緊張起來。
胡爍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今天的餘漫與他之前認識的餘漫似乎完全不同,在他的印象中,餘漫身上一直以來都是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雖然她待人接物很平和,但身上卻始終有着一股不落凡塵的“仙氣”。
然而,今天餘漫所表現出來的狀態與以往卻大不相同,身上那股傲氣沒有了,卻多了幾分小女孩的稚氣。
“小余,今天的你可不像你啊!”胡爍笑呵呵的打趣道。
“是嗎?”
餘漫頗爲心虛的皺了皺眉:“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見到……佐佐了。”
“餘老師,前幾天我在電視上看見你彈琴了,超級厲害的。”這時佐佐接過了話,倒是化解了餘漫的小尷尬。
“所以,佐佐要用心跟餘老師學習。”胡爍順勢說道。
“嗯,我以後一定好好練琴,然後長大了也在電視上彈琴。”佐佐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趁着父女倆對話的時候,餘漫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她也沒想到再次見到胡爍時,自己會表現的如此慌亂。
不過,與此同時餘漫也更加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可能真的迷戀上了這個男人,這個她本不應該產生感情的男人。
“對了,小余,我應該當面說聲恭喜,這次你可是給我們全體華人爭光了。”胡爍笑呵呵的說道。
“能得獎還要感謝爍哥,要不是你那首《夢中的婚禮》,我又怎麼可能獲獎呢。”這倒是餘漫內心的真實想法。
“小余你太謙虛了,我看了你獲獎的表演,堪稱完美,換一個人絕不可能把那首曲子演繹的如此完美。”
胡爍說的也是事實,現在看來那首《夢中的婚禮》簡直就是爲餘漫量身定做的,當她彈起那首曲子的時候,整個人彷彿都與那旋律融爲了一體,很難不讓人爲之動容。
聽了胡爍的話,餘漫卻是苦澀一笑,對於演奏那首《夢中的婚禮》她倒是真的很有心得,而且是越來越有心得……
這幾天在餘漫的腦海中總是想起這個時空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古時候有個名叫“弘雅”的大家閨秀,在一次外出遊玩的時候,她被動聽的琴聲所吸引,尋音找去,只見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正在亭內中撫琴,那琴聲如高山流水、又如珠落玉盤,靈動九天。
弘雅被這動聽的琴音所吸引,遂與男人相識,得知男人名叫“玄音”,是進京趕考的學子,路經此地,兩人聊的十分投機,玄音也是被弘雅的美貌與才學所吸引,便在此地停留了數日,每天撫琴給弘雅聽。
後來,爲了不耽誤科考,玄音不得不啓程,臨行前把自己的愛琴留給了弘雅,是爲定情之物。
然而,玄音這一去便是杳無音信,再未回還。
弘雅則是每日睹琴思人,一生未嫁。
這故事流傳甚廣,有後人評說道:弘雅遇玄音,一曲誤終身!!
作爲學音樂出身的餘漫自然是早就聽過這個故事,不過,她一直覺得這故事很扯,世間哪有那麼傻的女人?
可是,最近這段日子,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彷彿已經成了“弘雅”。
胡爍在江城音樂學院禮堂中彈奏《夢中的婚禮》的畫面屢屢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那是她第一次聽到《夢中的婚禮》,便被那曲子以及那演奏這首曲子的人所深深的吸引了。
尤其是,相處下來之後,她發現這曲子的原創者才華橫溢,堪比日月星辰般的耀眼,氣勢磅礴的《保衛黃河》,大氣動人的《歌唱祖國》甚至他還能創作出激情澎湃的二胡曲目《賽馬》。
於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心中已經無法再容下其它異性,正如斯蒂芬說的那樣“如果你愛上了光芒,便無法再接受黑暗”!。
是的,餘漫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光芒萬丈的男人,那麼,其它男人便再也擠不進來!
餘漫也忽然懂了那個故事,一曲誤終身,原來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