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沈佳姐姐的話,我身子不可察覺的顫了一下,原本以爲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完全不受趙祁寒的影響了,可是,此刻,我平靜的心裡重新泛起一陣難以述說的矛盾和不安。
我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屋裡,不知道是不是在害怕趙祁寒會找上我報仇,我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我雙手比身子顫抖得還要厲害,慢慢從桌子上拿起煙來,點燃一根斜靠在椅子上開始抽着。淡白色的煙霧從我嘴裡吐出來,劃過我鮮紅的嘴脣。
曾幾何時,我十分討厭這種濃豔的妝扮,可如今,我每天都畫着這樣濃豔的妝出入在夜總會中,說着不同的話應付着不同的男人。
要是用很早前的眼光來看我,我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自己討厭。
時間可能會讓我們變老,但是從來不會欺騙我們,有句話說得很對,很多人都會發現,多年以後的自己已經變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那種人。
淡藍色的煙霧從我嘴裡吐出來之後,慢慢籠罩我頭頂上空,彷彿黑暗黑淵裡的魔鬼一樣,一點一點的蠶食着我。
第二天,臨近晚上八點鐘,我和沈佳姐姐一起出門,準備去上班。
可是剛剛走出門,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透過窗子,我看到朱老闆坐在車裡面。
自從沈佳姐姐答應跟着他走後,他就會每天晚上都來接沈佳姐姐去上班。
沈佳姐姐坐上轎車後,我沒有坐上去,我覺得沈佳姐姐和朱老闆的二人世界中不應該多出來我。我看着朱老闆真心的對沈佳姐姐好,我開始由衷的祝福他們。
這一刻,我對沈佳姐姐只有羨慕,並沒有嫉妒。
如今已經是深秋,夜風徐徐的吹在我身上,我身子很冷,開始緊了緊自己鮮紅的風衣。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喜歡上了鮮豔的顏色。
從心理學的角度可以這麼看,我試圖用刺眼的顏色來彰顯我的存在,同時也告誡我的那些同伴們,我並不是好惹的對象。
到了夜總會之後,我直接去大堂,讓客人選臺,今晚上陪的客人是一個剛剛離婚的男人,從男人的講述中,我大概瞭解到一些情況,他是一名工地上的包工頭,因爲常年在外搞工程,很少回家,所以妻子按耐不住寂寞出軌了,他受不來這頂綠帽子,所以斷然和妻子離婚。
這樣的男人,心裡比較脆弱,很好去打發,首先我要做的就是,稍稍將他心裡的傷口撕開一些,塗上一些鹽,然後再慢慢的安慰他。
這麼做並不是因爲我殘忍,或是喜歡看他的笑話,而是因爲我生長在夜總會中,無法改變自己的生活的無奈。我得爲夜總會賺錢,不然我的好日子就來了。
最後,這個男人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我再用幾杯洋酒灌進他肚子裡後,他倒在沙發上便是睡過去了。
我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靜靜坐在沙發上,看着酣睡中還在流眼淚的男人,忍不住同情他,其實他是一個好男人。
我摸摸身上,正想點燃一支菸,忽然包廂的門打開,周姐走了進來。
周姐看一眼沙發上睡着的客人,忍不住抱怨道:“葛娜,你是怎麼搞的,怎麼將客人喝醉了,爲什麼不引誘他和你搞幾次?”
搞,怎麼不讓他去搞你媽!
我心裡罵了一聲,不過表面上可是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什麼不滿,聳聳肩,笑着說:“周姐,他酒量太差了,我才和他喝了他兩杯酒,他就倒下了。”
周姐狐疑的看我一眼,然後又看一眼桌子上空了的好幾個洋酒瓶,淡淡說:“周姐我又不傻,你肚子裡的那點花花腸子我還是知道的。”
我知道謊言可能被周姐識破,但我還是繼續笑:“周姐,您這麼英明,我哪敢騙你啊。”
周姐呵呵笑了一聲,“是嗎?不過我最近收到客人的投訴,客人想和你搞,你總是以各種藉口來推脫,這投訴的內容已經傳到了邱總耳中了,邱總很不高興。”
邱總就是邱盈盈那個賤人,剛剛提到她,我心裡忍不住一顫,時隔多年,她雖然都沒有再找過我麻煩,但是我對她的恨並沒有絲毫的減少。想報復她,卻苦於沒有機會和能力。
今天,我心裡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邱盈盈這個賤人可能又要開始弄我了。
我微笑,過去拉着周姐的胳膊,以撒嬌的方式說:“周姐,投訴的那些男人,個個超級噁心,他們不給小費,僅僅給了出臺費就想搞我,這個明顯和我們夜總會的規矩不符,您說是吧?”
周姐聞言鼻子裡哼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拍打在我肩膀上,說:“別貧嘴,就算過了我這關,我不追究你的責任,邱總那關你也過不去。最近,邱總已經發話了,讓你親自去取服侍我們夜總會的經理,到時候還要錄下視頻,提交給邱總。”
“什麼?錄下……視頻?”周姐的話剛剛說出來,我感覺我心臟就開始狠狠抽搐起來,看來邱盈盈是懷疑我沒有陪睡,因此開始親自監督我了。
一時間,我不由得想到我們夜總會現在的這個經理,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的,可背地裡卻是一個禽獸,一個極度好色的變態男人。
他的愛好特殊,喜歡玩黃瓜、滴蠟、捆綁等一些噁心的遊戲,想着都讓人渾身發寒。
要讓我去服侍這樣的噁心男人,我可萬萬做不到,更噁心的是,竟然還要錄下來視頻來,我他麼真想將邱盈盈的b撕爛。
“好了,話我已經傳達給你了,王經理應該很快就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好好的配合下,其實邱總也是關心你,怕你老是不陪睡,這樣掙不到錢。”周姐笑眯眯的看着我說。
我趕忙拉着周姐的手央求:“周姐,我可以服侍王經理,但是那個……那個錄像能不能就算了?”
周姐堅決搖頭:“這是邱總點名要的,你要是不想錄像,到時候可就是邱總親自過來,看着你和王經理搞了。你是想讓人看着搞呢,還是咬咬牙錄個視頻就算了?”
我呆愣站在原地,難道多年的堅守要毀於一旦了嗎?
之後周姐沒有在包廂中做過多的停留,走了出去。
要是不錄像,單單讓我去陪王經理,憑藉我在夜場中這麼多年應付男人的經驗,我還有一些把握搞定他,可是,要錄像,我就是在沒轍了。
我就這麼呆呆站着,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求助誰。
……
果然在第二天晚上,我就被王經理叫到了經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