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這樣!”
面黑如炭的白所成在別墅內抖動着鼻翼咬着牙,就連捏着手中平板的指節都發白了。
平板上的視頻,正是克欽邦民衆進入佤邦的現場,白所成看見這一幕已經想明白了‘五軍會盟’的底色到底是什麼,可這個時候,他已經無力阻擋了。
“父親。”
白應香來到了會客廳,坐在白所成旁邊低下頭擺弄着手腕上的金飾說道:“有件事我覺着你應該和你說一下……”
“你先看看這個!”
白所成直接將平板扔在了白應香身上,當她拿起平板看完這一幕之後,默默將平板放在了一旁。
白所成氣的直接起身咆哮:“姓許的要吃人了,知道麼?”
“他這一招,明擺着是要將緬東所有的民族都吸引到佤邦去,到時候只有他們邦康人口昌盛,讓我們的地盤都變成鄉村!”
“多歹毒啊?”
“他還專門給所有人發了《互不侵犯條約》,那有什麼用?當年我還宣誓要效忠大佬彭呢!”
白應香剛要張嘴說話,可想了想又把嘴閉上了。
“有話就說。”白所成氣的轉過了身。
白應香迴應道:“許銳鋒沒給咱們發《互不侵犯條約》……”
“什麼!”
白所成眼前一黑,面對這種蔑視,他甚至想直接提兵殺過去,假如自己能真的在果敢做主的話。
“另外……”
白所成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女兒。
“我給魏蓉發過消息了,她告訴我打算出去散散心。在這個局面下,她要出去散散心,傻子也知道她想去哪,恐怕您得趕緊拿個主意了,‘五軍會盟’的視頻房間崩潰,從現在看來,對咱們不是一件好事。”
白所成反問道:“你怎麼想的?”
白應香說道:“既然當年您能背叛大佬彭,四大家族的其他人會不會背叛您,誰說得準?那您猜猜,在佤邦二夫人離開邦康之後,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的許銳鋒見到了魏蓉,會說什麼?”
“魏蓉那個賤貨,又會做什麼!”
“他們要是商量好了……父親,勐冒可就在果敢旁邊,到時候,所有人都以爲許銳鋒要打東撣邦,他卻調過頭來大兵壓境,隨後在衝着全世界喊‘我們不是不愛好和平,是果敢不簽署《互不侵犯合約》’,又立了威,又能迫使其他人趕緊簽約,咱們可是得不償失。”
哼!
白所成冷哼了一聲:“你懂個屁!”
“你以爲美人計就是魏蓉那樣大波浪、大扎、大長腿,見個男人就讓往裡懟?”
“那樣的,在這個階層根本上不了檯面!”
白應香接話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白應香繼續道:“美人計,是最近火爆的《人民》裡,高育良描述高小琴姐姐的那句‘她出淤泥而不染,在那種環境下還能讀《萬曆十五年》,對明朝有着獨到的理解’。”
“嗯?”
白所成覺着自己好像小看這個女兒了。
“美人計,是對路、對口、對心情之後,讓對方誤以爲愛意洶涌、實際上是對尺寸妙到毫巔的掌控……我懂~” 白所成站在了自己女兒面前:“那要是你和姓許沒對上脾氣呢?”
“姓許的要是因爲你姓白,對你不感興趣呢?”
白應香起身拉着自己父親的手說道:“您不是有四個女兒麼?如今,就看你爲了果敢,舍不捨得了。”
和親!
還不能是明目張膽的和親,得是雙方都在不知道的巧合下相遇,然後如同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愛上了才知道了雙方是仇敵。
那時候,才能出現愛意洶涌對志在天下的折磨,不過這種事一般只會發生在小年輕身上,白所成不贊同的原因是,他根本不覺得那個姓許的,是這種‘一騎紅塵妃子笑’的人。
“不行。”他再度決絕了。
可是,果敢依舊有人在嘗試着用最古老的辦法,向權力巔峰發起衝擊。
果敢,老街,魏家。
個子矮小,卻始終一臉大佬風範的老魏,拿着手機正滿臉笑容的訴說着:“許先生,今天打這通電話聯繫您的原因呢……實不相瞞,我有事相求啊。”
“我有個女兒,活潑,好動,沒什麼事的時候,就喜歡全天下的亂走,他們管這個,叫旅遊,哈哈哈哈……”
“如今邦康不是已經發展了起來麼,蓉蓉就想過去看看,我呢,想着賣賣我這張老臉,跟許先生要個人情,看看您那兒方便不方便照顧照顧啊?”
……
勐能,黑獄。
我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正在打麻將,如今如火如荼發展的邦康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插手的地方了,這才抽出了時間過來玩兩把。
大佬彭這兒的麻將,不賭錢,以香菸爲籌碼,賭注卻是鑽桌子……
也就是說,每人最多拿出一盒20支裝的香菸,輸了以後,我們這些當過一方政權首腦的人,就得從麻將桌桌子底下鑽過去。
頭一個鑽桌子的,是賀春田,他完全不在乎,不就是彎彎腰麼,可他出局以後,就剩下我們仨三家拐了之後,局勢馬上就變了,那真是風雲變幻,我們仨竟然連續打出了三把‘黃’牌的局面,只要你要胡的牌讓人看出來了,放心,那一準得在手裡湊上副兒或者對兒,寧願不胡都不帶放炮的!
我已經冒汗了,即便再是藍碼,幾方大佬講明瞭不帶使活兒的以後,我也不能把一手摸三張牌的功夫漏出來吧?
又一次眼看着到‘黃牌’的節骨眼上,我捏着三筒七筒都沒能上聽,在還剩四張海底的時候摸來了七筒,那一秒,我的內心都緊張了起來,明知道大佬彭肯定胡七筒,卻不知道林閔賢胡什麼的情況下,咬着牙將三筒打了出去。
直到林閔賢摸牌,大佬彭沒有叫胡,我才放下了心。
我不在乎幾根菸,可我在乎鑽桌子!
而我的煙盒裡,也只剩下一根菸了,大佬彭卻擺了一桌子菸捲故意不抽,在不停的嘚瑟。
就在這時候,一個我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當我接通之後,對方直接報出了自己是誰:“許先生,我,老街的老魏。”
能把電話打到我這兒,還故意自來熟的稱呼自己是‘老魏’,我已經不用去猜他是誰了,而這個聲音一出現,我就明白了,我拆散果敢的機會,來了!
“不打了!”
我把牌一推,轉身就走。
給大佬彭氣的張嘴便罵:“瓜娃子!憨批!你給老子回來!”
我幾乎跑了一樣的上了車,一溜煙消失在黑獄。
那一刻,林閔賢拿起了桌面上的煙盒,用眼睛盯着往出一倒,一根香菸直接落在桌面上……
就一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