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語氣柔弱，眼神無辜。
空寧望着她，卻不信這番話。
“你對京城裡的狀況，瞭解多少？”空寧問道；“爲何這城裡的所有人都被削去了道行？是何人所爲?”
懷中的妖女嘆息一聲，道:“雖然妍兒也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其實妍兒也不清楚。”
“只是感覺到夫君進入了京城之內，覺察到了兇險，所以臨時降臨了一具凡人軀殼，進來找夫君。”
“怕夫君遭遇了兇險沒人收屍……妍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蘇妍眼中滿是無辜。
空寧卻瞪着她道：“你感覺到我進了京城？你在我身上留了什麼術法不成？竟能知道我去了何方？”
蘇妍頓時捂住了嘴，輕輕的驚呼道：“哎呀……說漏嘴了。”
“夫君，你不會生氣吧？”蘇妍可憐巴巴的望着空寧，泫然欲泣：“妍兒擔心你走丟了，在你身上稍微留了一道小小的印記，你能理解的吧？”
空寧瞪着她，對這種事已經不驚訝了。
心中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只是……
“你留的什麼印記？爲何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空寧問道。
他之前檢查過自己，從內到外，甚至連神魂識海都沒有放過，都沒有任何術法印記。
難道六慾天魔的手段當真如此強大，留下印記連他都察覺不到？
卻見蘇妍嘻嘻一笑，道：“並不是在身上啦，而是一件東西……那東西，不久前剛從夫君身上離開，現在去了河間府。”
空寧瞬間反應過來：“是那個香囊？”
當初那個定情信物的香囊，竟然還有這種作用？
蘇妍笑嘻嘻的望着空寧，道：“夫君真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可愛呢，嘴上說討厭妍兒，那定情信物的香囊卻從來沒離身過。”
“不愧是妍兒喜歡的夫君，就連口是心非的樣子，都這麼討人喜歡。”
妖女扭動身子，雙手環住了空寧的脖子，舔着嘴脣湊了上來，道：“夫君，你休息好了吧？天黑了，咱們該就寢了呢。”
剛疲憊了一下午，正氣虛疲勞的空寧聽得心頭一顫。
當初面對妖魔時都不能畏懼的他，此時竟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但這裡本就是牀角，再往後縮便是牆了。
瞪着懷中壞笑着的女人，空寧一臉嚴肅的道：“睡什麼睡？天色尚早，先說正事。正事要緊！”
這一刻的空寧，突然理解了那些中年男人。
有人說，年輕的男人就像是荒野中的孤狼，兇悍狠厲、人狠話不多。一旦抓到機會，便猛撲上來、絕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而力不從心的中年男人，往往話多了起來。
看似學識淵博、談天說地，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但其實，這些都只是力不從心的表現罷了。
此時的空寧，只想繼續說正事。
但顯然，蘇妍不想說。
她只想做。
壞笑着的妖女在牀邊摸了摸，取出一枚丹丸，遞給了空寧。
道：“夫君，吃了它，你就有力了。”
“這可是天地大還丹，服用以後，你便精力無限、體力真氣生生不息。”
“更可直達紫府，不受境界桎梏之苦，乃是天地之間罕有的無上靈藥。”
“雖然夫君如今已經不需要這東西了，畢竟你證道紫府是遲早的事。但這靈藥卻能讓你精力無限、體力無限。”
“吃了它，咱們就寢嘛~~”
蘇妍笑嘻嘻的說着，不斷把手中的丹藥往空寧的嘴裡塞：“等睡醒了，夫君想知道什麼，妍兒都告訴你。”
空寧瞪着她，道：“我想知道什麼你都告訴我？那你先說說，你知道多少東西。”
空寧討價還價，蘇妍也不以爲意，依舊笑嘻嘻的道。
“這個嘛……其實妍兒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大致能解開夫君的一些困惑。”
“比如二十多年前，玄天劍宗覆滅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京城裡的異變，以及周國皇室的血脈問題，爲何皇子總是夭折。”
“還有外面的妖魔爲何害怕京城，沒有紫府妖仙敢進入周國境內。”
“這些問題，妍兒都可以告訴夫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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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妍笑嘻嘻的捏着天地大還丹，湊到空寧嘴巴，道：“只要明天早上醒來，妍兒就全部告訴你。”
空寧瞪着她，道：“一整夜？”
這特麼真的不會出人命嗎？
他現在只是凡人的武夫之軀啊！
下午的兩個半時辰，已經是極限發揮了。
現在還要來？而且一整夜？
這天地大還丹，真的管用嗎？
空寧望着懷中妖女那亮閃閃的眼眸，隱隱有些腎疼。
蘇妍卻嘻嘻笑道：“夫君說的什麼話，睡覺難道不是要睡一整夜嗎？哪有人只睡半晚上的啊？”
空寧望着外面剛黑的天黑，算了算時間。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天亮，大概有六個時辰……
瞪着眼前的妖女，空寧再次找藉口：“但是牀單都溼透了，睡上面黏糊糊的很難受。”
蘇妍嘻嘻笑道：“放心，妍兒早就準備好乾淨的牀單被套了，就放在櫃子裡，馬上就可以拿出來換。”
“好幾套哦~~~”
妖女笑着，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
跟偷雞的狐狸似的。
空寧瞪着她，她也笑嘻嘻的望着空寧。
兩人對峙半晌。
最終，空寧想着真相的誘惑，還是一咬牙，張嘴吞下了嘴邊的天地大還丹。
“睡覺！”
爲了真相，他豁出去了！
妖女的臉上，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她撲了過來，開心的笑道：“夫君最好了~~~妍兒就知道夫君會好好疼惜妍兒的。”
屋子裡，響起了男人的喊聲。
“先換牀單！先換牀單！”
緊接着是女人的聲音：“等會兒就換，夫君不要急嘛。這不還剩一角沒有溼透嘛，等這裡也溼透了再換。”
男人的聲音略顯驚慌：“等一下等一下！藥效還沒開始，等一下！”
窗外的夜色，漸漸深沉。
院子裡的海棠花，一夜未眠。
嬌嫩的花瓣，在夜色中越發動人。
有詩讚曰：
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不見明裡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