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號上午,燕飛揚,李無歸和高健,齊菲一起,登上了前往首都的班機。
兩年前,國家爲了拉動內需,剛剛開始實行五一十一長假制度,將前後兩個星期六星期天湊在一起,就變成了七天小長假。
和他們同時登上飛機的,還有蕭雄一家子。
其實蕭雄眼下是真的很忙,前不久,市裡終於研究了吳山金礦的開採問題,靠着老齊的努力,蕭雄如願以償拿下了理想中礦脈段的開採權。雖然和他原先計劃中的略有出入,基本還算滿意。
對於金礦開採,拿下開採權只是第一步,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個好的礦山管理班子,尤其重要。
但架不住蕭瀟軟磨硬泡,只得將手頭的工作放下來,全家前往首都旅遊去者。
爲了這個小長假,蕭瀟可是籌劃了很久,要和燕飛揚去哪裡哪裡玩,結果事到臨頭燕飛揚一句要去首都,就將小丫頭的所有計劃都破壞得乾乾淨淨。
蕭瀟那個鬱悶啊!
不過這難不住蕭瀟,馬上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去首都旅遊不也挺好的?
這個計劃得到了蕭媽媽和蕭觀的大力支持。
尤其是蕭觀,小孩心性,聽說要去首都旅遊,頓時就興高采烈。最終一家子都和燕飛揚搭上了同一趟班機。
世紀之初,飛機絕對是很高大上的交通工具,蕭瀟雖然是“衛周首富”的女兒,卻也是頭一回坐飛機出行。在當時,旅遊纔剛剛興起,遠未成爲普通居民的剛性需求,蕭雄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也沒有經常帶一家老小出去旅遊的覺悟。
一上飛機,小丫頭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興高采烈。
燕飛揚坐在她旁邊,含笑看着她。
飛機並沒有坐滿,每天從益東前往首都的航班有兩趟,上下午各一。雖然是五一小長假,因爲益東的經濟實在談不上多發達,坐飛機出行的人終究不多。
看得出來,燕飛揚也很開心。
不管怎麼說,一趟純粹的“出診”變成了和女朋友一起旅遊,總是讓人快樂的。
當然,他的首要任務還是出診。
這是早就和蕭瀟說好了的。
小丫頭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要跟着燕飛揚去瞅瞅葉二爺,自然是被燕飛揚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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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二爺很明顯和蕭三爺是同一類人。
不過天子腳下,能夠三教九流都吃得開,方方面面都罩得住的,絕不是蕭雄那樣的勢力。只是,凡事都講個相對性,相對來說,葉二爺在京師的地位就遠不如蕭三爺在衛周的地位了。
總之,這是一個充滿了危險的人。
一到機場,就有人過來接機,高健在首都的人脈還是很廣的。高健安排他們在酒店住下,他還得先去和葉二爺那邊聯繫。
高健給燕飛揚的解釋是,葉二爺現在一聽到“醫生”這兩個字就會發怒,所以他不能在電話裡安排這個事,得當面去跟葉二爺說明一下情況。
萬里迢迢到首都來給人看病,病人這麼牛逼的,也算是頭一回碰到了。
李無歸立馬就不爽了。
照他的脾氣,這病不看也罷,就在首都玩幾天,然後打道回府。
愛誰誰!
燕飛揚倒是無所謂。畢竟高健早跟他打過預防針,而且他既然答應了高健,就得儘量把這事辦好了。既來之則安之。
最高興的是蕭瀟,一吃完中飯,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溜達。
齊菲給他們做地陪。
蕭瀟兩口子留在酒店休息。
昨晚上從衛周趕到元平,一大早又飛了三個小時到首都機場,又是坐一個小時汽車到酒店,儘管不用自己走路,也還是挺累的。畢竟和年輕人比不了。
燕飛揚李無歸蕭瀟再加上蕭觀四個小字輩,在齊菲陪同下,前往那個最著名的廣場。
這幾乎是每個到首都旅遊的人,都必定要去的地方。
在廣場上,蕭瀟張開雙臂,迎着太陽,飛跑起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格外動聽。連燕飛揚都被她這種情緒所感染,跟着她一起瘋跑。
一直跑到紀念碑下,蕭瀟才停下來,背靠着欄杆,看着燕飛揚,不住喘息,秀美的胸脯急驟起伏,筆挺的鼻樑上,滲出點點汗珠,雙頰酡紅,嬌豔不可方物。
燕飛揚不由看得有點呆了,嘴裡卻說道:“別跑那麼快……”
“傻樣……”
蕭瀟撲哧一笑,益發顯得嬌媚無比。
燕飛揚就伸出手,拉住了她的小手,兩個人邁着歡快的步子,一起走上紀念碑的臺階。
二零零一年,紀念碑還是完全開放的,可以靠近去看,再往後恐怕就不行了,只可遠觀不能近玩。
遠遠看着他倆的背影,齊菲若有所悟,望了身邊的李無歸一眼,低聲說道:“他們……是一對兒?”
李無歸就笑,點了點頭。
蕭觀已經在那邊叫了起來:“無歸哥哥,我們也快點過去吧。”
“好咧。”
李無歸答應一聲,加快了步子。
下午在廣場玩得很盡興,不過紀念堂沒有開放,燕飛揚和李無歸其實更想去博物館看看,不過燕飛揚覺得時間太緊張,區區一兩個小時,在博物館裡只能是走馬觀花了。那還不如不看。
遊覽博物館,一定要時間充足,才能融入那種氛圍之中,走馬觀花是大忌。
得專門抽一天時間來看。
游完官場,齊菲帶着他們去酒吧一條街吃晚飯。
酒吧一條街,其實是一個以“海”爲名的公園,北方習慣,稍大一點的池塘都可以稱之爲“海”,叫海子。這個海和全國最著名的那個海,是連在一起的,上下游的關係。
停車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齊菲剛好將車停在一臺很漂亮的紅色小轎車面前。
蕭觀從車裡一下來就“瘋魔”了,猛地跑到這臺紅色小轎車跟前,叫道:“姐,快來看,法拉利……”
蕭觀是個小車迷。
小小年紀,就對各類世界名車特別癡迷。
當然,他的癡迷是典型的“紙上談兵”,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哪怕他老爸號稱“衛周首富”,對世界名車也只能從書上電視上看看,連考駕照的資格都沒有。
他老爸的大奔,在衛周都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至於名貴跑車,在衛周那是絕對看不到的。不那麼名貴的跑車都不見蹤影。
衛周那山旮旯裡,壓根就不是玩跑車的地方。
甚至連一條長一公里的筆直路面都找不到,盡是盤山公路。在衛周飆車,那不是玩車,那是百分之百的玩命!
但這絲毫都阻擾不了蕭觀對名車的癡迷。
蕭雄答應他,只要他考上名牌大學,就送他一臺好車。
蕭觀也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一臺夢牽魂繞的法拉利跑車。
“這車真漂亮。”
蕭瀟也來到法拉利跟前,讚歎道。
她雖然不是汽車發燒友,但這不妨礙她對名車的欣賞。法拉利最新款550的造型特別炫酷,就算是不懂車的人,看到這麼漂亮的車子,也會由衷讚歎不已。
“燕飛揚,你看,這車好漂亮。”
蕭瀟扭頭對燕飛揚說道。
燕飛揚微笑點頭。
蕭觀畢竟是小孩心性,見到這麼漂亮的法拉利跑車,禁不住就伸手去細細撫摸,滿眼迷離之色。
“姐,你摸摸,這車車漆的手感都不同,我長大了,也要買一臺這樣的車。”
蕭觀被法拉利迷得五迷三道。
“好啊。不過你得考上重點大學才行,不然什麼都沒有。”
蕭瀟笑道,也伸手摸了摸法拉利大紅的車身。
齊菲也忍不住開玩笑說道:“蕭觀,你爸爸現在開金礦了,等你上大學的時候,讓他給你用金子打一輛車。就照着法拉利這款來!”
她雖然在首都上班,逢年過節回衛周的時候,和蕭雄還是打過不少交道的。
“好啊好啊……”
蕭觀高興得連連點頭。
李無歸打量着這臺法拉利,笑着說道:“飛揚,這車是挺帶勁的,到時候咱們也整一臺,就在亞平寧半島上沿着地中海飆車,怎麼樣?”
燕飛揚笑道:“好啊,反正到時候你們都有好車了,我跟着沾光唄。”
對汽車,他倒不是十分的酷愛。
“喂,瞎摸什麼呢?”
就在李無歸也要伸手去摸一把法拉利過過癮的時候,一個聲音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隨着這個聲音一起出現的,是一名個子極其高大,理着小平頭,臉上棱角非常分明的年輕人,約莫二十幾歲模樣,穿個白恤衫配褐色馬甲,膀闊腰圓,顯得十分的孔武有力。
不過這當兒,這年輕人一雙眼睛瞪得比牛蛋還大,死死盯住了他們。
聽到這話,蕭瀟忙即將手收了回來,蕭觀反應慢點,手還擱在車門上。
“說你呢,小兔崽子,你還摸?”
褐馬甲又是一聲大吼。
蕭觀忙不迭收回手,就躲到了姐姐身邊。這褐馬甲滿臉兇橫的樣子,還真的讓人很害怕。
這一下,蕭瀟不樂意了,瞪起眼睛,怒道:“罵誰呢你?你罵誰小兔崽子!”
在衛周,還真沒人敢這麼罵蕭三爺的兒子。
就算在首都,那也不能罵啊。
不管在哪裡,都得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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