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李、呂二人,龍行虎步的走進了得魁樓。
與鵲橋樓、天白樓相比,得魁樓的佔地面積要廣闊的多,說是樓,其實更像是一片建築羣。
以一座六層高的硃紅色高樓爲門臉,往後便有亭臺、舞院、假山、水榭···。
完全就是一個絢麗多彩的小公園一般。
大廳裡,鶯鶯燕燕的聲音不絕於耳,雖也顯得幾分嘈雜,但絕不至於惹人厭煩。
舉目望去,各式各樣的美人兒,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然後各司其職,卻又相互偶有交流,既顯得專業莊重,卻又有嫵媚活潑。
她們巧笑嫣然,有的正在操琴,有的正在舞劍,也有的正在吹笛弄曲,或是翩翩起舞。
也有從域外之地來的胡姬,金髮碧眼,肌膚如雪。
人走在這樣的場景裡,就像是被捲入了一幅畫,畫卷裡的一切既真實,又虛幻。
李浪和呂奇的目光都很正派,絕不會在一些曝露出來酥軟白嫩的地方多做停留。
“氛圍很不錯,有些模仿秀洛‘百花相會樓’的意思,不過百花相會樓裡,擺的就不是畫牆了,而是以神通製作的美人留影,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只要是在樓裡待過的有名號的美人兒,都會陳列出來,讓人觀賞。”呂奇說道。
他指的畫牆,就是位於東南面的那一面長長的走廊。
牆上掛着的,是各位姑娘的畫像。
而打頭第一位的畫像上,畫着的就是如今得魁樓的首席花魁李芊芊。
畫中的李芊芊,容姿絕美卻又俏皮可人,可謂是已經抓住了神韻,但與慧清之前給李浪看過的畫冊相比,還是差了幾分。
沒有那種讓人看了畫,便小鹿亂撞的感覺。
掏出一塊青玉牌,遞給前來招待的侍女,李浪說道:“我們找李芊芊喝茶,請問需要走什麼流程?”
侍女長相普通,但勝在打扮的乾淨、素雅,放在這繁花盛開之地,倒是像極了一塵不染的小白花。
當然,這也是套路。
青樓之中,只要你想要,又出的起價,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
這些侍女,其實也兼職,只是因爲容貌普通,專業的話沒多少生意,還浪費招待客人的房間,所以平時以侍女身份出沒,要有客人興致來了,談妥了就能一勺燴,順勢價格還能有所上漲。
接過李浪遞過來的青玉牌,侍女柔笑道:“不巧,芊芊姑娘今晚休息,不過如果客人您能用什麼遞過去,打動芊芊姑娘,今夜或許能見到芊芊姑娘。”
呂奇在一旁翻譯:“她是在問你,有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華,又或者是亮眼的寶物,這叫‘初逢禮’,聽起來像是定情信物,其實就是要麼能提供名氣,要麼能給稀罕寶貝,否則你給錢也別想見。”
李浪聞言,又對呂奇打了個眼神。
呂奇瞪大了眼珠子,一臉癡呆的看着李浪,然後想了想說道:“你是拿不出好東西?沒關係,我那個玉佛贖回來了,你要用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當敲門磚。”
李浪嘆了口氣,只能自己道:“小僧慧浪,正是那一首‘多情卻被無情惱’的作者。”
李浪自報家門。
隨着時間的發酵,當初在玉香畫舫上的一首蝶戀花,已經逐漸顯露出其威力。
阮小青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花魁,備受追捧。
而李浪的名氣,也自然是真正的傳揚出去,數州之地都有人耳聞,即便是不知他是誰,但提起這首詞,都是稱讚不絕。
本來,這種身份顯露的事情,該呂奇這個捧哏來做。
李浪只需要站在原地保持風度,裝嗶即可。
但捧哏沒選好,就是有這樣的問題。
如果這個時候,跟在身邊的人是老馬,老馬絕對知道該怎麼把李浪給高高的捧起來,且一點菸火氣都不留。
可惜了啊!
雖然是花老馬的錢,辦自己的事情。
但經過和目的,不能讓老馬給輕易察覺了。
“原來是您!”侍女的笑容,立刻又增加了三個甜度,衝着李浪行禮,然後接着道:“若是您的話,那我想芊芊姑娘,一定是很願意見您的。”
說罷便匆匆而去了。
不過片刻,得魁樓的老鴇,便先領着兩個漂亮姑娘迎了過來。
“大師,承蒙光臨,我得魁樓增輝不少,玉仙、碧兒,還不見過慧浪大師。”老鴇亦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美人,笑起來反而比身邊那兩位小姑娘,更顯得風情萬種。
當然被老鴇帶過來的兩個小姑娘生的也不差,都可以說是蘿天花板了。
不過浪哥的審美是拒絕幼態,更喜歡有的都有的那種類型。
“玉仙,碧兒,見過大師!”兩女同時盈盈行禮,然後滿眼期待加仰慕的望着李浪,剪水雙眸都像是會說話似的。
“大師,你瞧我這兩個女兒如何?您若喜歡,今晚便讓她們一道伺候你喝酒。”
“玉仙擅舞,能站在柳樹梢上跳胡旋,碧兒擅歌,一曲能換百鳥鳴。”老鴇誇張的說道。
李浪毫不客氣的迎上去,直接上手攬住老鴇的纖腰:“真要陪的話,我更想姐姐你陪我,她們···還太嫩了點,沒嚼勁。”
老鴇輕拍了一下李浪的胸膛,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掙脫,而是媚笑道:“我不行啦!已經老了,三十歲人老珠黃,比不得那些年輕姑娘,別看我這張老臉還能瞧,都是花了大價錢在保持,身上的皮膚可都鬆了。”
李浪湊過去,小聲道:“只要有個地方還緊就好。”
老鴇眼神底部流露着譏諷,神情卻嬌羞嫵媚不已。
“哎~你真是個壞和尚。”
“佛祖遲早收拾你。”老鴇嗔怪的說着,卻又道:“罷了!罷了!看來這些小丫頭你是瞧不上了,那便等着吧!”
“芊芊正在梳洗,等準備妥當了,便來見您。”
說着就領着李浪先去了一間雅間,就陪着李浪吃酒、說話,談笑之間偶爾不着痕跡的打聽着李浪的事情。
時間過了小半個時辰,酒過三巡,菜已過五味。
叮噹環佩的聲響,先從外間傳來。
然後就見有一道身影,穿過紗簾,微微低着身體,卻又翹着頭,探身進來。
這個動作屬實談不上端莊,但落在眼前之人身上,卻是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她就像所有男人少年時代,懵懂而不可得的白月光等比例長大了一般,既有着成年後的成熟氣質,又還殘留着少女時代的純真。
她不像真實,而像夢照進了現實。
什麼身段、五官、才藝,在這樣獨特的氣質下,都顯得無關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