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看到小胖的樣子之後,也感覺心裡十分的難受,不過還是轉過頭來,用力的一巴掌怕他結實的後背上了,衝他開口道:“哭什麼哭,我小叔要是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瞧不起你的。”
小胖聽到這話之後趕緊用手抹了抹兩隻眼睛,有些要強的說道:“纔沒有呢,只是被沙子眯了眼而已。”
我回過頭來,趴在走廊上,看着遠方的藍天白雲,心中無限感慨,我小叔這一生都再也沒有機會在這裡像這樣子仰望天空了吧。
等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蕭璐過來叫我吃晚飯。
因爲我來學校的時候提前跟她說了,所以她纔會直接來找我,我跟她吃完飯會來之後,她本來還想讓我陪她去操場散散步的,我就跟她說不去了,然後把我小叔給我的那個串着小孩的紅繩拿了出來,衝她說道:“我小叔說讓我親自把這個東西交給王語音,我像現在就過去給她。”
蕭璐聽我這麼說,頓時也一臉悽然,衝我開口道:“小叔怎麼樣了?”
我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等消息吧,反正過不了幾天就是大休了。”
蕭璐衝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讓我去了。
我到了王語音那班之後,見教室裡面並沒有多少人,估計都去吃飯了或者幹嘛去了吧,就隔着窗戶衝裡面看了看,看到前排的位子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裡,正是王語音,於是我用手敲了敲窗。
王語音當時也不知道低頭幹嘛呢,我敲窗戶都沒有聽到,我又加大了一絲力道,她似乎還是沒有聽到,我就急了拖住旁邊要緊教室的一個女生就讓她幫我叫叫王語音。
那個女生跟她說了幾句之後,她就擡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當時我注意到她的臉上一臉的茫然,但是看到我之後精神頓時爲之一振,連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跑到我跟前之後,她一把拽住了我胳膊,聲音有些焦急的衝我開口道:“許風,許風怎麼樣了?”
我看了周圍一眼,然後跟她一起到了樓道盡頭人少的地方,她走過來之後聲音有些顫抖的拽着我的胳膊,再次衝我問道:“許風他還好嗎?”
我有些悵然的衝她咧了咧嘴,開口道:“他很好,至少心理上不會再受到煎熬了。”
接着我就把我小叔自首的事告訴了她,她聽到眼睛驀地紅了,捂着嘴,眼中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我緊緊的抿了抿嘴,聲音悵然的衝她開口道:“你別這樣,要是我小叔看到了,會心疼的。”
她聽到我這話眼淚流的更厲害了,身子也微微的顫抖着,只是沒有哭出聲音來,似乎是被她硬生生的壓回去了,但是任由誰都能看的出,她此時很傷心,很傷心很傷心。
我嘆了口氣,身子頓了一下,還是把口袋裡的那根紅繩掏了出來,往她跟前一遞,衝她開口道:“這是我小叔讓我給你的,他讓我親自交給你。”
王語音看到這個紅繩之後情緒似乎更激動了,兩隻眼睛緊緊的擠着,眼淚奔涌而出,捂着嘴的手也因爲太過用力而致使骨節處有些發白。
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這時候我發現她的脖子上也帶着一個紅繩,跟我手裡的紅繩一模一樣。
但是因爲紅繩的下端隱在了她的衣服裡,所以我也沒有看到她的紅繩上面拴着什麼。
我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紅繩往她眼前又遞了遞,衝她開口道:“拿着吧,我小叔還讓我告訴你,忘了他吧。”
王語音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似乎十分的痛苦,我見她這副樣子心裡十分的難受,就伸手把她的另一隻手給抓了過來,把紅繩塞到了她手裡,然後把她的手握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要走。
不過剛走了幾步,我就又轉過身來,衝她開口道:“你要是爲了我小叔好的話,就好好地生活下去吧,我相信,那是他所想看到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才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走了。
後來我時常在想,王語音到底是有多喜歡我小叔,會不會爲了我小叔而等上數年,會不會爲了他而拒絕所有身邊優秀的男生。
想到這裡我都會禁不住莞爾而笑,自顧自的想到,這樣的話對她而言是不是太過殘忍,在以後這麼長的日子裡獨自面對一切,承受着思念與寂寞跟着無情的時光對抗下去,確實太過殘忍了。
更何況,人的思想會在時間的洪流中悄然發生變化,現在想要的並不一定就是未來的你想要的,或許我現在愛你愛的幾近瘋狂,可能在幾年之後,發現你再也讓我無法心動,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無奈到除了嘆息之外再也無能爲力。
我想,或許很多年之後他們見面了,迴應對方的,應該也就是那淺淺的一笑吧。
有時候,當你看到別人經歷的坎坷之後,往往會對自身所擁有的懷有感激之心,感激這殘酷的命運還沒有讓你失掉所愛。
所以從王語音那裡之後,我不顧一切的衝到了蕭璐的教室,把她給叫了出來,不理會旁邊人詫異的目光,一把將蕭璐攬在了懷裡,在她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衝她開口道:“我愛你!”
蕭璐當時被我這一舉動弄得有些錯愕,一臉驚訝的看着我,最後過了半晌,才衝我開口道:“你犯病了啊?”
我當時狠狠的搖了搖頭,含情默默的衝她開口道:“感謝你,感謝你還陪在我身邊,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愛……”
“這位同學,你過來一下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這時候我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
我的臉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扭頭一看,見今上午罰我站了一節課的教務主任不知道啥時候又站在了我身邊,一臉不悅的看着我,我嚥了口唾沫,衝他揮了揮手,強擠出一個笑容,衝他開口道:“老師好……”
後來教務主任把我帶他辦公室裡好訓了一頓,不過因爲他知道我跟蕭璐的事兒,所以也沒有發太大的脾氣,就是千篇一律的把我批了一通,然後又拿我打架的事兒說事,但是他很注意的沒有跟我提我小叔的事兒,我知道他可能是爲了顧及我的感受吧。
本來我和蕭璐的事兒他又要叫家長來着,但是我滿臉正色的跟他保證了一番我今後的發張方向,跟他保證說我肯定會好好地學習,不再惹是生非。
可能是被我誠懇的態度打動了吧,所以最後教務主任並沒有給家長打電話,只是說讓我以後不許當着同學的面那麼做了。
等我從教務處回來之後,我的臉上突然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不論過去如何,我這次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要好好的改過自我,專心學習了,只是我當時沒有想到,有時候人不是自己想幹什麼就能幹的,有時候你不去招惹麻煩,麻煩可能偏偏會來招惹你。
在學校這幾天,我一直沒有勇氣打電話給我爸問我小叔的事情,所以雖說卓小雨跟我來打聽了好幾次,我也沒能跟她說結果。
等到了週末的時候,我回到了家,見家裡沒人,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當時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接,後來過了一會兒,我爸纔給打了回來,說他剛纔在法庭上,剛出來,就看到我打電話了,我知道他說的法庭肯定是與我小叔有關,就迫不及待問道:“我小叔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