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黎大人匆匆忙忙從後面跑上前來。
蘇丞相見到是黎大人,雖然很不想打招呼,但仍舊是笑着說道:“黎大人,這次姚家的事情你辦得不錯啊!”
“哪有!我不過是丞相大人的後輩,許多事情還是得向丞相大人學習的!”黎大人一臉的真誠,沒有半點摻假。
想到姚金,蘇丞相還是不自覺地問道:“黎大人,這雖說姚金是我的夫人,可我還是想問一問,你到底是怎麼查到她的事情的?”
黎大人一驚,看向蘇丞相,“其實先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在想,姚金也是姚家人,需不需要仔細調查一下。只是後來有人送來的證據,所以……”
蘇丞相的臉色微變,看向別處。
“當然!這其實也怨不得姚家。姚家樹大招風,難免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找上門來。這次姚家一出事,許多人都來告狀,這纔將姚家的罪狀收集齊了!”
“哎!都是我這個當家的管教不嚴啊!沒辦法,真的是沒辦法!”蘇丞相雖這般說着,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不甘。
黎大人當官兒之前,只懂得讀聖賢書,在當官之後,便更是努力學習當官兒的樣子。
很多事情原本就不像想象中那般。現實仍舊是現實,黎大人在努力學習當中。
他知道,雖這次並沒有出什麼事情,但姚家的餘黨是不會放過他的。尤其是姚金!
蘇老爺回到家中,站在門口,卻遲遲不肯進去。
蘇家當年還沒有這般好的時候,也無非就是個尋常普通人家。蘇老夫人整日督促他好好學習,指望着他有朝一日能光耀門楣!現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卻並沒有想象中過得好。
“爹!怎麼不進去啊?”蘇幕雨剛準備出去,見到蘇老爺站在門口,覺着奇怪。
抹去眼角的淚痕,蘇老爺輕笑,“沒什麼!只是覺得咱們家的牌匾掛了許多年了,都有些舊了!”
蘇幕雨看了一眼那牌匾,瞬間明白了什麼,“爹!彈指一揮間,很多時候不知不覺就發生了許多事情,咱們還是得將眼前的事情做好不是?”
蘇老爺看向蘇幕雨,“若家中人都能像你這般乖巧懂事,我也不必這般着急了!雨兒,你這是要幹什麼去?老夫人的意思不是讓你在家裡待着,不要隨意出去麼?”
“哎!先開始的時候的確如此,只不過自從非兒去伺候老夫人之後,我便也沒人慣了!現下也只是寫着佛經照常送過去,算是交差!”蘇幕雨看了一眼身後的宛若,說道:“我想去菜市場看看,詢問一下價格,給咱們家省點兒錢!”
“喔!好!那你早去早回,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吧!爹!”蘇幕雨剛說完,就想起了姚金院子裡的事情,轉身去給蘇老爺說:“爹,咱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我是想能省下一筆那纔是更好!二孃以前在的時候,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說!現在……”
“你想說什麼?直說吧!”蘇老爺已經不願意聽到有關姚金的任何事情,所以只要是能省略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讓跳過的。
蘇幕雨有些難爲情地說道:“二孃當初在院子裡,用了很多金子做裝飾。尤其是那些器皿柱子,可都是用了金子的!我想,不如找人將金子都弄下來,刷上紅漆,也算是能給咱們家剩下一筆錢!”
似乎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好辦,蘇老爺恢復冷靜,仔細想了想,說道:“雨兒,這你二孃纔剛剛……我想這件事情還是過陣子再說吧!其實我也很想這麼做,但咱們還得要顧慮非兒的心情啊!”
“好!既然爹都這麼說了,那我日後再提這件事情便是”
蘇幕雨帶着宛若離開了蘇府,朝着菜市場走去。
“小姐!當初大夫人家裡出事的時候,可沒見老爺這般照顧到大夫人的心情啊!”
聽着宛若的話酸溜溜的,蘇幕雨倒是有些不悅!倒不是說她說的不對,只是有些話,即便是真話,也只能爛到肚子裡!蘇老爺現在的情況,恐怕是不太願意提起姚家的。
蘇幕雨輕嘆,“爹自從當上丞相,這的確也是做了不少好事。可咱們蘇家的親戚卻一個個遭難!都說是守功難!爹也是不得已吧!”
宛若似乎仍舊有些不滿。
菜市場仍舊和往常一般惹惱!蘇幕雨又恢復到了以前自由的生活,不用爲被軟禁和抄寫佛經的事情而煩惱了!
那佛經抄寫兩遍,蘇幕雨就已經能完全記住了。再次抄寫的時候,無非就是背寫了一遍,也沒什麼難的。
不知道黎大人現下可是找到了什麼線索?亦或者到底有沒有準備和她合作。
此刻,黎大人的府中。
黎大人的年紀輕輕,並未曾成家。家中有一老母也是剛剛纔接過來的,也不曾問起此事。
原本就是崇尚節儉的人,住的宅子不大,家中的僕人也是隻有幾個,平常吃飯也是和往常一樣。
“娘!我回來了!”黎大人穿着一身官府,回到了住處。
“你回來了就好!今日可在朝廷中有進言?既然當了官,就要當人人愛戴的好官!這樣纔不算是白培養你了!”
“好!兒自會謹記的!只是這下午的風大,您怎麼坐在這兒啊?伺候您的下人呢?”黎大人將風衣披在了孃的身上。
“無妨的!她年紀也不小了,我是想着字自己一人待着,其實也挺好的!”
黎大人嘆氣,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娘從未曾提起這件事情,可在他心裡知道,娘是怕他有壓力。
“前陣子姚家的事情鬧得是沸沸揚揚。雖然我的確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可畢竟還是有漏洞。現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換掉一身官府的黎大人,無非就只是一位老人家的兒子罷了!
從小到大,身旁能幫到他的,也就只有老母親了!
“其實每個人在向別人詢問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很多事情是咱們沒有辦法去面對的。兒啊!娘老了!以後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很多事情都得你自己去做決定!而很多決定!既然做了,那就要爲此負責,明白麼?”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若所做的事情會連累家人……”
“不用擔心我!我都這把老骨頭了!什麼事情沒見過?原本想着,你若是能成家,我也便滿足了!這考狀元的事情,畢竟是難的!誰想到你竟這般爭氣!我其實也無憾了!”
“娘!是孩兒不孝!孩兒應當早些成親的,也能派遣娘身旁的寂寞!”
“你這可就說的不對了!家人是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派遣寂寞的!你若是能有心儀的女子,我開心!若沒有,便罷了!嗯?”
黎大人的眼中帶着淚花,“好!我知道了!”
上午的時候,蘇幕雨去了菜市場,查看了價格,也和廚房的人都商量好了這個月的食物用量。
現下在這裡接着寫寫詩詞,抄抄佛經,算上是派遣時間了!
這佛經平日裡看着倒是沒用,但仔細研究起來,倒是用處很大。能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忘記一切的煩惱。
蘇家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現下無非就是蘇老夫人能耍些手段而已!沒有可以利用的人,蘇老夫人定會讓爹娶親。
只是朝中的事情這般錯綜複雜,爹可是沒那個時間呢!
只要能將姚金的事情調查清楚,控制好蘇鈴非,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姚金到底知道些什麼,又是在給誰賣命呢?
蘇幕雨正想着,宛若開心地走了進來,說道:“小姐,你可知誰來看你了?”
“誰?看你那樣子,肯定不是好人!”蘇幕雨開玩笑說着。
“是先生!也就是現在的黎大人!說實話,黎大人現在成了大人,果真是和以前的窮酸書生不同了呢!”
蘇幕雨將手中的筆放下,說道:“你這丫頭,又在胡說!你無非是覺得黎大人的身份不同了,今時不同往日罷了!其實,人還是沒變的!”
宛若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跟了出去。
畢竟是蘇丞相府,還是得避諱一些。黎大人只是找人前來報信之後,便去了茶館。
蘇幕雨按照所拿到的地址,找到了那間茶館。
“這地方倒是僻靜!”蘇幕雨剛剛進門就看到了黎大人。
“來坐!這地方是我用存銀剛剛買下的茶館。地方偏僻,來喝茶的人不多!倒是也不至於虧本!”黎大人親自給蘇幕雨奉上一杯茶。
“真是謝謝大人了!今日大人找我前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雖然蘇幕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心裡卻非常緊張。上次所說之事,若黎大人能同意的話,那做事的時候可就要事半功倍了啊!
“我仔細想過了!既然當初已經打算動姚家的人,那我便不能再想其他。”黎大人起身,跪在了蘇幕雨的面前,說道:“蘇大小姐,那日看到你身旁的人,我就已經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定然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