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動真氣壓下胸腹間的劇痛,宇文瀟擡手擦了擦脣邊的血絲,口中冷冷地說道:“天色已晚,公主不在房中休息,跑到佛堂來做什麼?本王應該警告過你,不要靠近佛堂,否則死了白死!你爲何不聽?”
他的話聽在耳中,月無淚登時便怒了,瞪着宇文瀟大聲吼道:“冤枉!王爺!您怎能如此冷酷無情?打傷了公主不說,還說出如此不講道理的話?”
“冤枉?”宇文瀟冷笑,目中翻騰着凜冽的殺意,“本王若是冤枉了你們,那你們倒是說一說,爲何趁着夜色穿着夜行衣出現在此處?你們究竟意欲何爲?莫非想要圖謀不軌?”
百里傾雲只覺胸中氣血翻涌,依然一個字都說不出,月無淚已經急得大聲喊道:“王爺!你亂說什麼!公主什麼時候圖謀不軌了?你可知道公主是來給老夫人……”
“無淚……”百里傾雲終於緩過一口氣,一把抓住月無淚的手腕阻止了她,“不要多說,我們……先回去……嗯……”
這一動之下,百里傾雲頓時感到肩頭奇痛徹骨,忍不住脫口呻吟了一聲。月無淚急得滿臉是汗,只知亂叫:“公主!公主您怎樣?撐着些,您不能有事啊……”
窗外變故一起,很快就驚動了佛堂內的人。片刻之後,初寒醉和喬文海便急急地奔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形,初寒醉頓時傻了眼:“王爺,公主……是您打傷的?”
“不錯,她們三更半夜身穿夜
行衣出現在此處,本王自然會把她們當成刺客!”宇文瀟冷冷地說着,絲毫不認爲自己的做法過分,“寒醉,本王問你!這兩人靠近佛堂,你爲何絲毫不曾覺察到?萬一她們是刺客……”
初寒醉大急,偏偏一個字都解釋不出:“這……王爺,屬下這……”
“這什麼?”宇文瀟雙目陡射電光,嚇得初寒醉一縮脖子,“莫非你想告訴本王,你真的不曾聽到動靜?還是……”
“王爺不要誤會!”喬文海眼見誤會越來越深,再不說明真相或許還會牽連更多的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咬牙說了實話,“王妃深夜出現在此處並非圖謀不軌,而是爲了替老夫人治怪病的!”
什麼?孃親的怪病不是喬文海治好的嗎?跟百里傾雲有什麼關係?
不等宇文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接着便聽到了曲香暖溫和纖柔的聲音:“瀟兒,扶起公主,回翩然閣再說,莫要驚動了其他人。”
宇文瀟豁然回頭,立即躬身應道:“是!孃親!”
幾盞燈火陸續在翩然閣內亮了起來,映照着衆人神態各異的臉。這翩然閣原本是曲香暖和她的夫君、宇文瀟的父親宇文通的居所,只不過自從被怪病纏身之後,曲香暖便整日住在佛堂,而宇文通也開始周遊天下,這翩然閣便空閒了下來。宇文瀟倒是安排了侍女每日過來打掃,因此空閒的時間雖長,卻纖塵不染。
百里傾雲的右肩已經痛得沒了知覺,走路更是跌跌撞撞,若不是有月無淚攙扶,她根本一步都挪不動。月無淚雖然咬着脣保持着沉默,眸中卻滿是怨恨之色,且不住地偷偷瞪着宇文瀟。
“你瞪本王做什麼?本王又不是故意打傷公主。”宇文瀟淡淡地開了口,語氣中居然沒有責怪之意,甚至稱得上十分溫和,“你與公主打扮得那麼奇怪,本王自然很容易誤會……”
“可是王爺你……”
“無淚!”百里傾雲坐在椅子上,手撫右肩痛得渾身打顫,“原是我們不對……不怪王爺誤會……”
便在此時,被驚動的初弄影也趕到了翩然閣,卻弄不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到曲香暖,她顯得很是高興:“老夫人,您……您回到翩然閣了?您的病好了嗎?”
曲香暖衝着她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多了,今晚……有些事發生,因此我才暫時離開了佛堂。喬太醫,你且將方纔的話再說一遍:你說我這病是……公主治好的,此話怎講?”
直到此時,百里傾雲纔看清這大婚當晚就曾經聽到過她敲擊出的木魚聲的女子。這女子年約四十來歲,穿着一身銀灰色的道袍,臉上不施脂粉,一頭依然烏黑的長髮只是隨意地披在身後,頭上也並沒有任何珠翠。然而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卻說不出的清雅高貴,嫺靜似水。再配上清秀的眉眼,白皙的肌膚,居然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