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宇文瀟語氣中的諷刺之意,百里傾雲氣得指尖發顫,嘴脣發白,咬牙說道:“王爺休要侮辱妾身,更不可侮辱安陽王!妾身雖醜,但自從嫁入安逸王府,眼中心中便只有王爺一人,何曾有過其他的男子?倒是王爺您,幾曾將妾身放在眼裡?更別說放在心裡了!平心而論,王爺有何資格對妾身冷嘲熱諷?”
“眼中心中便只有王爺一人……”
這句話聽在耳中,宇文瀟眼中的怒氣陡然消失,他怔怔地看着百里傾雲,第一次透過她表面的平靜,看到了她內心深處的苦澀。似乎是被這抹苦澀打動,他居然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實在是我心裡……”
……有着太多的秘密,只可惜這秘密,我卻無法與你分享。
就要掩飾不住心中的痛苦,宇文瀟突然轉身,快步而去。可是走了幾步,他卻突然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問道:“方纔那首曲子……叫什麼?”
百里傾雲一怔,不由自主地答道:“叫……《梁祝》。”
“梁祝?”宇文瀟輕輕重複了一遍,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方纔那句‘搔首弄姿’我收回,公主的舞姿其實……絕美無雙,勝過‘京城第一舞娘’夜妖嬈數倍。”
京城第一舞娘?原來夜妖嬈還有這樣的外號?可是宇文瀟這算什麼?方纔罵得那麼狠,如今又誇得這麼重,
他……說話風格也太多變了吧?
似乎覺察到了百里傾雲的不屑,宇文瀟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怎麼,不稀罕我這樣說?或許你還不知道,能逼我將說出口的話收回來的人,你是第一個。”
扔下一句話,宇文瀟不再多言,很快離開了花園。百里傾雲倒是一愣,繼而不解地皺眉:我幾時逼過你了?是你願意收回的好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因爲這句話,百里傾雲的心中也很是異樣,方纔的怒氣也不知不覺消散了不少。因爲她突然發覺,宇文瀟心中似乎也有着不爲人知的痛苦。
幽幽地嘆了口氣,百里傾雲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重新迴轉的月無淚已經興奮無比地嚷道:“公主!公主!你發現了嗎?王爺吃醋了!這說明王爺還是很在乎你的!”
“吃醋?”百里傾雲自嘲般冷笑了一聲,“他爲我吃醋?省省吧,除非天下紅雨!”
“真的啊!是真的!”月無淚急了,一把抓住百里傾雲的手急切地說着,“公主你還不曾看出來嗎?王爺方纔之所以那麼生氣,就是因爲你與安陽王走得太近,因此他吃醋啊!”
“他只是怕我壞了安逸王府的名聲,幾時爲我吃醋了?”百里傾雲哼了一聲,淡淡地說着,“他若真的在乎我,平時便不會那麼對我!你難道沒有聽到剛纔他罵得有多難聽?居然說我搔首弄姿……”
“可是王爺將這句話收回了呀!”月無淚撫着自己的下巴,眼眸亮亮的,似乎很看好二人之間的未來,“而且王爺還說,普天之下能逼他將說出去的話收回的人,你是第一個。公主,這說明你對王爺來說,是特別的……”
百里傾雲怔了怔,苦笑一聲說道:“是特別的,不過是‘特別醜’而已。倘若王爺也能夠如安陽王一樣忽略我的容貌……”
“會的!一定會!”月無淚信心十足地說着,真不知她這信心究竟從何而來,“公主,你難道沒有覺得,自從你治好了夫人的怪病之後,王爺看你的眼神已經大不相同了嗎?這說明王爺正在漸漸看到你容貌之外的東西,否則方纔他就不會爲你吃醋了!”
又是吃醋?今兒是什麼良辰吉日,這麼“宜吃醋”?
“算了,也不怪王爺生氣,其實方纔我……確實有些不守規矩。”百里傾雲嘆了口氣,心下也略略後悔方纔與冷少情琴瑟和鳴的舉動,“無論如何安陽王是外人,而且與我不過才見了兩次面,我居然……以後少不得要謹言慎行,莫要真的給人留下話柄纔好。無淚,我們回去吧,一會兒還要去佛堂爲老夫人診脈。”
自從知道曲香暖的怪病是在百里傾雲的治療下大有起色的,宇文瀟便將這個重任直接交到了她的手裡,而且每次去佛堂給曲香暖診脈之時,他也會親自陪伴,以確保萬無一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