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絲縈,其實我很忙!你可知……雖然我不怕死,但是我同樣也有很多理由喜歡活着!你瞧,這樣碧藍的天,這樣好看的五顏六色的鮮花,我可以採摘下來,編成花環,做成花籃,甚至,還可以做成舞鞋!反正……我在這裡,一個人過着,也是說不出的愜意!我想,我內心的這份快樂,你是永遠也不會懂的!”說着,趙舒窈已經栽下了許多的野花,全部都放在了一個草藤編成的籃子裡!聽了趙舒窈如此說,方絲縈的一張臉,已經從紅變綠,由綠變得鐵青了!這是這真的麼?難道她一心要除去趙舒窈,反而是成全了她麼?
“呵呵……方絲縈,我說你不會懂,你果然還是不會懂的!你以爲,這天下的女人,都要和你一樣,將澹臺建成給當作了寶貝麼?呵呵……或許於你而言,他真的是快寶貝,可是於我而言,他也不過就是一塊石頭而已!如今,這塊石頭究竟有沒有歸屬你呢?”趙舒窈這樣說,無非就是爲了更好地刺激方絲縈。果然,方絲縈心裡是一點兒也受不住了,她大步走向前,狠狠地將趙舒窈籃子裡採摘的野花,都取出來,扔到了地下,用腳狠狠地踩了個支離破碎!她邊踩邊叫道:“趙舒窈,我讓你開心,我讓你再採……”
趙舒窈見了,看了看她,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兒,說道:“方絲縈,我看你是讓嫉妒迷了心了!現在是夏天,鮮花每天都會盛開,你有本事,將這容止宮附近所有的花兒草兒都給拔了出去啊!哈哈……你的行爲,當真是可笑,可笑!”趙舒窈的眼中,已然是要笑出了眼淚了。“趙舒窈,你這個蠢女人!都狼狽成這樣了,還這樣猖狂!看來,我不將你往死裡整,竟是不行的了!”放肆意已然上前,狠狠推了趙舒窈的身子一把。哪裡知道,方絲縈也沒有留意到,趙舒窈被她這一推,腳下不由一滑,碰巧倒下的時候,自己的胳膊肘兒就碰到了身後的一塊大青石上。
趙舒窈衣服不但被蹭破了,而且胳膊也被磨破了皮兒,這下她是真心覺得疼!一時半會的,她發現自己竟然不能起來!“哈哈……趙舒窈,這真是老天有眼,我讓你開心,我讓你得意!”說着這話的時候,方絲縈也彎下身子來,看着倒在了地上的趙舒窈,見她撫着肚子,蹙着眉頭,衣服也蹭壞了,胳膊上也受傷了,心中是更加得意。趙舒窈是個習舞之人,其實她平常跳舞的時候,也是經常地被絆住腳兒,是以,這樣的傷,對她來說,也並不是多大的事兒!但是……她訝異地發現,自己被方絲縈推了倒下的時候,發現自己最痛的並不是胳膊,而是自己的小腹!她的小腹真的是很疼很疼!她忍着疼痛,緊緊地撫住了自己的小腹。
“方絲縈,不管怎樣,你扶我起來……”趙舒窈躺在草地上,對着方絲縈說道。“笑話……趙舒窈,我會扶你麼?我怎麼可能去扶你?你就慢慢地躺在這裡好了!一直躺到晚上也是好的!你不是說你喜歡這裡的花兒草兒麼?那麼,我便讓你看個夠!”說着,就要拔腿離開。正在這時,忽聽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絲縈……你在這裡幹什麼?沒有我的允許,誰叫你來的?”方絲縈一聽,不由驚訝地回頭,發現身後的來人正是澹臺建成。澹臺建成很快就走到跟前,他蹙着眉頭看着躺在了草地上的趙舒窈,趙舒窈的神情似乎很痛苦,她將手緊緊地撫在的小腹上,神色複雜地看着澹臺建成。“趙舒窈,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怎麼竟然躺在了地上了?”澹臺建成看着她,似乎希望她能夠自己起來。
趙舒窈聽了,想了一想,剛要開口,但見方絲縈馬上就惡人先告狀起來了,她對着澹臺建成,柔柔弱弱地說道:“皇上,是這樣的!這些時日,我在宮裡,對舒窈也極爲想念!畢竟在我心中,一直是將舒窈當作好姐妹一樣看待的!是以……我雖知道皇上您不允,還是準備悄悄兒地去看望她!可哪裡知道,舒窈也不知是什麼回事,一下子便誤會了我,她想上前將我推倒,性而我躲過了,舒窈自己卻不知怎麼回事,卻又躺在了地上了!我想將她扶起來,無奈我力氣不夠!”方絲縈一番情真意切之言,可是令澹臺建成相信了,他沉沉地問着地上的趙舒窈,說道:“告訴我,趙舒窈,是不是這樣一回事兒?”
趙舒窈耳邊聽着方絲縈信口雌黃,此時的她……已經不想和她多申辯了!因爲腹中的劇痛,正一刻一刻地侵擾着她的身體!令她無暇顧及了!“怎麼了,趙舒窈,你說話啊!”見她倒在地上,只是不言語,可是額頭上卻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又看見她的衣衫被蹭破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胳膊,而胳膊上也有傷口,澹臺建成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沉重了。趙舒窈本想閉口不言,剋制着疼痛的,可聽了澹臺建成的話,她的嘴邊,還是不禁輕輕呻吟道:“痛……我的肚子……很痛……”說着這話時,她的一雙眼睛,無奈地投向了澹臺建成。
澹臺建成看着她的雙眸,這雙眼睛,怎麼看來是那樣地熟悉?怎麼和記憶中的那個小姑娘,是一模一樣?他聽了趙舒窈的話,心中沒有來得及多思考,馬上就相問:“趙舒窈……你確信你沒有騙我?還是……這只不過是你的一個把戲?你的身子骨兒一向很好,不過……這也是你自取其辱是不是?誰叫你居心叵測,要去推倒絲縈的呢?”澹臺建成的心,一下子又變得冷了。
只見方絲縈聽了,趕緊說道:“是啊,舒窈,不過我也不怪你!誰到了你這樣的田地,心情總是不會有多好的!”說着,她又對澹臺建成說道:“皇上,請您莫怪舒窈,她也不是成心的,只是從從前舒妃娘娘的位子上下來,一下子到了冷宮這個過程,換做是誰,都是不能一下子承受的!舒窈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趙舒窈聽了,只想狠狠將方絲縈的畫皮給揭開,但是……就算自己能夠揭開了,澹臺建成他會相信麼?只怕,到頭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反而只會更引得澹臺建成厭惡自己!罷了罷了!自己這是何苦來,懶得爭辯,倒是省了自己的力氣!“趙舒窈,你就好意思,一直賴在地上不起來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成了個什麼樣子?”
“不,皇上,我想起來,可是我沒有力氣!”趙舒窈聽了,終於奮力說出。澹臺建成聽了她這話,不禁又看了她好一會,他轉而對着一旁的方絲縈說道:“絲縈,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你先回去吧!”他淡淡地囑咐。可是方絲縈不肯走啊!她是決意要好好看一看,究竟趙舒窈會得到一個什麼結果!她不甘不願地慢慢轉身,結果,看到了這樣一副令她詫異的畫面:澹臺建成對着地上的趙舒窈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忽然就俯身下來,將地上的趙舒窈給抱在了懷裡了!啊……怎麼會這樣?這樣看來……澹臺建成豈不是對趙舒窈還是餘情未了麼?
她在遠處呆呆地看着,她卻不知,當澹臺建成屈身將趙舒窈抱在懷中的時候,趙舒窈已然在疼痛中昏迷過去了!見她是真的昏過去了,澹臺建成的心裡,不禁掠過一陣深深的自責!看着她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他不禁懷疑起來,絲縈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現在自己也顧不上相問了,還是趕緊將趙舒窈抱到了自己的龍吟宮裡,命御醫前來診治診治!她……究竟是怎麼地了?方絲縈看着澹臺建成一路抱着趙舒窈,竟然不是抱在了冷宮裡,而是一路大步向前,朝着他的龍吟宮裡走去!
方絲縈的心頓時覺得沉重起來,她的腳下像灌了許多的鉛似的,難道說……趙舒窈此番意外昏迷,竟是給她帶來了好運兒了?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雖然極不願意看到現在這個情形,但是她還是決定在澹臺建成的後頭,亦步亦趨,她要看看……趙舒窈的昏迷是真是假?澹臺建成會不會因此而對趙舒窈心生了同情……她不能讓自己苦心積累的都一一化成了泡影!如今看來……還是要將趙舒窈的命,給結果了,纔是萬全大安啊……反正,只要趙舒窈活着,就有千萬種可能翻身!她不能再給她機會了,她還要尋其他法子……
澹臺建成一路抱着趙舒窈,到了龍吟宮裡!即刻就命太醫過來給她診治。此時的趙舒窈,還陷在昏迷中,尚未醒來,她閉着眼睛,靜靜地躺在了澹臺建成寬大的牀榻上,一動不動。老太醫跟在了老劉公公的身後過來了,他提着藥箱,對着澹臺建成行了大禮,終於來到拉上帷幔的牀榻的外邊兒,老太監隔了紗簾,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給趙舒窈把了把脈,須臾,老太監的臉兒不禁變得輕鬆了,他來到牀榻之外,方對着澹臺建成,恭敬說道:“皇上,微臣在此賀喜皇上了!”澹臺建成一聽,不禁疑惑說道:“老太醫,這喜從何來?”
只見老太醫聽了,又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庶人的病情其實無礙!庶人的身體其實很好!不過是因爲身心過疲而導致的昏厥!庶人身上的外傷,微臣已經另開了藥方!另外,微臣也開了一劑安胎的藥方!庶人只要按時吃藥,身體很快就會復原!”澹臺建成一聽安胎二字,心中一蕩,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趙庶人已經懷有身孕了?”老太醫回道:“皇上,的確是如此!庶人已經懷有一月的身孕!只要安心保胎,不出九月,庶人一定會生下一位健康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