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彤繼續慢慢的說着,“不過爲了不讓應天哥懷疑什麼,你父親並沒有同我們一起走,而是先往了辛月,隨後在半路折回。說來也巧,你父親伊南風居然同我皇兄自小交好,但畢竟他是辛月的太子,沒有特殊的說法,他不好待在藍蒼的皇宮,皇兄便把他們安排在藍蒼都城裡最富盛名的酒樓裡,而我除了時常回宮之外,倒也經常同他們二人一同出入各地。那段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他們就一直這樣嗎?果然是一國太子,不需要爲柴米油鹽而煩惱,整日裡倒是可以自在的遊山玩水。”楚夢靈慢悠悠的開口,說實在的,其實她對於那些家底殷實的“紈絝子弟”並沒有什麼好感,即使這個人是她父親。就好像她鄙視現代社會裡那些燒着父輩們錢的官二代富二代一樣。
楚夢靈的話並沒有對慕容彤產生什麼大的影響,好像她一直就知道楚夢靈會這麼說一樣,或許,骨子裡,她同楚夢靈是一樣的想法吧。
面對楚夢靈的疑問,慕容彤不以爲意,她笑了笑,然後繼續開口說着。
“伊南風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一個紈絝子弟,若真是如此恐怕你母親也不會爲了他,忤逆了最寵愛自己的哥哥,而我皇兄,恐怕也不會同他如生死一般的好友了。”
“如果我父親真如你這麼說,那麼,在藍蒼的日子裡,他要怎麼過活?”楚夢靈依舊不死心的問着。
慕容彤笑了笑,“你恐怕不知道,你父親伊南風的字畫是辛月上下最富盛名的,這並不是因爲他是太子的緣故。聽皇兄提起過,你父親在不認識你母親之前,就一直有化名在民間兜售字畫的習慣,那署名‘豐南’的就是你父親的字畫,你可以去辛月問問,甚至可以在藍蒼問問,很多書法繪畫界的人士,都知道這個名字,而且大部分對他的評價都是極高的。在藍蒼的這段日子裡,處於對待好友,皇兄自然是免了你父母在酒樓裡住宿的費用,不過,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費用,都是你父親自己負責的。”
聽着慕容彤的故事,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慕容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着:“姑姑,那他們在我們藍蒼待了多久?還有,他們一直這樣遊山玩水的平淡的生活着嗎?”其實慕容晴想問,這麼平淡無趣的生活,他們不會厭惡嗎?沒有任何的起伏,換成自己,估計早就分開了。
慕容彤大抵知道自己這個侄女的心事,她笑了笑,“他們在藍蒼大概住了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吧,當然身爲辛月的太子,伊南風不可能不顧自己國家的事,還是偶爾抽了時間回去幾次的。當然,他們生活的日子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一帆風順。”
慕容彤一邊說着一邊笑了笑,好像最精彩的故事纔剛剛開始一般。
“還記得那一次,本來我們三人相約去郊外的太古山,好巧不巧的,臨走的前一天我生病了,皇兄怎麼都不讓我跟着去,只好同他們作罷。而那件事,也是回來之後你母親告訴我的。那次他們兩人一起去了太古山,雖然一直聽人說那裡雖然景色怡人,卻免不了盜匪橫行,當然後者他們二人並不在意。你母親告訴我,他們本是一起走的,後來她有點累了,就在一旁石墩上休息,那天他們沒有帶什麼東西出去,所以你父親就讓她先在那裡等等,自己一會兒就回來,可是誰知道,就是這麼一會兒,你母親就碰到了山中的土匪。”
“土匪!那不是危險了。”慕容晴第一個叫出聲來。
“其實本來沒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幾個小毛賊雲霜姐自己也可以應付,但好巧不巧的,那羣土匪好像從他們兩人一進入太古山就盯上他們了,好像做足了準備一般,當你父親一離開,他們立馬就跑了出來。爲了不想讓南海聖女這個身份暴露,雲霜姐一開始並沒有打算用靈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小女兒家的心性,想看看自己看上的這個人,是不是有能力可以保護好自己。所以,雲霜姐最後指留下了自己的一塊錦帕,用來告訴伊南風她被人抓了。”
“可以,伊南風是怎麼知道她被抓到哪裡去的呢,我記得六哥告訴過我,太古山好大的。”慕容晴繼續問着。
慕容彤看了看她,然後繼續開口:“伊南風並沒有去太久,他很快就回來了,然後也看到了雲霜姐留在地上的錦帕,大概猜到雲霜姐可能被人擄走了。說是後來伊南風在周圍找了一番,後來發現了一種白色的粉末,這在荒郊野地裡基本是看不到的東西,他便猜測說是不是雲霜姐留下的,後來他跟着那白色粉末留着的痕跡跟到了山賊的土匪窩。一來因爲是救自己心愛的女人,伊南風並沒有打算回來皇城搬救兵,二來,大概也是想不到一羣土匪山賊能有什麼作爲吧。其中具體的經過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敵羣猴,後來雖然伊南風把雲霜姐救了回來,自己卻也弄得遍體鱗傷。”
慕容彤一邊說一邊暗了暗神色,“大概是到了傍晚吧,我央求了皇兄答應讓我出去看看他們兩人,當我來到酒樓的時候,就看到雲霜姐攙扶着渾身是傷的伊南風回來,當時我嚇壞了,只看到雲霜姐一直在一邊哭一邊用着自己的靈力給伊南風治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的伊南風終於醒了過來,我因爲不放心,也就跟着一直守在身邊,後來斷斷續續的聽雲霜姐說起這件事,如果說這輩子她做過什麼覺得最後悔的事,恐怕就是這件了,不過還好,你父親最終沒有因爲這件事造成什麼太大的危害。”
“呵呵,那他們倆肯定因爲這件事,感情有了很大幅度的提高吧。”慕容晴嘻嘻笑道。
看着慕容晴,慕容彤擡手颳了刮她的鼻頭,“你這個鬼精靈。的確是這樣的,後來,過了不久,伊南風提出帶雲霜姐回辛月,算是見見自家父皇,在他看來能與南海聯姻,這樁親事應該不會太難說。”
“他們回到過辛月?去過皇宮?”聽着慕容彤的話,楚夢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她突然記起第一次見夏太后的情景,那個一直端莊穩重的婦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一般,以及後來,她利用夏雨千方百計的要置自己於死地,與其說是怕她楚夢靈紅顏禍水,倒不如說,夏太后一直從心裡恨着自己。起初,楚夢靈並不知道是爲什麼,後來想想,多半是因爲自己這張和母親太過於相像的臉,而母親隨父親回辛月的這一次,恐怕也見到了當年的夏太后吧。女人嫉妒起來,往往就是這麼的可怕,楚夢靈突然理順了這麼日子裡,夏太后對自己的態度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的。他們一起回到了辛月的皇宮,也見到了當時伊南風的父親。但是爲何兩人沒有就此完婚,後來雲霜姐又和伊南風一起回到了藍蒼,這件事,雲霜姐一直都沒有告訴我。”
“又回來了?”楚夢靈有些不可思議的問着。
“是的,大概是他們回去辛月後的兩三個月的樣子吧,他們兩人又回到了藍蒼,依舊過着和之前一樣的生活,但不管我怎麼問,雲霜姐始終都沒有告訴我,他們在辛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麼說的話,爲何我父親和母親最後又分開了呢?”
聽着楚夢靈的問話,慕容彤嘆了一口氣,“這件事,還要說到辛月突然到來的一場政變,據傳是一個擁兵自重的將軍發起的,具體的我並不是特別清楚,伊南風不想要雲霜姐捲入沒有必要的政變裡,就讓雲霜姐在藍蒼等他,那時還特別囑咐我好好照顧雲霜姐。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雲霜姐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而我也沒有想到,那次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在一起。”
“最後一次?他們又發生了什麼了嗎?”楚夢靈迫不及待的問着。
“是的,就在你父親離開後沒過多久,也不知道你舅舅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得知雲霜姐在藍蒼的事,你父親不在,而云霜姐作爲應天哥的妹妹,南海的聖女,我和皇兄沒有任何的立場可以說去留她,當時,我試過去找應天哥說,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結果,好幾次,應天哥總是很冷很冷的用‘滾’這個字把我打發走,後來,大概是我去的次數多了吧,應天哥終於肯聽我把話說完了,起初,我以爲他只是怕妹妹嫁給一個不能夠託付終身的人才會發這麼大的火,以爲只要我把他們兩的故事告訴他,那麼就不會有事了,誰能想到,應天哥反而一句話也沒有再多說,後來他一直沒有看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偷偷看見,他一隻手緊緊的拽着拳頭,很緊很緊,緊得我都看到了血絲。我試過去掰開,去問爲什麼,可是他就好像沒有半點反應一樣,我只能呆呆的傻傻的坐在他身邊,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敢再多說,時間好像就這麼停了。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應天哥終於淡淡的開口,我永遠不會忘記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他說‘小彤,你回去吧,替我告訴雲霜,如果她還認我這個哥哥,明天,我在宮門外等他。’這是自從那次他們倆吵架後,應天哥第一次這麼叫我,聽着他的話,我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我很想告訴他,雲霜姐就算嫁給了伊南風,也依舊是他最親最親的妹妹,但我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後來呢後來呢。”並沒有看出慕容彤瞬間顯示出來的落寞,慕容晴依舊一個勁兒索要着後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