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時候,除了偶爾找林飛哥玩一玩,大多數的時候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默默的看書。
我喜歡文學,因此複習完學校裡的書本,我還買了很多文學上的書,忘我的汲取書中的知識。當然,偶爾的時候柯娜也會用港都那邊的電話給我通一個爲時不長的電話,畢竟電話費還是比較昂貴的,大多數的時候還是用QQ聊天的。晚上的時候,除了想念柯娜以外,我就在牀上拼命地做運動。
不知何時,鬍鬚也悄悄地從我的臉腮上長了出來,胸部的肌肉凸得比以前更加的明顯,喉嚨處的喉結也已經與成熟的男人無異,身高好像又長了一些。
夜晚十二點以後,我喜歡站在房間的窗戶旁,點一根菸,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我開始能體會到當年寫這首詩的蘇軾那時候的心情。
遙遠的港都,不知道柯娜會不會也和我一樣,看着天上的月亮在想我?柯娜,你現在是什麼模樣,讓我猜猜,也許你現在已經燙了頭髮,穿上了時髦的衣服,比以前更成熟了些,對不對?
年年歲歲除夕至,歲歲年年人不同。過了除夕,我又長了一歲。爺爺奶奶以及大叔二叔在除夕之夜給我包了壓歲錢,我拿過壓歲錢,並沒有以往的欣喜。
我又長大了一歲。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也讓我整個人蒼老了許多。晚上躺在牀上,聽着外面響個不停的鞭炮聲,我卻開心不起來,如果柯娜還在振陽,那明天大年初一我就可以找柯娜玩,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而在我躺在牀上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大年初一的早上,爺爺特意來樓上將新買的棕綠色羽絨服與黑色牛仔褲送給了我穿上,並拉着我去樓下吃了一碗長壽麪。而當我看見外面的大地鋪上了一層銀裝素裹時,我才明白了昨晚深夜爲毛線那麼的寒冷了。不過這場雪下的我倒也喜歡!過年的時候有一場雪,纔像過年的樣子,在我的記性中,大年初一當天下雪只有兩次。
“和我一起去來跳舞吧……”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拿起手機,以爲是柯娜打過來的,可是屏幕上卻赫然顯示了三個字:黃思思。
“林逸,新年快樂!”當我按下接聽鍵,黃思思就高興的衝我喊道。
“嗯,你也新年快樂。”我笑了笑對手機那頭說道。
“你猜我現在在哪?”黃思思突然神秘的問我。
我想也沒想:“你肯定在家唄,大年初一你能去哪?而且外面還下了這麼大的雪。”
“我現在在安鳳初中門口!你快出來吧。真笨,女孩子都喜歡雪的。要不是下雪,我才懶得找你玩呢。”黃思思想和我玩,居然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黃思思說的沒錯,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其實都挺喜歡雪的。我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和爺爺奶奶說了聲,我就戴着一頂黑色的貼耳帽,迎着雪就朝安鳳初中的方向趕了過去。
來到安鳳初中不遠處,我就看見了學校門口,有一個穿着和雪幾乎融爲一體的白色長羽絨服並且頭上戴着羽絨服的連衣帽的女生,在等着我的到來。
踩着有五六釐米厚的積雪,我走到黃思思的面前:“你怎麼知道安鳳初中的?你以前應該不是這所學校的吧?”
“我外婆家就在這學校附近呀!不然我怎麼能來這裡找你玩?”黃思思說完,就拉着我的胳膊朝安鳳初中的校門裡走了進去。
我的腦海裡還有好多疑問,比如說,從黃思思的家到安鳳初中,平時正常步行起碼得四十多分鐘,現在雪這麼厚,黃思思是怎麼來的?還有,黃思思怎麼知道我家離安鳳初中不遠?不過這些疑問我也沒說出來,既然黃思思要玩,我就陪她玩玩好了。
安鳳初中的操場上,此時已經有了不少的人,小到幾歲大到二十多歲,在這裡聚集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鞭炮、總體來說,還是一個比較好玩的地方。
黃思思自然很快就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本來不怎麼想玩的我,在看着黃思思一直被那羣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將雪球砸進她的衣服裡後,我也就加入了雪仗的行列。
不過比起黃思思,我的準確度幾乎百分百。對於這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來說,我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砸雪球也像打遊戲一樣,需要判斷對手的有位,在對手的下一步提前將雪球砸出去,命中率十有九中!
快樂的時光總是覺得很短暫。本來見到黃思思才九點五十,結束了雪仗,就已經到了十一點。
“林逸,我們兩堆一個雪人吧!”黃思思又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帶我朝操場的一個角落跑了過去。
在這一刻,我差點就把黃思思當成了柯娜。不過醒神過來,我才發現,黃思思終究不是柯娜,柯娜在我心中無可替代。
黃思思倒也心靈手巧,在我的幫忙下,不一會兒,一個雪人在我們面前有了模樣。眼睛是我用菸頭點了兩個點做的,鼻子則是菸蒂做成的,而嘴巴則是黃思思用橡皮卡在上面的。
不過一個雪人堆下來,我與黃思思的手都凍得通紅,但並不冷,反而有些燙燙的感覺。
“好啦好啦,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了吧。”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我對黃思思笑了笑。
“不回去,我現在想去你家做客。”黃思思嘴巴一撅,連看都沒看我就直接說道。
“你……”看了看黃思思,我也不能拒絕黃思思。這是我們家鄉的一個習俗,就是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不要拒絕別人的請求,否則這一年裡會帶來厄運的。介於這個習俗,我只好點黃思思點了點頭:“你去可以,下午三點之前必須離開,晚上我是不會留你過夜的。”
“你也想太多了吧你?我搖要留在你家過夜,讓我爸媽知道了,鐵定打斷我的腿。”黃思思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和我一起來跳舞吧……”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的心又是一陣激動。不過拿到手裡才發現原來是陳雨舒:“陳雨舒?請問你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林逸,你下午有空嗎?我想見你一面。”
“再說吧,我現在快吃飯了。掛了。”對於陳雨舒,我不想和她說太多的話。
也許有人會覺得,我這樣做未免太絕情,陳雨舒比較是我曾經的第一個女人,我的第一次也給了陳雨舒,即使兩個人現在不在一起了,即使陳雨舒之前再做錯了什麼,都不應該如此冷漠,做不成戀人就做朋友唄。
有一句話說的好:要麼是戀人,要麼是仇人,絕不可能是朋友。如果現在我和陳雨舒做個朋友,那麼勢必兩個人聊天次數就會多起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破鏡重圓好上了。這樣,對柯娜公平麼?
所以,不要相信做不成戀人就做朋友這句屁話,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是自私的,打着朋友的名義偷偷的愛着,卻忽略了真正的戀人。
黃思思見我掛了電話,心裡甚至有了一絲竊喜,輕輕地問我道:“剛纔是柯娜嗎?你們怎麼啦?怎麼才說一句話就掛了電話?是不是……?”
“不是柯娜,要是她,我怎麼可能掛這麼快?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怎麼回事,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回信息。”大概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柯娜與我斷了聯繫,這個時候,我難免有些着急,柯娜是不是怎麼了。
沉默了幾分鐘,黃思思突然停止了腳步,轉過身從正面一把將我抱住。我正要推黃思思的時候,黃思思突然開口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而且現在又在下雪,你不許推開我。”
在我們這裡,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很久以前在這個縣的某個村莊,一隻修煉成妖的白狐因感謝樵夫曾經的救命之恩,決定化爲人形去樵夫家報恩。然而日子長了,這隻白狐精居然不可思議的愛上了淳樸的樵夫。兩個人在隨後的一年裡就結了婚,但是由於白狐精是妖,不能給樵夫生一個娃。漸漸的,樵夫的母親就決定給兒子張羅娶別的新媳婦。
已經愛得樵夫無法自拔的白狐精,最終決定放棄一身修爲,變成一個凡人,給樵夫生一個娃。在除夕的當晚,白狐精整整痛苦了一個晚上,才放棄了一身修爲,然而,她的美麗美麗容貌也隨之而去。樵夫終究還是嫌棄白狐而娶了新的媳婦。傷心的白狐於第二年的大年初一在拔毛山的山頂殉情。那天,天空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大雪一直下,持續到了六月份,整個村莊也湮滅在了大雪中,而白狐也就化成了一塊石頭。
這個傳說流傳到了現在,也就成了我們這的習俗:大年初一,要學會感恩,所以要儘可能的幫助別人。當然,這其中還有一條隱形習俗:那就是大年初一倘若下雪,那就是男人們贖罪與女人們擁有特權的時候,這也就是黃思思爲什麼不許我推開她的原因。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男人要儘量滿足女人的要求。
我看了一眼不算遠的拔毛山,那個美麗的傳說故事就這樣如同一副畫一般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見黃思思這般,我也就沒有急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