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一凡也只是聽到他的嘀咕下意識看他一眼而已。
“那就算了,只要不礙事兒就好。”
黑色的小汽車一路疾馳,來到青羊區內一處別墅區停下。
堂堂妖王,混跡於人類中,混得還是不錯的,住別墅倒也正常。
不管怎麼說,手下還有三千小妖呢,再不濟,把小妖全趕去賣苦力也有得賺。
況且,護龍山莊這檔案種的三千並不是實數,而是虛數,只是代表他手下小妖衆多。
當然,這些小妖也都只能是循規守據,在護龍山莊入了妖籍冊的良妖。
否則,一旦遇上護龍山莊盤查,沒有妖籍的小妖就直接被打殺降服了。
理論上是如此,但若是有一個妖王帶頭,想必他們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妖,由獸脫胎,本身就帶着殘暴的骨血。
真正善良的,只是少數。
兩人一狗,沒有驚動別墅的守衛。
或者說,沒有驚動孔雀妖王手下的小妖。
這整片別墅區,似乎都成爲了妖怪的樂園,連巡邏的門衛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妖怪!
正是因爲如此,彷彿來到一個妖窩,這可是現代社會啊!
連陳一凡也不由得爲此震撼了一下,暫緩了一下腳步。
蕭雲沒陳一凡這能耐,看到他的舉動還有些不解。
“孔雀妖王住三號別墅。”
“別說幾號別墅了,這一整片區域,都已經被妖怪佔領了,你難道看不出來?”陳一凡皺眉道。
蕭雲眯眼看向別墅區上方,手掐法訣,並指於眼前一抹,頓時驚得後退兩步。
“這……怎麼可能!他們怎敢如此囂張!”
蕭雲是青城派弟子,學來道法劍術,也是驅邪誅妖的,比尋常古武門派,多幾分對付妖怪的道法手段。
此時開天眼一看,整個別墅區上方妖氣沖天,血光四起,卻又凝而不散。
“果然是大妖王!”陳一凡負手擡頭,看着別墅區上空。
上面有個結界,將這些妖氣血光都隱藏了起來,縱然是道行在身的得道修士從附近路過,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
而這樣的結界,要麼是五千年道行的大妖才能施爲,要麼是數個千年道行的妖王聯手,才能佈下。
“看樣子,他們已經在這裡待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失蹤的真的只有一個小女孩兒嗎?”陳一凡望着眼前翻滾的妖雲,對蕭雲問道。
“這……”蕭雲遲疑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霎時間失去了血色。
“前段時間有一份報告呈上,是關於蜀都市市容的,說是近來流浪漢大幅減少……”
“若是如此,他們收拾妥當的話,那些沒有人會找的人,就算失蹤了,短時間內也不爲人知。”
可惜,當時蜀都市表面上還是一副安平景象,他們護龍山莊的人,又豈會在意市容這種自有俗世官員打理的小事?
沒有人會將這一件小事,與妖怪聯繫起來。
妖怪們開始對普通人出手,而不再僅限於無家可歸,沒人會管,失蹤也不會有人報案的流浪漢。
說明蜀都市的流浪漢,顯然已經不夠他們掠食了。
這是已成氣候啊!
陳一凡不再多說,擡手一個響指,兩人已經出現在別墅區內一處小花園,並且隱了身形。
兩道法術同時使用,意念所至,法力即達,或許……這就是神仙吧?
蕭雲默默在心裡感慨道。
像他們這樣的修煉者,正常情況下只能一個一個法術施展,且需要一絲不苟的完成法訣的誦唸,還有些法術有配套的手印。
“好濃厚的妖氣!”回過神兒來,蕭雲不由得低聲感慨道。
陳一凡沒有回答,這不廢話嗎?
現在這裡哪裡還僅僅是一個妖王的住所,分明就是無數妖怪的都市樂園。
這些原本只敢在深山裡囂張放肆的妖怪,將自己的狩獵場,擴大到了繁華的都市。
衆多妖怪的妖氣勾連,比僅僅一位妖王周身無意散發的妖氣還要龐大、斑雜得多,也要濃厚得多。
陳一凡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三號別墅大廳。
此時這裡正在舉辦一場夜宴,大廳正後方有一塊巨大的青石,上書一血色妖字,以妖文書寫。
那血色大字,彷彿在青石上流動,常人一看,只覺百妖撲來,心膽俱裂。
那書字的血,想必都是受害之人的血!
陳一凡一走進大廳,第一個便被那巨大的青石“妖”字吸引了目光。
他可以感受到,這區區一個字中,帶着妖怪們生而爲妖的高傲與自豪。
每個有思想的種族,應該都會爲自己的種族而自豪。
原本的人類的也是如此,但現在,人類顯然已經在浮華俗世中迷失了,沒有人會感懷當初先祖是在何等惡劣的環境下,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使得人類有了如今霸主的地位。
人類丟失了的自豪,陳一凡在妖怪身上看到了,不由有些荒謬的感覺。
生而爲人,理應心存幸哉。
從青石上移開目光,陳一凡所看到的是羣妖亂舞,畢竟是妖怪,學着人類的盛宴,也毫無禮制法度。
陳一凡沒有急着動手,目光在妖羣中巡視,擒賊先擒王,還是先找到孔雀妖王這個罪魁禍首再說。
但陳一凡沒能如願,在環視一圈後,他發現,這裡竟然沒有妖王級別的存在。
區區幾個孔雀妖,也都是幾百年道行的小妖怪。
就在陳一凡皺眉疑惑的時候,原本雜亂無章的妖怪們,忽然齊齊看向了門口,也安靜了不少。
陳一凡一驚,這些小妖怪,莫非還能發現自己不成?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身後又有人來。
不,妖來!
一行四個身強體健,實力不錯的妖怪,擡着一個蓋着黑布的木板大步走了進來。
陳一凡讓到一邊,看到木板在滴血,不由眉頭一皺。
又讓他們害了個無辜之人!
不對……
正憤怒,陳一凡又搖頭,忽而感覺到什麼不對。
向那漸漸移向大廳中央空着的長桌木板,眼睛一眯,只見黑布某處微動。
那黑布下面的,不是個死人,沒有死人那樣的死氣和聚集而來的陰氣。